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子跟她兒媳婦看了陳香一眼,努了努嘴,這孩子是不是受了啥刺激啊,跟傻了似的,呆呆愣愣,一聲不吭的,臉色還一會一變的,瞎想什麼呢。
剛才就一直是陳玉在跟她們聊天呢,這陳香就杵著,連人都不會叫了。
哎喲,這陳香平日裡看著倒是機靈人,怎麼一退親,就成這樣了?
劉嬸子喊了陳香一聲:“阿香,親事退就退了,可彆想不開啊,早點回家去。”
陳香還盯著陳玉跟陳焰離開的方向發呆呢,跟遊魂似的。
劉嬸子的兒媳婦拉了拉劉嬸子的衣袖,壓低聲音,“娘,她看著不太好,剛才就一句話都不說,剛才又聽到陳玉那對像送這送那的,是不是受了刺激啊。”
劉嬸子聽了心裡咯噔一下,要真是這樣,陳香這孩子心眼可真小。
“你把盆子給我,我就先去河邊占位置了,省得等會洗衣服都沒好地方。你啊,就帶著陳香去她家,彆讓她出事了,剛才這孩子肯定是跟王大力見麵了。”
應該沒聊好。
劉嬸子的兒媳婦正要點頭呢,就聽到陳香走了,趕緊喊了一聲:“陳香,你去哪?”
陳香回頭,笑了笑,聲音虛弱得很,“我去二叔家看看。”
“你沒事了?”劉嬸子跟她兒媳婦都不太放心。
“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你們走吧,不用管我。”
陳香點點頭,就走了,雙手捏成拳,握得緊緊的。
陳玉回家了!
這對陳香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得去看看,她得盯著陳玉,她可不想看到陳玉在二叔跟前亂嚼舌根,敗壞她名聲(她還有名聲嗎?)。
陳香這一路走,心裡戲就沒停過:
真該死。
早知道白麗芳跟王大力會在外頭說她的‘壞話’,她就不該一大早去把陳玉叫出來說話,怎麼會那麼巧呢?
陳香後悔極了。
劉嬸子婆媳倆看著陳香好了,還知道回家了,就放心了。
她們抱著一大盆子的衣服往河邊走去,今天早上太陽冒了一點頭,看著是個大晴天,得把家裡的東西好好洗洗。
路上,兩人還在說陳玉跟陳香的事。
“你說陳香那臉到底是怎麼弄的?不是王大力打的,也不是姐妹倆鬨了矛盾
,難不成還是摔的啊?”
“不像,娘,你看陳香那頭發,有一攝都被扯得能看到頭皮了。我覺得,這像是女人打的,隻用女人打架才扯頭發呢。”
“可陳玉臉上乾乾淨淨的,頭發也沒亂,衣服好好的,這咋說?”
“莫不是有人跟陳香鬨了起來,陳玉聽到動靜趕過來幫忙,正好我們來了,那人跑了?您說呢?”
“你說你剛才看見大力了?等會洗完衣服,去大力家瞧瞧,跟他娘嘮嗑嘮
嗑。”要是王大力在家,她再問問是咋回事。
*
陳玉硬是把衣服又按到了陳焰的身上,“好好穿上。”
“我不冷,我剛才跑著過去的,熱得很。”陳焰特彆大聲。
陳玉道:“會著涼的,好了,馬上到家了,家裡燒著爐子呢,我也用不上,趕緊拿走。”
陳焰這才屈服。
剛到家,陳焰就在喊,“娘,我把我姐帶回來了。”
劉巧雲係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眼睛使勁瞪著陳玉,“你說你,一大早的去哪了,客人都來了,你還找不著影了,趕緊的,回來給阿白倒茶。”
陳玉一早被陳香拉出去,灌了一肚子冷風,也不高興,“娘,要不是您一大早把陳香放進來,我能被她拉出去。”
“什麼陳香,叫姐!”劉巧雲又瞪。
“她那樣的人,還好意思讓我叫姐,”在家人麵前,陳玉可不會客氣,“娘,等會我跟您說您就知道了,姥姥說的那句話真沒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這話一出,劉巧雲倒是好奇了,“咋的,你早上跟陳香吵架了?為的啥事啊?”又突然想到,“陳香昨天才從衛生院回來,還是個病人呢,你彆把人氣壞了,為啥事吵的啊?”
陳玉輕哼了一聲,“病人?天不亮就過來把我給吵醒,拉著就出去,誰家病人起那麼早啊。”還有力氣拽她出門呢。
她知道林白在裡頭,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可她敢保證,陳香等會肯定要跟著過來的,輕易不會離開,可能會一直盯著她。
她現在不跟她娘說,等會陳香來了,可能就沒機會了。再說了,這會陳香在她娘麵前,那還是大方善良的好姑娘呢,比陳玉這個閨女懂事多了。
陳玉也得防著陳香在她娘麵前‘歪曲’事實,說她壞話啊,
到時候她後悔都來不及了。
像剛才發生的事,陳香要是掐頭去尾,不說她自個腳踩兩隻般被人給發現的事,隻說她跟白麗芳鬨了矛盾,被白麗芳給打了,陳玉這個妹子卻站在一邊看熱鬨,都不上去幫忙,她娘聽了肯定要收拾她的。
她得防一手。
陳玉一想到這,就忍不住了,湊到劉巧雲耳邊就說:“娘,剛才我跟陳香出雲,撞到白麗芳跟王大力了,才知道陳香跟一個知青好上了,給王大力戴了綠帽子,這事是白麗親眼看到的,還跟王大力說了,王大力這才要退親的。”
劉巧雲聽了,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