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130 吃粥。(1 / 2)

表妹柔弱 姀錫 9406 字 9個月前

“少主, 該用膳了。”

寒山寺。

因沈琅身受重傷,需靜養, 不得顛簸, 故而從懸崖上來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沈家,而是就地在寒山寺靜養休整。

尋常人受那般重的傷,非死即殘, 沈琅之前不過是靠著過硬的體力才得以在受傷之後強撐著起來走動, 回到寒山寺後,卻也一連躺了六七日不曾下過榻。

沈琅乃修行之人,這些苦頭於他而言從來不算什麼。

養病用藥於他而言乃兵家常事。

不過這兩日開始,少主在用膳和上藥方麵明顯不算積極。

吳庸以為少主已將膳食用完了, 正要進去收拾時, 卻見湯粥還原原本本地晾在那兒, 已經涼了,不曾動過。

吳庸方一踏入, 便見少主捂著胸口下得榻來, 掃了踏門而入的吳庸一眼,神色淡淡道:“撤了。”

吳庸心一急, 忙趕過去攙著,道:“少主, 您重傷在身,起來作甚?”

又道:“不食東西如何恢複身子,增強體力?”

要知道, 現如今幾路人馬正趕來絞殺他們呢?

頓了頓,立馬道:“可是近幾日天氣炎熱煩悶不合胃口的緣故,屬下從山下送些冰上來?”

又道:“又或者是前院修葺大殿吵鬨,那屬下這便去跟玄真大師商議一番, 將寺裡修繕的活兒往後再推幾日,待咱們離寺後再動工,少主看如何?”

吳庸跟個老媽子似的,嘰嘰喳喳的提議著。

話剛說完,沈琅一個涼涼目光掃了去,好似在說:再囉嗦便出去領罰罷。

吳庸立馬縮了下脖子,飛速閉上了嘴。

然而不過片刻後,便見吳庸便又繼續硬著頭皮道:“少主,該……該上藥了,屬下這便去請大夫過來給少主看診。”

卻見沈琅將手一擺,掙開了吳庸的攙扶,隻摁壓著胸口的位置,緩緩走到了窗邊,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神色冷淡道:“退下罷。“

說完,將半開的窗戶直接推開,朝著某個方位看了一眼。

吳庸反應過來,立馬轉頭朝著門口看了去,故作驚訝道:“咦,柳姑娘,您來了。”

立在窗口的沈琅立馬聞聲看去。

卻見屋門緊閉,那兒分明靜悄悄的,哪有半個影子。

沈琅嘴角一抿,瞬間一個冷厲的眼神射在了吳庸臉上,險些將他那張臉給劈成了兩瓣。

便見吳庸立馬低下頭去,低藏著的臉上偷偷擠眉弄眼了下。

可算是知道這兩日少主不痛快,不配合的原因了,原來回到寺裡那兩日柳姑娘過來伺候了幾日,伺候用膳,伺候上藥,許是養了幾日確定性命無憂後,打前兒個起,柳姑娘便沒有再來了。

於是,自昨兒個起少主便翻來覆去,躺在禪房裡,神色淡淡,一言不發,到晚間時臉色便已不大好了,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一直到今早,更是破天荒的連膳食也不用了,連大夫都不讓進。

一開始,吳庸隻以為是傷口痛癢的緣故。

然而這些年來隨著少主走南闖北,四下遊曆,不是沒有遇到過什麼凶險,他們當年橫穿原始森林時,在森林裡生活了小半年,與狼群對峙過,大傷小傷時有發生,他受傷每每痛得鬼哭狼嚎,少主哪怕傷見白骨,卻從未吭過聲。

從來不見像這回這般……難伺候,或者矯情?

咳咳。

分明,前幾日還算配合。

直到方才少主打開窗戶朝著某個方向看了去,吳庸驟然靈光一閃,反應了過來,哦,原來前幾日有柳姑娘伺候,這幾日……柳姑娘已有兩日不曾露麵了。

而少主正是這兩日才開始,難搞的。

若是這個原因的話——

便見吳庸眼珠子一轉,試探開口道:“少主,廟裡這些日子正在修繕,柳姑娘足不出戶怕是憋得無聊乏味,不若屬下邀她過來串串門,走動走動,便當作散散心,您看如何?”

吳庸小心翼翼地探問著,十分貼心並有眼力見的拚命維護著少主高高在上的威儀,絲毫沒有要點破少主想見柳姑娘這一暗中小心思被他窺見的尷尬。

果然,沈琅聞言,淡淡掃了吳庸一眼,片刻後,微微抿著嘴,轉過了臉去。

沒有說話,一副神色淡淡,並不上心的樣子。

背在身後的手卻摩挲了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吳庸見狀撇了撇嘴,偷笑了下,嘴上又道:“得了,那屬下便告退了。”

也沒說清楚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話一落,隻見吳庸轉身端著湯粥打開門踏了出去。

吳庸一走,沈琅啪地一下將窗戶一合,片刻後,又噌地一下將窗戶一撐開,心裡莫名有些煩躁。

正欲轉身回屋,這時,卻聽到吳庸那混賬東西的話再度在外頭響了起來:“咦,柳姑娘,您是來瞧我家少主的麼,您可算是來了?我家少主正盼著您呢?”

吳庸一臉熱情到諂媚的聲音驟然在外頭響了起來。

沈琅神色微微一怔,臉一轉,朝著門口方向看去。

片刻後,又略微蹙了蹙眉,隻當那混賬東西又在故弄玄虛,繼續往裡間走去時,這時,外頭響起了一道婉轉酥嬈的聲音:“你家少主好些了麼?”

聲音慵慵懶懶,透著股子輕柔嫵媚,卻又好似涓涓流水般,隨意疏闊。

沈琅腳步頃刻間一定。

終於再度緩緩偏頭,一點一點朝著門口方向看去。

“不好,實在不好,少主這兩日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昨兒個還扯到傷口了溢出了血來,大夫說這幾日正是要緊的時候,若修養不好,導致傷口感染汙穢入了腦,入了心臟,恐還將有危險。”

吳庸慘淡著臉,一臉憂心忡忡的衝著柳鶯鶯說著。

柳鶯鶯聞言,頓時眉頭一皺道:“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麼?”

吳庸道:“可不是,前兩日大夫分明說了已無性命之憂了,可這兩日……這兩日,哎,許是傷得實在太重的緣故罷,又靠近心臟的位置,有回流的跡象,再加上傷口又痛又癢,還得日日歪在床榻上動彈不得,總歸是難受至極的,這不,今兒個早膳少主都還一口沒用了。”

吳庸唉聲歎氣道。

頓了頓,又道:“本來受傷又重,這眼下連膳食都不用了,這傷勢如何能好得起來。”

然後,一臉“少主若有事,我該怎麼辦”的表情看向柳鶯鶯,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臉希冀的看著柳鶯鶯,道:“好在現在柳姑娘您來了,您心細手軟,前幾日照顧少主便照顧得極好,不像咱們這些大老粗笨手笨腳,要不您幫著勸著少主幾分,好歹讓他食用些膳食,屬下,屬下在此拜謝柳姑娘了。”

吳庸一臉求爺爺告奶奶似的,感激不儘的朝著柳鶯鶯拜了一拜,拜了再拜。

柳鶯鶯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總覺得這吳護衛憨厚的外表下,藏著一顆不大老實的心,就跟他那位少主一樣。

看了吳庸一眼,又朝著禪房看了一眼,最終柳鶯鶯神色淡淡道:“正好今早湯粥燉多了,我多捎了一碗來,我進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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