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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之間,林秀秀也隻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她也不是冷血的人,可是她為了自己不進少管所,也隻能委屈一下柳眉了。

唐紅梅歎著氣,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

“為什麼?”

“有一個城裡的醫生看上她了,她看不上你三哥了。”唐紅梅說道。

三哥怎麼這麼沒用。

林秀秀心裡生氣極了,一個二個都指望不上。

她抱著一絲希望問,“娘,要不您去求求她?”

唐紅梅道:“柳眉不會同意的。”

“你不求又怎麼知道柳眉不會同意,她心很軟的。”林秀秀低聲勸著,她看了看爹娘,又想起來,“五哥呢,他怎麼沒來?”五哥聰明,不知道五哥有沒有法子。

“你五哥接到了一封掛號信,好像要去城裡辦什麼事。”唐紅梅說道。

林秀秀都急了,“五哥真是的,這會還有什麼事比我的事更重要嗎。他真是分不清輕急緩重!”

公安看林秀秀能正常溝能字,情緒也穩定了,於是趁著林秀秀沒反應過來,直接把人帶走了,這一回,是真正的把人送到了少管所。

唐紅梅跟在車後頭,哭得嘶心裂肺,“秀秀,秀秀。”

“娘,救我。”林秀秀扒在車窗,大聲哭喊著。

兩人跟演情景劇似的。

周圍還有不少人呢,林家業站在唐紅梅身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等押送林秀秀的車走遠了,唐紅梅還在那哭呢。

林家業拉著唐紅梅趕緊走。

周圍那麼多人都在看呢。

“老林,孩子進少管所了?這可怎麼辦啊?”唐紅梅六神無主,“你說柳眉要是撤了案,秀秀會不會就沒事了?”

林家業一臉愁苦,“我也不知道。”

老大今天也沒過來,唉。

唐紅梅思來想去,又發了一會呆,最後突然站了起來,匆匆的出去了。

她去了公安局附近一個平房那。

唐紅梅一去就看到柳眉一家人在收拾東西,林秀秀跟人販子的判決下來了,柳眉也不需要在這盯著了,她該回家了。

“柳眉。”唐紅梅喊了一聲。

柳眉看到唐紅梅,臉色就冷了,“你又來做什麼?”又來追著罵?

唐紅梅道:“柳眉啊,我們也做了兩年的婆媳,你就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饒了秀秀吧,去把案子撤了吧。秀秀她還小,這案子可是在寫在檔案上頭的啊,這會跟著秀秀一輩子的啊,你就抬抬手,放了她吧。”

唐紅梅苦苦哀求,“以前我跟秀秀有不對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彆跟我們一般見識,成嗎?”

柳眉道,“我不會撤案的,你說什麼都沒有用。”

林秀秀已經乾出賣她兒子的事了,要是什麼教訓都不用受,林秀秀隻怕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下次還這麼乾怎麼辦?

柳眉可不願意去堵人性。

作錯事就得受罰。

林秀秀隻用去少管所一年,柳眉還嫌罰輕了呢。

唐紅梅求了半天,柳眉壓根就不理她。

東西收拾好了,柳眉要走了。

唐紅梅突然兩膝一軟,跪到了柳眉的麵前,“柳眉,算嬸子求你了,秀秀還有大好年華,你真的忍心毀了她嗎?”

柳眉怔了片刻,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她道:“你彆跪了,我是不會撤案的,你跪了也是白跪。”說著,就往旁邊去。

誰知道,她一挪,唐紅梅就跟著往她那挪,兩個膝蓋在地上磨擦,都沾上灰了。

柳眉腿還沒好,走動得不快。

唐紅梅一下子就過來了,還抱著柳眉的那隻好腿,哭著求著,“柳眉,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讓我磕頭都行,你能不能放了我家秀秀啊?”

這又哭又鬨的,聲音挺大的。

周圍不少人都往這邊看呢。

“你放手!”柳眉急了,她家人趕緊過來幫忙,把唐紅梅的手掰開,唐紅梅拽得太緊了,柳眉又抱著孩子,差點沒站穩摔到地上。

方醫生請了假陪她,剛才是去叫車了,車叫回來,看到這邊鬨哄哄的,趕緊過來幫忙。

柳眉看到方醫生,跟看到救星似的,“我們快走,她非要跪在我跟前,還抱著我的腿不放。”

方醫生接過小朝陽,然後扶著柳眉上了車,柳家其他人道:“你們先走。”柳眉跟方醫生是要去城裡的,柳家的其他家人可不住那邊,不用跟他們一起走。

唐紅梅眼睜睜的看著柳眉離開,她被要柳家人拽住了,沒追上柳眉。

唐紅梅急得胸口都疼了。

這柳眉不撤案,她家秀秀可怎麼辦啊……

林秀秀進少管這件事,最先知道的是學校那邊,那天那麼多人看到林秀秀被公安局的同誌帶走,又好些天不回學校,後來案子判了,有人從報紙上知道了消息。

林秀秀具體犯了什麼事,學校的同學並不知道。

隻有林美美跟林清跟學校的幾個老師知道。

林美美被林清的一些小玩意給買通了,想著他家跟林家的交情,到底是沒說出來。

林美美的心還是沒有林秀秀狠。

林秀秀被學校開除學籍了。

也就是說,以後林秀秀不能來這上學了。

前進大隊那邊還是傳出了些風聲,林家的幾個兄弟都挺有本事的,他們買肉買磚啥的還要求人家,林家的日子也不算難過。

就是老兩口,從縣裡回去,就開始病了。

尤其是唐紅梅,天天躺在床上,嚷著胸口疼,活也乾不了。

這下好了。

田欣隻能帶著孩子住在這裡,侍候著。

婆婆病了,她決不能不管吧。

這事林南都不會答應。

林中把肖媛從城裡接回來了。

肖媛看林中情緒不太高,問,“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啊?”

林中點點頭,跟肖媛提了一嘴林秀秀的事。

林秀秀接下來的一年都在少管所過,回不來,肖媛是自家人,這事根本就瞞不過。既然瞞不了,林中就直接說了。

當然了。

他還為林秀秀找了一修美好的修飾詞,年紀小,被人騙了,後來乾了不該乾的事……

肖媛驚訝極了,“秀秀進了少管所?還要一年?不是說是小案子嗎,還犯罪未遂嗎,怎麼要這麼久啊?秀秀還不滿十五歲吧!”

還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呢。

林中道:“這事都這樣了,你也彆想了,以後有空,去少管所看看她就行了。”說到這,林中又加了一句,“要是有孩子就彆去了。”

“為什麼?”肖媛不懂。

林中沒跟她說林秀秀是拿自家侄兒換錢當了從犯所以才被抓的。

這事林秀秀做得太難看了,林中根本就說不出口。

林中道:“以後有了孩子再跟你說。”他可不想把肖媛嚇跑。

肖媛挑了挑眉,“什麼事還生了孩子再說,稿得神神秘秘的。”

林中笑著。

肖媛伸手,去揉林中的臉,“你這笑怎麼這麼難看啊,來,好好笑一個?”

林中的臉都被肖媛給擠變形了,“笑啥啊,回去你可笑了,我娘因為秀秀這事都病了。”他可笑不出來。

政審沒通過。

上頭查出來林秀秀有案底了。

他被打回來了。

林中最近不開心正是因為這事呢。

這事他得慢慢消化,消化完了再好好規劃一下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

農場。

“這鞋子挺合腳的。”齊老又試了試新衣服,“很舒服,你對象有心了。”這新衣服上頭還打了補丁,鞋底也做得厚厚的,暖和得很。

林白把一些罐頭往地下埋,又蓋了一層草,他跟齊老說,“慢慢吃。”

大米帶了一些,他帶得更多的是雜糧,還有富強粉(麵粉),麥乳精也帶了,一堆的東西。這邊農場的人還行,林白一年來兩回,還給農場的人送東西,一來二去的,那些人就睜隻眼閉隻睛不管齊老的事了。

林白道:“這是大襖子,厚實得很,可以當棉被用的,以後冬天用。”

“夠了,夠了。”齊老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你啊,我這東西都夠用,你都帶了多少東西了,以後少拿一些。你都是快要結婚了的人了,要為自己打算,以後還有孩子呢,用得地方多了。”

這句話剛落,林白就從身上掏出了二百塊錢來,都是零錢。

三張十塊的塞到桌角底下,再把典桌角的石頭壓上去,還有二張塞到衣服的夾厚裡,再有就塞到磚逢裡。

林白把二百塊全分開藏了,當著齊老的麵藏的。

“小白,你把錢拿走。”齊老有些生氣,這孩子,怎麼越說越不聽了呢。

林白道:“老爺子,這些錢不是白給你,就當是你幫我存著。”又道,“這關鍵時間能救命的,你這邊要是有急用,隻管去用。”

說完,還留了一些糧票,布票什麼的。

這些他塞到齊老的手裡,讓齊老自己處理。

齊老住的是牛棚,後來叫林白改成茅草屋了,本來想做成泥屋的,那些人不讓。做了就砸,以前鬨得最厲害的時候,還有屋裡亂翻亂搖呢。

一點好東西,都被搜刮走。

林白現在是學聰明,會把一些貴重的東西藏起來,那些人就找不到了。

當然,看農場的跟打砸東西的可不是一批人。

林白幫齊老挑了水,還去砍了兩擔子的柴,整整齊齊的碼在廚房旁邊,那裡有一個草棚子遮雨。

他還給齊老把屋頂也弄了弄。

下放農場的可不止齊老一個,都是些年紀大的,林白這次來了二天,幫著那些老人也倒騰了一下屋頂,起碼不漏雨了。

還幫著人鋪乾草,曬被褥。

反正,林白來到這兩天半,全在乾活,就沒歇下的時候。

這些老人太辛苦了。

林白是被齊老板著臉‘趕’走的。

林白騎著自行車走了,笑著跟他們揮手。

齊老謹慎的揮了一下手。

林白騎得看不見人了。

齊老才望著林白的背影發呆,許久,才慢慢回神,回了自個的茅草屋。

被鬥得最嚴重的時候,齊老曾過想過,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為什麼他要活著呢?

是林白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林白就在這陪著他,不肯走。

齊老摸著林白送來的衣服,笑著。

-

陳玉知道林秀秀進少管所的事,還是從報紙上看到的。

上麵寫寫,人販子X某,從犯林某,涉嫌拐賣兒章……未成年,不管十八歲,進了少管所,判處一年有期徒刑。

糧店的人並不知道這個林某就是來找過她的林秀秀。

林秀秀進了少管所,就算是未成年,也是會留有案底的。

不過,未成年人的案底是永久密封存的,成年之後是無法查詢未成年犯罪的記錄的。也就是說,林秀秀這種情況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當然了,這犯罪檔案公安局還是會保存的。

林秀秀的案子陳大隊長跟劉巧雲肯定是知道的。

陳玉一開始就沒怎麼瞞他們,更彆說賀伯伯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了,賀伯伯跟陳大隊長一直都有聯係,尤其是這次陳大隊長被人舉報的事,賀立國也是知道的。他知道這事後就說了,想把陳大隊長調到他那邊去。

陳大隊長不止立過一次功,本來就該提上去了,轉業後,都能分到城裡,是陳大隊長不肯去。

當初。

陳大隊長是特殊部隊的,當初是跟著小組去執行一個極為艱巨的任務,九死一生才回來的。

陳大隊長談的那個女朋友,就是以為陳大隊長死了,才跟謝長生好的。當時傳回來的消息是任務完成,但是小隊全滅了。

信息有誤。

這陰錯陽差的,陳大隊長就跟他當時的女朋友錯過了,後來他女朋友知道他活著後,沒立刻選他,而是猶豫了。

因為謝長生是個情場老手了,特彆會追女人,陳大隊長的對象就動了心。

陳大隊長自尊心強,加上當時身體受了傷,就退伍回了。

再說這會。

賀立國是想要陳大隊長來公安局當刑警的。

陳大隊長不想離開家鄉,賀立國就一直沒提這事,眼看這次有了機會,賀立國當然想著再使使勁,勸一勸。

陳大隊長要是去了他公安局,那就是他這派的,還是鐵杆,完全不用擔心忠心。

陳大隊長也在猶豫呢。

大兒子去了縣裡工作。

女兒也在縣裡工作,還有小兒子,也在縣裡讀書。

就在陳大隊長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陳海回來了,又是好事,“爹,娘,玲玲的父母要見你們,說要商量結婚的事。”

陳海一聽這事,就喜滋滋的回來告訴他爹娘了。

陳海問,“你們啥時候有空,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到時候定個日子,兩家一起吃吃飯。”

商量彩禮還有婚期。

劉巧雲高興問道:“最近我跟你爹都有空呢,你爹這大隊長最近停職了,你看他們家什麼時候有家,我們按著他們的時間來。”又問,“在哪吃?縣裡定個館子還是啥的?”

陳海道,“去飯店吃。”

說到這,他有些不好意思,“爹,娘,最近我談朋友花了不少錢,這要去大飯店,我手裡的錢隻怕不夠,你們能不能給我補貼補貼。”

劉巧雲一口就答應了。

又說,“阿玉跟阿焰都在縣裡,要不這樣,定個周末,把你弟弟妹妹都帶去,一家子人見一見?”

“好啊!”陳海立刻就同意了,“等我回去,就跟玲玲說。”

這孩子急得很,飯都沒吃,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蹬得飛快。

到了縣裡,田玲還在書店,沒下班呢,陳海等不及,直接就找過去了。

“玲玲,我爹娘說了,這周末就行,我弟弟跟妹妹都在這邊,到時候大夥一起吃外飯,你覺得怎麼樣?”陳海興衝衝的說道,一雙眼睛裡滿是田玲的身影。

田玲在整理書呢,頭都沒抬,“好啊。”語氣淡淡的,聽不出高興不高興。

“好,那就這麼說好了,你記得跟你父母說啊。”陳海想到馬上就能跟田玲結婚了,心裡彆提多美了。

田玲道:“我還有工作呢,你先回去吧。”沒看她在整理書嗎。

“我沒事,就在這等你。”陳海道,“我幫你啊。”

田玲拍開他的手,“我一個人能行的,你出去吧,郵局那邊應該還有信,你去看看吧。”她好說歹說才把陳海弄走。

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陳海,太黏人了。

田玲有些煩。

可是她到了年紀,家裡又催得緊,沒辦法,隻能將就了。

陳海雖然在縣裡有工作,可家裡是鄉下的,田玲覺得沒什麼,可她娘似乎因為這事對陳海不太滿意,還在背地裡托人對她找個條件好一點的對象呢。

田玲知道這事,不過也沒說什麼。

陳海除了出身之外沒什麼毛病,對她挺好的,田玲也不是挑剔的人,也沒嫌棄陳海。

而且,陳海的父親還是大隊長,算是個小官,也是因為這事,田玲的娘這才沒那麼嫌棄陳家,才提出了約著見麵相商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網上查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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