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丁一然的這番話讓陳香如遭雷劈。
她站在那,半天都沒動,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陳香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她耳朵肯定是剛才被王大娘給打壞了。
這會她竟然聽到丁一然說自己糾纏他。
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
怎麼就成糾纏了?好吧,就算是糾纏,那丁一然也沒拒絕過啊,丁一然跟她談天說地的時候不也是很高興嗎。
所以,她喜歡丁一然,丁一然也是喜歡她的啊!
陳香笑得跟哭似的,聲音顫抖,“一然,我……”
肯定是她聽錯了,陳香自欺欺人。
丁一然打斷了陳香的話,隻見他一臉嚴肅的說道:“陳香同誌,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請不要叫我一然,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還是直呼其名的好。”
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更不可能承認與陳香有關係了。
丁一然家有了一個工人的名額,他眼看著有了回城的希望,他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女人就放棄呢。再說了,陳香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
丁一然是個理智又有野心的男人,孰輕孰重,他分得很清楚。
他心裡不是不後悔,要是知道他娘會因為斷腿的事從廠裡退下來,他壓根就不會招惹陳香。陳香在大隊裡長相算不上頂好的,不過性格不錯,溫柔小意,又體貼,最吸引丁一然的就是陳香的身份,她是王大力的女人。
這多刺激啊。
陳香明明是有主的人,他隻是衝她笑了笑,一起說過兩幾句話,她就對他芳心暗許,死心塌地了。
太容易上手了。
丁一然開始對陳香熱乎了兩天,後來覺得沒意思,就冷了下來。沒想到,陳香不願意了,丁一然借口說怕被人發現,對他名聲不好。誰知,陳香咬牙就說私下來往,不會讓人發現的。
出了事她負責。
這樣一來,丁一然就心動了。
隻要不事發,丁一然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麼損失。白得的便宜,為什麼不占呢?
於是丁一然就答應了。
反正就是平常背著人見麵,拉拉小手的事,丁一然也享受這地下戀情的新鮮與刺激。
丁一然一直安安分分的,覺得除了抱過幾次外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隻有陳香生日那晚,是個意外。
丁一然真沒想到那晚陳香會那麼主動,說是‘想在結婚之前把最好的自己獻給他’,丁一然開始還猶豫,不太想招惹她。可陳香都主動成那樣了,他再無動於衷,那還算男人嗎?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
現在啊,丁一然後悔了。
是真後悔。
他怎麼就沒把持住呢?
若是回城之前,為了負責任娶陳香也不是不行,可現在,眼看著就要脫離苦海了,到城裡去過好日子,臨到頭,卻叫陳香的事絆住了
。
最煩人的就是,陳大隊長是陳香的二叔,他還指望陳大隊長給他開回城的介紹信呢。又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王大娘看看一頭熱的陳香,又看著對陳香一臉生疏的丁一然,說道:“丁同誌,我聽白麗芳說你跟陳香在處朋友。”
丁一然板著臉,一口否認:“沒有的事!大娘,陳香可是有婚約的人,我怎麼可能跟她處對象,一定是弄錯了。”
他語氣非常堅定,好像他跟陳香之間真沒事似的。
王大娘都聽糊塗了。
丁一然這信誓旦旦的語氣,也不像假話啊。
而且啊,陳香聽到丁一然的話後除了表情不太好,也沒說反駁的話啊。
這是認了?
王大娘的眼睛在陳香的臉上停了好一會,很快就移開了。
不看了不看了。
王大娘看到陳香的臉就有氣。
王大娘轉過頭,看向白麗芳,這會想起來,不是還有那件黑色毛線背心嗎,那可是證物啊。
王大娘道:“你住哪間屋子啊?”她要去找一找。
若是丁一然不肯,那就是心虛。
丁一然指著最外麵的那間,“那住那間屋子。不過,我跟宋元青一個屋子,他愛乾淨,大娘你要是想進屋坐坐那我歡迎,您要是把東西弄亂了,可就不好辦了,宋元青肯定不高興的。”
王大娘聽到這話,一下就警惕了,嘴上卻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屋裡藏了什麼,還不能弄亂了。”
丁一然道,“我剛從城裡回來,帶了些吃的用的,還在收拾呢。”
丁一然說完又看了白麗芳跟陳香一眼,然後對王大娘笑著,“大娘,沒有證據的事可不能亂說啊?”他道,“有些人啊,就是喜歡瞎猜,猜的事沒準啊,凡事得講證據。”
這‘有些人’說的就是白麗芳。
丁一然現在是半點都不怕的。
黑色毛線背心已經扔到灶堂裡燒成了灰,是不可能再找出來了,這證據沒了。至於陳香以前送的一些東西,衣服帕子都給扔到火裡燒了,點心什麼的早就吃完了,讓他想想,還有什麼。
丁一然忽然問王大娘,“大娘,白麗芳我跟陳香有事,您就信了?她也沒拿出證據啊。”
王大娘道,“沒證據不要緊啊,陳香都親口承認了啊。不過啊,我看她那樣的估計你也看不上。”她琢磨著,陳香是不是在倒追丁一然。
丁一然聽到這話,臉上一愣,“她承認
了?”很快,他又補充道,“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她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陳香這個蠢貨,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承認了。
愚蠢!
陳家都叫林白過來處理這件黑色毛背心了,也就意味著不想讓這事爆出來,隻要陳香一口咬定她跟丁一在之間什麼都沒有,這背著王大力跟人處對象的罪名就不存在。
因為沒有證據啊。
就算是有點風聲傳了出去,隻要不承認,沒證據,那
就什麼事都沒有。
誰都明白的道理。
陳香到底在想什麼,竟然當著王大娘的麵承認了這事。
她想害死他嗎?
丁一然心裡很生氣,他很在意名聲的,更在意自己的前程,要是陳香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毀了他,那他也不介意來個魚死網破。
丁一然定了定神,等心情平複過來,才對白麗芳說道,“白麗芳,你也沒證據,以後可不能再胡亂攀咬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陳香一眼。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高估了陳香的智商。
白麗芳哦了一聲。
就在那聽著,這會她心裡是高興的,丁一然說他跟陳香沒什麼,那不就是說陳香是單相思,難怪陳香不肯退親呢,原來是丁一然不肯要她。
這樣一想,白麗芳心裡就舒服了。
她故意碰了碰陳香的胳膊,“哎,你聽到丁一然的話了嗎?”白麗芳就是想看陳香的笑話。
怪了。
陳香聽到丁一然說他倆沒任何關係,這陳香就認了,連個屁都不敢吱一下,咋回事啊?
陳香這是承認了丁一然的話?
還是說,陳香被丁一然始亂終棄了?
白麗芳望著陳香,想看看陳香怎麼說。
陳香人都有些恍惚,本來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在聽到白麗芳的諷刺後,一下子就站直了,“關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以後你離我遠點。”
隻要不跟丁一然的事扯上,陳香的腦子就變得正常了。
這會她對上白麗芳,變得非常有攻擊力,“我再怎麼樣也比你強,瞧瞧你,都十九了,一把年紀了,都沒個男人要,。”
陳香毫不客氣的嘲笑,“連我不要的王大力都看不上你,你說你,活著有什麼意思。”
陳香一邊說一邊往丁一然那邊瞧,丁一然帶著王大娘往裡麵去了,離這有十來步的距離,應該聽不到她說的話。
陳香心裡暗暗慶幸,千萬不能在丁一然麵前曝露她不好的一麵。
她可不想引起丁一然的反感。
畢竟,她在丁一然心裡可是溫柔體貼的人呢。
白麗芳笑不出來了,她被陳香的話刺激得臉色都變了。
很快,白麗芳就想通了,她嗤笑一聲道,“那現在的你又比我強到哪裡去了,王大力跟你退親了,丁一然這這你也沒戲,嘖,你還真以為你以後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啊,就你這名聲,誰不嫌你?”
陳香抿抿唇。
不會的。
丁一然不會嫌棄他的,他剛才否認他們的關係肯定是有苦衷的,這會人多,她不好問。等私底下,她再找丁一然問個明白。
對了!
陳香突然眼睛一亮,她有了丁一然的孩子,丁一然不會不要她的!
陳香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陳香嘴角翹得高高的,輕哼一聲,她不跟白麗芳這個蠢蛋計較。</p然後一扭頭,回家去了。
這人多,丁一然肯定是有顧忌的,所以才不肯承諾跟她談朋友,等晚上她再來找丁一然,到時候問一問。
白麗芳眼神古怪的看著陳香喜滋滋的走了。
難道陳香被她說得……傻了?
她剛才當著陳香的麵說陳香名聲不好,被人嫌棄,陳香竟然還笑。
還高興?!
白麗芳覺得陳香有病!
陳香走了,白麗芳可沒走,她看丁一然跟王大娘半天不出來,在外頭轉悠了一會,然後也進去了。
王大娘帶著她跟陳香過來,不是來跟丁一然對峙的嗎。
白麗芳真不明白,現在這樣哪像對峙的啊,根本就像是來做客的。
說幾句話,帶到屋裡坐一坐,等會,隻怕就要離開了吧。
白麗芳站在到丁一然屋子外頭,窗戶關得緊緊的,不過門倒是開的,白麗芳走到門邊,往裡頭看去。
隻見王大娘眉開眼笑的跟丁一然說著話。
丁一然麵色柔和,臉帶微笑,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和諧得不得了。
這王大娘真是來吵架的?
白麗芳就納悶了,從見到丁一然開始,王大娘就沒提過這事,是忘了還是不想提啊?
白麗芳站在屋子門口,眼睛使勁的往裡麵看,心裡忍不住猜測,那件黑色毛背心丁一然給藏哪了?
她跟魔怔了似的,腦子裡就在想這件事,等她回來神的時候,她的嘴忍不住說話了,:“丁一然,你不是有一件黑色的毛線背心嗎,我幾些日子還見你穿過,放哪了?”
真是特彆討厭。
王大娘聽到這話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也冷淡了。
丁一然臉帶微笑:“你在說什麼毛衣啊?黑色的背心?我剛才就說了,我沒有那樣的衣服啊,你肯定是弄錯了。”
不承認?
來都來了,白麗芳進了屋,眼睛從櫃子轉到箱子。
在哪呢?
她一邊看一邊說,“我親眼看到你穿的,那毛背心可是陳香親手織的。”白麗芳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非要把那件黑色的毛背心給找出來,這當著丁一然的麵,明晃晃是得罪丁一然啊。
可來都來了。
不做點什麼,就這麼走了,未免也太遺憾了。
要是真能找那件證物,那陳香的事可不就是板上訂釘了嗎。
“真沒有?我還是不
相信,”白麗芳來到櫃子邊,“你真是不心虛,那我打開看看?”
白麗芳故意開口。
“那你看吧,要是找不到,那就你去隊委會的宣傳室,當著全大隊的麵跟我道歉,怎麼樣?”丁一然語氣平靜,一點都不生氣。
白麗芳聽到這話,眼皮一跳。
什麼意思?
她這會腦子轉得飛快,丁一然好像一點都不怕,難道是把證據給消了?
白麗芳突然心裡沒譜了
。
丁一然轉頭又看著王大娘:“大娘,要不你跟她一起找吧,那,我的櫃子就在這,還有箱子,就這麼一點衣服,要是真有,那我就跟著你去家裡,跪在大力兄弟麵前磕頭,您覺得呢?”
“不用了,我相信你。”王大娘看丁一然底氣這麼足,改口道,“你是個好孩子,你這樣的城裡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陳香一個隻讀過小學的姑娘呢。”
“隻讀過小學?”丁一然一愣。
“是啊。”
丁一然氣得腦門都要充血了,陳香竟然敢騙他,還說自己讀過高中,隻不過輟學了!所以才沒有畢業證!
騙子!
白麗芳趁王大娘跟丁一然說話,心一橫,真下手了。
她開始翻找起來,將丁一然的屋子全給翻了一遍,可什麼都沒找到。丁一然會不會把那黑色的毛線背心放到宋元青的櫃子裡了?
白麗芳咬咬牙,都做到這份上了,還怕什麼?
都找一遍好了!
她又去把宋元青的東西全翻了一遍
丁一然在旁邊還告誡過她:“宋元青特彆愛乾淨,不喜歡彆你動他的東西,等會他衝你發火,我可不管。”
白麗芳壓根就沒聽進去,等她把宋元青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也沒找到她之前看過的那件黑色毛背心。
白麗芳心都涼了。
王大娘見了,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冒冒然的進來就翻。
丁一然問白麗芳:“還要找嗎?”似笑非笑。
白麗芳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她突然動了,悶頭就往外衝。
不找了!
她肯定是找不到了!
她不想去隊委會的宣傳部那,對著大喇叭在整個大隊麵前跟丁一然道歉,這樣不光丟臉,要是讓她爹知道了,會把她趕出家門的!
白麗芳想跑。
想賴掉這件事,她是女的,她不去丁一然能把她怎麼樣?
隻要她不承認就好了。
丁一然一把揪住她,“白麗芳,不許走。”
白麗芳拚命掙紮。
王大娘見了,道:“一然啊,這裡也沒什麼事,那我走了啊,以後有空,來嬸子家喝茶啊。”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她剛才看得仔仔細細,這屋裡壓根就沒有白麗芳說的什麼黑色毛線背心。
肯定是這丫頭瞎編的!
就白麗芳那人品,她就不該信!
白麗芳的證據明顯
不足,那陳香給王大力戴綠帽子的事也就不能信,再說了,沒看丁一然壓根就不承認嗎。
王大娘走得很快。
腦子裡在想怎麼幫她兒子王大力洗清戴綠帽的事。
男人頂著一頭綠帽可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現在有機會將這頂綠帽給摘掉,王大娘肯定會想法子的。
那邊,丁一然死死的攔著白麗芳。
白麗芳走不成,眼淚鼻涕全出來了,“丁一然,是我錯了,我求你了,放
我走吧,我在這跟你道歉了。我真不能去隊委會那,要是我爹知道了,會打死我的,他本來就不喜歡我,這會正好有了一個趕我理由,肯定不會再讓我進有門了。”
“不是道歉的事。”丁一然道,“你弄亂了宋元青的東西,現在不能走,你得等他回來,跟他解釋。不然,他會衝我發火的。”跟他道歉的隻是小事,更何況,白麗芳說的事都是對的,丁一然也不會跟一個姑娘計較,他隻是想嚇嚇白麗芳。
叫白麗芳以後不亂編排他。
現在重要的是宋元青,那看屋裡的東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嗎,宋元青的火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宋元青是個知識份子,在小學裡教書,附近幾個大隊的孩子全在這邊讀,宋元青還是很得大隊的人敬重的。
宋元青平常看起來好相處,可他有潔癡,他非常不喜歡彆人動他的東西,如果你想要找他借東西,得先跟他說,還要保證東西原封原樣的還回來,不然,那你就彆碰。
剛才,白麗芳把宋元青的東西弄成那樣了,還想一走了之,那怎麼行!
白麗芳可是丁一然引來的,白麗芳這個犯事的不在,那這筆賬宋元青肯定會算在丁一然的頭上,丁一然壓根就不想跟宋元青對上。
你說說,丁一然這會敢放白麗芳走嗎。
“就這事?”白麗芳見不是道歉,隻是跟宋元青解釋,頓時放心了,她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一下臉。
丁一然看到了,不動聲色的把手移到了白麗芳的領子上麵。
拽住了,不能走。
他們在屋裡,就等著宋元青回來。
沒過一會,劉可從隊委會打完電話回來了,聽到丁一然屋裡有聲音,就往這邊來了。她本來愛湊熱鬨的,正好看看是什麼情況。
丁一然從城裡回來了?
丁一然屋子的門是開著的,劉可過去一瞧,還真回來了。
“丁一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劉可仔細一看,屋裡竟然還有一個女人。滿眼興奮的劉可在看到白麗芳的臉的時候,平靜了。
怎麼是她啊。
這姑娘長得就不是一張有故事的臉。
平庸極了。
她認得白麗芳,陳香的閨蜜嘛,見過一回,不熟。
丁一然道:“剛剛回來。”
“她……”劉可往白麗芳那看了看。
丁一然說道:“她跟王大娘一起來的,王大娘剛走了,她可不能走。她剛剛弄亂了宋元青的
東西,把衣服拿出來了,還扔床上了。”還用手去碰了。
什麼?
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弄亂了宋元青那個龜毛潔癖的東西!--
她是瘋了嗎?
劉可往屋裡宋元青的櫃子跟床鋪看了一眼。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驚恐起來,她抹了把汗,說道,“我有陳玉有事,等會估計不會回來了,你們聊,我走了。”
她走得非常非常快。
眨間,就從丁一然的門口消失了,丁一然走出去看了一眼,隻能看到劉可越來越小的背影。
劉可為什麼走得這麼快。
因為她知道宋元青馬上就要回來了。
剛才她從隊委會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宋元青了,當時宋元青在她前麵走著,後來,宋元青遇到一位小朋友,就跟那著位小朋友去了家裡,跟那小朋友的家長在說話,耽誤了一會,劉可就先回來了。
宋元青就快回來了。
走,得趕緊走!
去哪呢?
劉可腦子裡琢磨著,然後想到了陳玉,她正好沒吃飯,她決定去陳玉家再蹭個午飯。
空著手去不好吧。
劉可正猶豫要不要回去拎點東西到陳玉家,回頭一年地,宋元青已經到知青辦的門口了。
算了,下次她家裡寄糧票糧食的時候再說吧,到時候提一些到陳玉家去。
劉可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
陳玉把是劉巧雲炒好的最後一盤菜端了出來,剛到院子,就聽劉可在外頭叫她:“阿玉。”
“進來吧。”陳玉聽出了劉可的聲音。
劉可這才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陳玉盤裡做的紅燒魚。
一驚,怎麼這麼豐盛啊,還有魚呢。
陳玉道,“今天林白來了,家裡做了很多菜,你正好留下來,一起吃飯。對了,這魚就是林白提來的。”
“啊?”劉可是想過來蹭飯來著,可聽到陳玉說林白過來了,反而不好意思留下了,“林白來了啊?”陳家來了客人,又做了好菜,她可不能賴在這。
劉可立刻改口:“我找你有點事,說完就走。”
她說道,“我給家裡打了電話,他們說前些日子給我寄了東西,要是你大哥回來,記得去郵局幫我看一看,東西到哪了,到時候能到?”陳玉的大哥陳海是郵差,前進大隊的東西就是陳海送的。
劉可家裡每次寄了東西,陳海都會送過去。
也是因為這樣,劉可來家裡找過陳海拿東西,一來二去的,就跟陳家人就熟了,她見過陳玉好幾回呢,也說過話,兩人性子又相投,就成了朋友了。
關係特彆好的那種。
“我大哥晚上不知道回不回呢,等他回來,我就幫你問。”陳玉道,“劉可,你彆走啊,今天我娘做了很多飯,過來一起吃,林白你又不是沒見過,昨天他送東西來的時候,不是碰到了嗎?人你也認識,怕什麼啊。”
劉可心裡一虛。
就是見過才不好意思啊,昨天她可是跟陳玉說了半天林白的壞話呢。
正好,林白從堂屋出來了,他剛才也端了一般菜進去,出來就看到劉可了,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劉可尷尬點了點頭:“你好。”
林白走到陳玉身邊,接過陳玉手中的盤子,“我來端,這盤子燙。”紅燒魚還留了一點汁,盤底都叫這汗水給弄燙了。
不好端。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陳玉笑眯眯的道,“我跟劉可說會話。”
林白點點頭,端著盤子走了。
劉可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才兩天啊,這兩人到底背著她乾了什麼啊,這感情神速升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