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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柔弱 姀錫 6573 字 9個月前

沈琅與宓雅兒婚事落定的消息傳到柳鶯鶯耳朵裡時已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據悉, 婚期都已經定了,就定在兩個月後。

聽到這個消息時,柳鶯鶯意外也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 婚期竟如此匆忙。

與此同時, 還聞得一個爆炸性消息,那便是為了對救命恩人姚玉蘭負責,在表姑娘宓雅兒的極力遊說下,最終成功決定將姚玉蘭一並帶入玉清院, 屆時一嫁一納,二人選擇在同一日同一時刻同時入門。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 瞬間以某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狂掃整個沈家,一時間將一個月前沈家在寒山寺遇襲的慘烈和幾日前沈家辦喪事的喪氣全部都給衝散, 拋擲腦後了。

人們總是健忘的。

一時府中風向大變, 所有人的目光和討論全部放到了這樁大好的喜事上,無論走到哪兒, 聽到議論的全部都是這一樁。

自從寒山寺回來後,柳鶯鶯便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故而消息比彆處緩了兩日, 還是這日一早見外頭天氣舒爽,難得早起一回, 預備到外頭采摘些露水釀酒吃,方一踏出屋子,才見品月回到西院得意洋洋在同鎖秋顯擺,這才知曉了這一樁大喜事,哦,不對, 是兩件大喜事。

“哈哈,辦喜事與辦喪事可不同,辦喜事能得到不少賞錢了,再說了,沈家都多少年沒有辦過喜事了,何況今兒個這一件可是大房的喜事,是這一輩的頭一件,定是空前盛況,便是不說沈家了,光說宓家亦是西涼一霸,這兩家的聯姻,怕是連宮裡頭的娘娘都會派賞了,自是少不了咱們的好。”

品月說得那叫一個喜氣洋洋,唾沫橫飛,簡直比當事人臉上還要有光似的,頓了頓,又繼續道:“要我說,表姑娘為人真真善良仗義,姚姑娘救了她,她便投桃報李,回了姚姑娘這樣一個天大的禮,簡直天女下凡,試問天底下幾個女子能有此魄力和大度,二人屆時同一日入門,他日共侍一夫,簡直天大的美談一樁,他日表姑娘的大義賢惠傳頌出去,定為天大女子的楷模。”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柳鶯鶯聽到這裡時,這才反應了過來,一時嘴角輕輕一撇,好個坐享齊人之福。

那頭品月還是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話一落,想起什麼,便又見她忽而朝著正屋某個方向怒了努嘴,一臉輕蔑道:“這樁美事一出,這一下,某人的黃粱美夢便要徹底落空了,難怪這幾日窩在屋子裡沒出來,換作是我,我也沒臉出門了。”

品月一臉幸災樂禍,又暗自爽快道。

鎖秋立馬將她瞪了一眼,道:“休得如此胡言亂語。”

品月卻小嘴一撇,一臉譏諷道:“哼,怕什麼,又不是隻有我這樣說,連西門守門的孫婆子家裡養的那隻大黃狗都知道她來沈家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些年來沈家打秋風,攀高枝的人還少麼?不就長了張臭皮囊麼,可是生得再好又如何?瞧那狐媚樣兒,小門小戶裡頭沒見識才會輕易的被那樣的狐媚子給唬住了,沈家是什麼地方,嗬,費儘心思,方法用儘,還不是連四房都瞧不上她麼如今,竟還想攀附上大房,簡直做她的春秋大夢,大公子可是連皇家的公主郡主都配得上的,她算個屁,跟表姑娘比起來,她連個屁都不是!”

“嗬嗬,這回丟人丟大發了罷,跟人大公子在崖下待了幾日幾夜,然而生得再好又如何,大公子卻連半個名分都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該入不了大公子的眼任她狐狸精附身照樣入不了大公子的眼,早就說了,咱們沈家可是正經的簪纓世家,豈是她那等破爛戶高攀得上的,那樣的最多不過淪為一個玩物罷了,識相點的,早早離開沈家家去了,回頭安安分分尋個商戶嫁了便是頂了天了,彆回頭硬在這高門大戶賴著,壞了名聲不說,結果還弄得一身騷可就沒眼看了。”

品月一直與柳鶯鶯不對付,故而自那日姚玉蘭為救表姑娘受傷毀容一事傳到她的耳朵裡後,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又想著那柳鶯鶯與大公子一道墜崖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便立馬舔著臉去了隔壁東院伺候。

然而不過幾日功夫,竟傳出二人獲救的消息,這個消息一出府裡便開始傳聞四起,孤男寡女共處多日,那姓柳的簡直撞了大運,此番回府後怕要徹底賴上大公子了,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怎麼就不摔死了,簡直禍害活千年。

一方麵,姚玉蘭搖身一變成了表姑娘的救命恩人,還為此毀儘了容顏,另一方麵,那姓柳的又得此造化,唯恐雞犬升天,品月一度陷入兩難之地,然而她與那柳鶯鶯向來不對付,於是,咬咬牙後就跟下注似的,她還偏就將注下到了姚玉蘭身上。

這才幾日功夫,她賭對了,押中寶了。

品月隻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做夢都恨不得笑出聲兒來。

眼下眉飛色舞的,將小人得誌那一模樣描繪得栩栩如生。

聲音越說越大,恨不得將屋子裡正在睡懶覺的柳鶯鶯給吵醒了。

桃夭見狀,將牙一咬,吐出一句“我要撕爛她的臭嘴”便要衝過去與之對打起來,卻未料柳鶯鶯早已有了預料般,抬手將人淡淡一攔,神色淡淡道:“罷了,理會她作甚?”

頓了頓,又淡淡道:“她說的又何嘗不是事實。”

說話間,朝著院子外頭遠遠一掃。

桃夭實在氣不過,又不想與姑娘頂撞起來,一度氣得小胸脯劇烈起伏著。

偏生,那頭品月還在洋洋得意道:“鎖秋姐姐,我一早便同你說了罷,何必那麼老實吊死在這樣一棵歪脖子樹上,要不還是另謀出路得了,我如今得了姚姑娘高眼,姚姑娘說她受難之時我卻願意過去幫襯故而對我感激不儘,要不我去姚姑娘跟前替你美言幾句,你乾脆也來東院伺候得了,這西院如今可是日薄西山,沒什麼造化了,可東院不同,他日姚姑娘納進玉清院後,便是大房的主子了,咱們在她微末之時跟過去的,日後自是少不了咱們的好。”

品月看似在好心勸說鎖秋,實則在居高臨下的顯擺自己的得勢。

說得正誌得意滿之際,這時,忽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鶯兒?你今兒個起得這麼早?”

這道驟然響起的聲音瞬間嚇了品月一大跳,品月與鎖秋二人同時回頭,便見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馬正朝著院子裡頭踏進來,竟是沈月澶和宓雅兒二位,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婢女。

而在轉頭看去的那一瞬間,便又見品月和鎖秋二人想起了什麼,複又齊齊轉過臉來,才見正屋的屋簷下,柳鶯鶯正雙手置於腰腹前靜靜的立在那兒,不知立了多久。

看到柳鶯鶯的那一刻,品月的臉色略白了一下,卻也不過膽怯了一下,驟然想起如今她早已不在西院當差了,壓根不用將她放在眼裡,故而心虛了片刻,便見品月很快緩過神來,直接將柳鶯鶯無視著,立馬堆著笑臉朝著沈月澶,宓雅兒二人迎了上去道:“大姑娘,表姑娘,您二位是來瞧姚姑娘的罷,姚姑娘正好剛醒了,二位快快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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