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死後的瘴氣布滿了大江山, 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在這裡長時間生活下去,除了我和烏鴉先生, 這裡連一根草都沒有。
“這裡……發生了什麼?”我茫然的看著像是被血洗過一樣的大地。
沒有人能回答我, 這裡還活著的, 隻有我和已經驚慌失措到處亂飛亂啄的烏鴉先生了。
這漫山遍野的妖怪屍骸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恐懼的惡心,不過我還是強忍著追在烏鴉先生身後,然後就看到了……酒吞那個已經沒有一絲一毫活氣的葫蘆。
我不顧腳下磕磕絆絆的屍骸, 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伸出手撫摸葫蘆。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光澤, 也失去了生氣, 就像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垃圾一樣, 死氣沉沉的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我小心翼翼想把葫蘆扶起來, 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擺正。
沒有什麼能回答我,我撐不住之後,那個大葫蘆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雖然看上去很大,但是特彆靈活,我走不動路的時候, 不是酒吞背著我,就是把這個大葫蘆當做坐騎。
我踩著這個葫蘆上去夠過樹上的果子, 快要摔倒的時候也有它給我墊底。
我感到了害怕。
“酒吞大人!”烏鴉先生的聲音讓我鼓起乾勁, 一下子跳起來跑了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了酒吞。
“妖怪……沒有頭的話也能活著吧?”我發抖著跪在了酒吞的身邊, 他身上帶著戰鬥後的傷口, 這些對他來說一秒鐘就能完全愈合的傷卻再也好不了了。
他的頭已經沒有了。
“……也有這樣的妖怪, 但酒吞大人他並不是。”烏鴉先生落在了酒吞的身邊,他爪子有點煩躁的抓了抓石頭,說道,“更重要的是,酒吞大人的頭不見了。”
“頭?”我含著淚看著烏鴉先生。
“酒吞大人的核是他的頭,隻要找到酒吞大人的頭,就能夠重新讓他活過來。”
我的心一下子鬆了,原本快喘不過氣的沉悶也消失了一些,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哭哭啼啼的反問:“他、他的本體不是葫蘆嗎?”
我的頭被烏鴉先生狠狠地叨了一下,不過我還是高興壞了,舉起烏鴉先生:“我們快去找酒吞吧,然後把他複活過來!”
“哼,如果不是看在酒吞大人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吃了!”烏鴉先生惡狠狠的把我的手叨開,飛在了空中,“我感覺到了酒吞大人微弱的氣息,跟我來吧。”
“嘻嘻,我這是開心呀。”我抹了抹眼淚,給自己打氣跟在烏鴉先生身後,“我們這就去找酒吞吧。”
我一路跟在烏鴉先生身後走去,原本以為自己還要經曆一場大戰呢,結果在路上就碰到了一個披著鬥篷的人,她抱著一個盒子和我狹路相逢了。
“是你啊。”
我正在戒備的時候,對麵的神秘人先開口了,她接下自己的鬥篷,露出一張含憂帶怨,美麗異常的臉。
在這一路上,我見過了很多妖怪,其中有特彆特彆漂亮的,讓人看了就會失神的也不少。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她雪白的發絲有點淩亂,像是遭遇了什麼危險一樣,含著霧的眼眸像是藏著一個憂愁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想了解她的一切。
“我、我認識你嗎?”我被這個大姐姐美的結結巴巴的,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有、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嘛?”
“?”大姐姐眉頭一皺,“你在說什麼?”
“茨木大人!”烏鴉先生激動地飛到了大姐姐身邊,狗一樣圍著他轉,“您這是!這是帶回了酒吞大人的頭嗎?!”
“嗯。”茨木童子把懷裡的盒子抱的更緊了,我這才發現她隻剩下一隻手。
“這裡麵?”我看著茨木童子抱著的盒子。
“是我的摯友。”茨木童子回答,“快走吧,那個妖怪就要追過來了。”
“您受傷了!”烏鴉先生更擔心了,“您還堅持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