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也沒想到她竟會這樣的緊張和敏感。
方才還裝得四平八穩,端得跟個老手似的,竟還調戲到他頭上來了,卻不想,竟是個紙老虎。
她越是緊張,越是慌張,卻越發苦了他,越是絞著,便也越發弄得他青筋直冒,三魂直接要丟了六魄去。
尤其,眼下還不能像之前那般大行其道,得憋著,忍著,不能弄出半點聲響來。
沈琅一度不敢動彈一下,唯恐她哭著尖叫出來。
竟覺得比以往的任何事後更要苦不堪言。
偏偏,這時,門外的宓雅兒再度出聲道:“那大表哥,這些藥膳——”
宓雅兒聲音再度毫無征兆的一經傳來,瞬間嚇得柳鶯鶯渾身戰栗,她趴在案桌上,雙手用力的抓著案桌的邊沿,一度扣弄著,喉嚨裡低低嗚咽著,整個人已馬上便要潰不成軍了。
強烈的羞恥之心似要將她整個給撕碎了。
混蛋!
王八蛋!
柳鶯鶯儼然快要將牙齒給壓碎了。
她想要他動一下,又怕他亂動。
第一次知道,動與不動間,都同樣的痛苦不堪。
隻覺得身體裡有一萬隻蟲子在齊齊啃咬。
比藥效發作時竟也不遑多讓。
沈琅亦是繃緊了身軀,微微仰著臉麵,他脖頸處的動脈血管都根根噴薄鼓脹了出去。
全身肌肉都在叫囂著。
一時忍著巨大的折磨,將人牢牢圈在了懷中,隨即,將手送到前方朝著她的嘴邊探送了去。
幾乎在他遞過去的那一瞬間,柳鶯鶯嗚咽著張嘴便毫不留情惡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整個過程,兩人均是一語未發。
從窗外或者背後看著,二人同坐一椅,趴在案桌上,後者擁著前者,像是在教前者練字習作似的,諸不知,二人此刻親密相連,早已渾身戰栗,潰不成軍了。
趁著她咬上來的這一檔口,沈琅悶哼一聲,隨即憑借著超強的忍耐力,端得四平八穩,喉嚨沙啞的開了口,隻衝著門外一字一句道:“交給吳庸——”
短短四個字,沈琅牙已咬碎。
門外,宓雅兒聽到此言,臉上溫婉的笑意一時間凝固在了臉上。
她在門外等候了一刻鐘有餘,卻沒想到連門都沒有踏進去。
到底一腔熱血遇冷待,有些失望和難過。
不過,轉念一想,大表哥素來如此,連舅舅和祖母也是輕易不見。
這時,吳庸忍著一身冷汗,在一旁拚命找補和解釋道:“少主的意思是,表姑娘身子弱,回頭給表姑娘還有老夫人過了病氣便不好了。”
說著,飛快朝著大門口方向看了一眼,吳庸違心回道:“少主說,待痊愈了後再去壽安堂拜訪。”
如此,宓雅兒隻得將手中的托盤交到了吳庸手心,而後,遠遠的朝著門口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時,忽見正屋東側的一扇窗戶打開了,宓雅兒眉頭一挑,下意思的往前邁了一步。
卻見吳庸這時立馬接過托盤朝著宓雅兒遙遙一拜,道:“屬下待少主送表姑娘出門。”
宓雅兒聞言,沉吟片刻,隻得朝著緊閉的正房大門看了一眼,方朝著裡頭福了福身子道:“那表哥好生歇息,雅兒……雅兒明日再來探望。”
話一落,宓雅兒終是緩緩告退,敗興而去。
不過,臨走之前,還是再度轉身往正房方向看了一眼,眉頭微蹙著,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話說,宓雅兒一行剛一走,吳庸便支支吾吾道:“少主,那這些東西膳食——”
話還未落,便聞得裡頭傳來一道抑製不住的低低怒吼:“滾!”
這史無前例的一聲低吼,嚇得吳庸臉色大變,險些生生從七階台階上一把滾落了下去,待站穩後,意識到了什麼,跟見了鬼似的縱身一躍,轉眼不見了蹤跡。
吳庸消失的那一瞬間,正屋裡頭響起了一聲震天巨響,案桌險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一把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