肯定要問的。
親弟弟在生死邊緣走一遭,姐姐再忙,也該來看看。
不然,多寒心。
薑玉把碗放到一邊,躲開老母親殷切的眼神,“可能就這一兩天,媽,我咋個知道嘛。”
嗬。
她還真知道。
回來前給兩個姐姐打電話,問她們的時間。
薑梅:“忙。”
薑蘭:“同上。”
兩人各有各的事要做,都想著等薑海做完手術再說,如果脫離了危險,那就沒必要跑這一趟了。
省路費。
愛子心切的老母親說不定還會問她們要錢。
剛才,薑玉報了平安。
兩人更不會回來了。
薑梅說:“一家人要生活,娃娃又要讀書,房子還有貸款,你姐夫他媽最近還在鬨,我要是這時候回去,她還不曉得碗鬨成啥樣。反正小海也沒事,到時候我給媽打個電話就行了。”
薑蘭也一樣。
薑玉不敢跟思如說,她聽到心裡都拔涼拔涼的。
隻能忽悠。
幸好思如也沒再問,目光全落在薑海身上。
薑玉心虛,以去打開水的理由,提著水瓶出去了。
薑海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傷口隨時有感染的可能,白天一整天後沒事,半夜他就突發高燒了。
滾燙。
臉卻蒼白得像紙。
毫無血色。
大顆大顆的汗從他的臉色滑落,卻是冰冷的。
思如完全慌了。
幸好有護士值班。
很快,薑海又被推走了,思如幾人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這回沒出意外,但也是到了天亮門才打開。
“醫生,我兒子咋樣了?”
“醫生……”
“醫生……”
都圍著他。
醫生這回臉色很難看,表情凝重嚴肅:“病人是傷口感染引發的肺炎,必須留在重症監護室裡,避免病毒的再次侵入,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思如睜大眼睛,顫抖著嘴唇:“你,你之前不是說我兒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嗎?怎……怎麼會……”
醫生歎息道:“我們也沒辦法,病人拖得太久,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準備後事吧。”
反正,看天意。
思如眼淚啪嗒啪嗒流下來,“咋辦?該咋辦?”
很無助。
王貴根也沉默。
這麼多年,他一直把薑海當親生兒子看的。
薑玉安慰了兩老一番,找了個借口出去。
“大姐,你快回來吧,小弟他不行了。”
“二姐……”
薑梅跟薑蘭都很懵:“你不是說小弟沒事了嗎?”
薑玉就哭,“昨晚上傷口感染,醫生說沒救了,讓媽準備後事,還簽了病危通知書。”
兩人:……
薑梅:“我馬上回來。”
薑蘭:“同上。”
薑玉掛掉電話,心情複雜,跟兩位姐姐不一樣,她比薑海大不了幾歲,從小一起長大的。
感情較深。
生老病死生離死彆本是自然規律,每每看見或是聽說有人去世,她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從沒想過才二十二歲的親弟弟會死掉。
那麼年輕……
眼淚倒沒流,就,心裡堵得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