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很快下起雪來,路麵上結著冰,駱剛依舊每天早出晚歸,拿回少得可憐的錢。
恩。
一家過了個窮年。
十五過後,隔壁趙家年邁的老太太得了很嚴重的風寒,請了大夫來看,朱三丫想著兒媳婦一直沒懷上是不是身體有毛病,厚著臉皮在大夫看完趙老太太後求他幫忙瞧一瞧兒媳婦。
大夫就瞧了。
當然,內心是鄙視的。
捋著胡子之乎者也的說了一堆,朱三丫一個字沒聽明白,最後無奈的解釋,說婦人宮寒很嚴重,必須要用藥調理,不然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吃藥?
朱三丫是不信的。
說句大實話,她受的苦隻比孫芳草多的,照樣生了三個孩子。如今,又不用下地乾活,就洗洗衣服做做飯,能有什麼辛苦的。
心裡暗罵孫芳草嬌氣。
自然也就沒拿錢買藥給她調理身體。
孫芳草不傻,她求朱三丫跟駱剛無果,隻得咬牙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去藥房買了藥回來熬。
少不得被朱三丫罵了幾天幾夜。
但她當沒聽到。
每天都按時吃藥,就連洗衣服,也燒了熱水。
大夫說了,女人不能受涼。
孫芳草努力調理身體,爭取早點生個大胖小子。
有一天,家裡來了個客人。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駱剛領回來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半久的花棉襖,挽起的頭發上戴著一根銀簪子,雖然樣式老舊,卻是貨真價實的首飾,手裡掛著一個簡單的包袱,皮膚很白,但是鬆弛的,眼角有明顯的皺紋,不過能看出年輕時容貌是個好的,她垂下的眼眸飛快瞟了孫芳草一眼,就聽駱剛說道,“娘,我在碼頭遇到了舅舅家的佩兒,她暫時沒去處,我就讓她到家裡來住段時間。”
朱三丫……當然曉得。
偷偷看了一臉疑惑的孫芳草一眼,佯裝不知情,忙問道,“你是佩兒?你不是嫁人了嗎?”
佩兒抿了抿嘴唇,頭垂得更低。
駱剛解圍:“娘,佩兒的男人發病死了,她公婆都說是她克的,就把她趕了出來,娘,舅舅舅娘走得早,她已經沒地兒去了。”
恩。
前因後果解釋清楚了。
朱三丫是事先打了預防針的,也不能反對。
隻能同意。
孫芳草見婆婆都沒意見,就以為佩兒是家裡正兒八經的親戚,對她照料有加十分熱情。
佩兒有孕了。
駱剛跟朱三丫說是遺腹子,孫芳草也信了。
但這世間就沒有不透風的臉。
瓜田李下……
總有被孫芳草撞破的一天,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轉正。
至少,不偷偷摸摸的。
孫芳草一直都感覺自己男人跟表姐在相處時很彆扭,現在,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很氣。
在房子裡又吵又鬨。
抓著佩兒的頭發不停的撓,駱剛跟朱三丫死死的抱住她,於是,先前的局勢反轉了。
佩兒動了胎氣,孫芳草也是。
沒錯。
在堅持調理了一段時間的身體後,孫芳草懷孕了,隻是她自己卻不知道,因為,真的一點不適都沒有。恩,她大姨媽也並不準時。
結果……
這對朱三丫來說既喜又憂。
家裡本來就窮,現在倒好,要養兩個女人。
臥槽!
肚子裡還都有孩子!
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