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雙眸赤紅的模樣,雲不留就知道,自己的做法顯然是對的。
雖然這種做法有失光明正大,但對付這種域外修士,或者說在搏命的時候,誰還在乎手法會不會光明正大?
這家夥原本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道德之士。就算獨孤信真的是道德之士,雲不留也不介意用一些汙濁來汙染對方的精神。
獨孤信的精神,被雲不留搞得有些錯亂,道心不穩,對源炁的掌控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精準。
勝利的天平,逐漸傾斜向雲不留他們這邊。
獨孤信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一點,他的情緒一直被雲不留所施展的精神幻術所左右,或者說是被雲不留的不要臉給刺激的。
隻是多次被王信用符籙領域暴揍之後,獨孤信也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他拿出一根紫黑色的鞭子,將雲不留抽入底下海中多次。
那根鞭子有些特殊,讓人有種躲無可躲的感覺,它伸縮自如,根本不需要獨孤信自己舞動,仿佛能自行尋找敵人。
然而,當雲不留一次次從海底中鑽出後,精神幻術中的那種邪惡畫麵之中便多了這種邪惡的法器。
捆綁鞭笞狗項圈,蠟燭油滴老虎凳……
獨孤信簡直要被氣瘋了,對雲不留破口大罵,罵得王信一副好奇的樣子看著雲不留,好奇雲不留到底給他看了什麼東西。
特彆是雲不留被那根鞭子抽中時,那一副銷魂的神情和叫聲,讓王信都覺得羞恥感爆棚。
可每當雲不留做出這副表情,以及這麼叫的時候,獨孤信就越發憤怒,這讓王信感覺到,雲不留這麼做,肯定是故意刺激獨孤信。
同時也讓王信覺得,為了勝利,雲不留做出的犧牲,確實是蠻大的。換成是他,他能這麼豁得出去嗎?
他不知道,因為他都想象不到雲不留給獨孤信的幻術是什麼。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獨孤信氣炸了,嘴裡惡狠狠地叫著,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枚亮晶晶的東西,朝著雲不留的臉,直接糊了過去。
同時,他的身形瞬間暴退,一副急著離開這裡的模樣。
雲不留見此,精神力一動,直接啟動之前被那根鞭子抽入海底時所布的陣法,將獨孤信圍困,並一腳將王信踢飛。
轟……
嗞啦啦……
下一刻,那顆亮晶晶的水晶就爆炸開來。
瞬間,雷霆肆虐,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朝四周橫掃開來。
“不……”
被陣法擋住的獨孤信叫了聲,然後聲音便淹沒在雷霆之中。
陣法是迷蹤幻陣,所以並沒有被雷霆所破。
“尼瑪!”
雲不留隻來得及罵一句,然後便感覺到了毀滅性的力量轟在自己的臉上,仿佛要將他炸得連骨頭碴子都不剩似的。
被雲不留一腳踢飛的王信,看著遠處爆開來的雷霆,雙眸不由圓瞪起來。這股雷霆之中帶著的毀滅性氣息,要比他渡的荒劫強得多。
他估算一下,自己要是被這雷霆轟中,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雲兄,你這……”
王信咬起牙來,覺得自己欠雲不留太多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將體內為數不多的源炁調動起來,準備等雷霆過去之後,給獨孤信最後一擊。
獨孤信也在這雷霆之中,他相信,獨孤信肯定也會受到這雷霆地攻擊,畢竟獨孤信不是雷係修行者,肯定無法控製這些雷霆。
然而,王信卻不知道,此時的雲不留,正在那雷霆之中舒坦地伸著懶腰。那雷霆在爆開之後,並未直接消失,而是形成一片雷域,持續性的轟擊處在雷域之中的生物。
這種無差彆的攻擊,連獨孤信這個始作俑者也沒有放過。
此時的獨孤信,正在奮力抵擋雷霆,體內本就為數不多的源炁正在如同絕了堤的大壩似的,往外瘋狂傾瀉。
雲不留在承受住了第一波的攻擊之後,神情便舒展開了,而後慢慢體悟著進入其體內的那些殘餘雷霆。
他能感覺得出來,這些雷霆,來自於天劫,而且是來自於洪級的天劫。隻不過,這是一部分天劫的劫雷,和真正的洪級天劫相比,威力相去甚遠。
但即便是威力相去甚遠,雲不留也不敢將精神力釋放出去。不過這些天雷轟在他的身上,卻並未給他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的身體,已經是洪級範疇,抵擋住這些天劫,不在話下。
而且,隨著殘留在他體內的那些雷霆威力變得微弱,他的精神力也可以接近,並體悟這雷霆之中所帶著的各種變化。
短短十數息時間過去,雷霆漸息,雲不留出現在獨孤信身旁。
此時的獨孤信,已經奄奄一息,但小命還在。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雲不留,“你,怎麼可能?”
獨孤信真的震驚了,想到了一個不敢承認的事實。原本他以為雲不留不懼他的冰雨,肯定是因為有什麼法寶可以抵消冰雨的影響。
可現在看來,並不是有什麼法寶,而是雲不留的身體強度。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雲不留咧嘴笑了下,而後揮起手中的變成板磚大小的磨盤,直接糊在他的臉上。
呯呯呯……
本來就已經奄奄一息的獨孤信,被這磨盤拍了幾下,腦袋直接就爛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或者說,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信心。
他怎麼能夠想象得到,一個荒境修行者,居然能把身體強度煉到洪級境界,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想象不到,因為即便是體修者,也不可能讓身體強度超出本身修為一個大境界,這也強出太多了。
獨孤信的神魂從體內遁出,想要逃走,結果卻撞到了一柄泛黃的油紙傘上,被其彈了回來。
那把油紙傘滴溜溜轉動著,瞬間便將其神魂籠罩進去。
“想什麼呢?你以為我幾次被你打入海中是為了什麼?真以為我是個變態,在享受被你鞭笞的快感嗎?”
雲不留幾次入海,就是為了布置陣法,免得被這家夥逃掉。
從獨孤信被他釋放出的那些幻術所影響之後,他就知道,最終的勝利會屬於他們,雖然這個過程可能很艱難。
但他深信他們可以拿下這個法寶不少,實力不弱的域外修士。
而這柄顏色發黃的油紙傘,看起來很舊,卻是他從樸誠那裡得來的一件好寶貝,是一件可以抵擋神魂攻擊的法寶。
雲不留叫其為天羅寶傘,天羅寶傘有抵禦神魂攻擊,以及束縛神魂遁逃之效。
海底下的那座陣法,就是以這天羅寶傘為陣基布置的。
在天羅寶傘的束縛之下,雲不留根本不需要多費手腳,就捉住了獨孤信的神魂,而後將其一把捏碎,順勢將這碎片收集起來,裝入他腰間的青色葫蘆當中。
當雷霆消散,陣法洞開,王信攜帶著領域之威,以最後一點源炁為依仗,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朝著雲不留他們衝去時,卻見雲不留一手拎著獨孤信的屍體,一手持著把舊傘從中走出。
看到王信這架勢,雲不留便笑道:“喲!老王這是乾啥呢?”
王信愣了下,停了下來,“他,死了?”
“你說呢?”
雲不留直接將獨孤信的屍體朝他扔了過去。
結果便聽見天宇深處傳來悅耳的仙樂,於是他眯起了雙眼,緩緩張開雙臂,迎接即將到來的天道賜福。
王信一副愕然的神情接住獨孤信的屍體,然後看著雲不留一副騷包的樣子,張開雙臂,仿佛像是在迎接什麼似的。
他正想問雲不留乾什麼,便見天上出現一片金霞,而後天露普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