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如此這般親昵著她, 一開始吳氏隻覺得又開心又心軟,她對長女鶯鶯一直心存愧疚,團聚後恨不得一直將這些年失散的愛全部補償給她,卻未料團聚還不到一年, 竟是讓她連家都回不得不說, 還跨越千裡,將她暗自撇下, 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本以為會埋怨自己, 不想, 竟全然沒有, 還這般依賴她。
開心過後, 便又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隻覺得回到了小時候般,幼時的小鶯鶯也時常這般依戀著她。
不過,隨著懷中的嬌嬌兒越抱越緊, 那抹依賴之感越發強烈, 依賴之餘好似透著一股子少見的脆弱感,高興之餘,下一刻,一股專屬於母親的敏銳感悄然冒了出來。
隻見吳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 心裡頭不由咯噔一下。
下一刻, 隻見吳氏小心翼翼地一把握著柳鶯鶯的雙肩, 將其從懷中拉開,而後捧起了柳鶯鶯的臉,仔仔細細的觀察和凝視著道:“怎麼了,囡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在這沈家過得不開心?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嗯?”
吳氏屏住呼吸, 一連三個反問,緊張焦急的探問著。
她就說,女兒怎會無故飲酒?她知道女兒有賴床嗜睡的習慣,大夫說許是服了噬心丸的緣故,對身子略有些損害,例如嗜睡,怕熱之類的,卻從未曾聽聞過她有嗜酒的習慣啊。
雖重聚後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吳氏知道長女既識大體,又心善,且懂事沉穩,並非軟弱之人。
還是頭一次見長女這般脆弱。
頓時有些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太過暴露,隻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遇到了什麼事兒千萬要跟娘說,不要瞞著娘。”
說著,隻紅著眼,有些愧疚和後悔道:“娘不該將你一人撇下扔在這裡的,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若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負,一定要告訴娘,便是娘不過弱女子一個,可誰要敢欺負我兒,為了我兒娘也是能夠豁出去的!”
吳氏咬了咬牙關,如是說著,柔弱的臉上竟也升起了幾分強勢氣息。
柳鶯鶯聞言,頓時鼻尖微微一酸,心頭微微一熱,體內像是被灌入了一股暖流。
她從來不是軟弱之人,隻是不知為何看到吳氏驟然出現的那一刻,那顆堅強堅硬的心一瞬間破防了。
當即抬手輕輕將眼尾的一抹濕潤撇了去,不多時,忽而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兒道:“娘這個樣子是要去乾架麼?”
說著,微微呼出一口氣,隨即再度撲入吳氏懷中,輕輕摟著吳氏,將臉埋在吳氏懷中,難得有些依戀和親昵道:“女兒沒事,就是一彆數月,有些想您了,還有瑤瑤。”
說著,想起了什麼,柳鶯鶯在吳氏懷中翻了個身子,抬手一把捏了捏柳瑤瑤的小胖臉,道:“我方才做夢到您跟瑤瑤了,夢到咱們在摘杏子,一睜眼看到你們,還以為在做夢呢。”
柳鶯鶯歪在吳氏懷中揉著柳瑤瑤的腦袋說著,頓了頓,朝著柳瑤瑤勾唇問道:“瑤瑤想不想大姐姐?”
話一落,柳瑤瑤立馬吭哧一下撲了過來,跟她們一人一起抱作一團,立馬脆生生搶答道:“我想大姐姐,瑤瑤也想大姐姐,瑤瑤要和大姐姐一起摘杏子,一起撲蝶兒,還要一起堆雪人兒。”
說著,牢牢撲入柳鶯鶯懷中,緊緊摟著她的腰肢道:“大姐姐,你怎地不跟我們一塊去山東,沒有你,一路坐船差點兒悶死我了,大姐姐,你不要再丟下瑤瑤一個人了,我要一直跟大姐姐一起玩。”
柳瑤瑤生怕柳鶯鶯跟上次似的,一轉身就不見了似的,立馬緊緊抱著她,抱著抱著,忽而猛地在柳鶯鶯懷中吸了一大口氣,嗷嗷喊道:“大姐姐好香啊,大姐姐身上香香的,軟軟的,比娘還香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