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沒聽陳玉提過這事。
陳玉又道:“之前我想著她跟我哥都分了,就沒跟你們說。對了,我哥也知道這事。”
沒想到啊,跟她哥說了也沒用。
林白坐到陳玉身邊。
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之前我也幫忙打聽過田家的消息,本來想跟阿玉說的,事情一多,就忘了。”
他說道,“田玲以前有一個對象,聽說感情還挺深的。”
這田玲,感情史夠豐富的啊。
陳玉轉頭看著林白,“後來呢?”
林白道:“後來就不知道了,打聽不出來。不過我看那田玲也沒結婚,應該是散了吧。”田家左鄰右舍嘴巴都嚴的,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田玲有對象的事,還是林白去田玲工作的地方打聽到的。
劉巧雲臉沉沉的,“這田玲不行。”
陳大隊長搖搖頭,“要是陳海想結婚,讓他結。這事想攔著,他們就越想在一起,我們不管,這結果說不定還好一些。”
這事陳大隊長有經驗。
劉巧雲不願意:“要是那田玲真成了咱家兒媳婦呢?”她臉都黑了,“那個親家母你又不是沒看到,聽到你被停職了,那臉色都不能看,還想著法趕人呢。還是縣裡人呢,還不如咱們大隊的老潑婦呢,起碼人實誠。”
陳大隊長道:“以後我們在城裡,又不住一塊,好不好也是他們過。”陳大隊長倒想得開。
他還說了,“有我娘呢,讓他們去折騰吧。”
沒聽他娘那天說什麼呢,田玲麵相不好,他娘最看得那個了。
劉巧雲聽陳大隊長這麼一勸,果真放了心。
還覺得陳大隊長的話說得挺有道理的,“你說得對,我們就唱白臉,讓娘去□□臉。”這樣好。
她還說了,“我覺得,要是再次再跟田家人見麵談婚事,把爹娘也帶上。”
陳大隊長同意了。
劉巧雲還問陳玉:“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陳玉才不願意去呢,“我哪有空,假期完就得去上班了。”再說了,她壓根就不想見到田玲她娘的臉。
林白就在旁邊聽,並不發表意見。
大舅哥的事,不能摻和,聽聽就得了。
結果。
白天剛說了陳海跟田玲的事,晚上陳海就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他身上那股高興勁,看到陳玉跟林白也在,“你們都在呢,正好,明天我有點事,你們要是有空,一起去啊。”
陳玉拉著林白的手,“哥,我們有事。”
林白聽陳玉的。
劉巧雲正在廚房呢,聽到陳海的話,立刻伸出頭來說道,“明天不行,明天可是正經的三朝回門呢,我得在家照顧你妹子,我們明天哪也不去。”
陳海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這才想起來明天真是妹子正經回門的日子,他臉色變了。
怎麼辦,他都答應田玲她娘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海的情緒不太好,之前的高興勁這會全完看不見了。
他明天還得跟田玲她娘說一聲,明天兩家人沒法見麵。
他又怕田玲她娘覺得他家人拿架子……
陳大隊長就問了:“你明天有什麼事啊?臉都愁成一團。”
陳海歎了口氣,苦笑道,“昨天我送田玲回去,田玲把爹你調到城裡的事跟她娘說了,她娘今天改日了,說同意我們的婚事了,本來說明天兩家人見一見,吃頓飯,把婚事定下來的。”
劉巧雲盯著陳海,“你妹子昨天才出嫁,你應該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你怎麼會同意?”
陳海聲音低了下來:“我當時聽到他們答應了我跟田玲的婚事,被衝昏了頭,什麼都忘了,直接就應了。”
劉巧雲聽到這話就來氣,拿著筷子就往陳海頭上打,“你是傻子不成,還被衝昏了頭,她家田家人的話是聖旨不成?什麼都聽他們的!”
劉巧雲越說越生氣,“憑什麼我們次次都聽他們田家的,這是第幾回了?還見什麼見啊,不見!那姓田的我不同意,以後,你彆把人帶回來!”
下午還說唱白臉呢。
這陳海的做法實在是太叫劉巧雲生氣了,連親妹子回門的日子都不記得,胡亂的答應一家人去見外客。
這還沒跟田家成一家人呢,就成這樣了。
以後真娶了田家姑娘,那家裡還有他們一家子站的地方嗎?
隻怕生的孩子都要姓田吧!
劉巧雲道:“陳海,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非要娶田玲,以後就當沒我們這個爹娘了,也彆回來。”
陳海被劉巧雲說的話嚇著了。
他求救似的看向陳大隊長,“爹,你幫我勸勸我娘啊。”
他不就是忘了妹子三朝回門的日子,他不是故意的,明天他好好跟田家人說改個日子,不就行了嗎。
陳海又望著陳玉,“阿玉,是我不對,我當時太高興了,是真忘了。”
陳玉道:“沒事,我這邊不重要,你還是想想怎麼勸娘吧。”
劉巧雲心裡打定主意了,這田家姑娘她不同意。
誰說都沒用!
陳大隊長對陳海道:“這樣,你跟田家人說,這婚事明年再說,要是能等,那就等一等,要是等不了,那就算了。”
劉巧雲瞪了過來,“明年也不行。”
陳海道:“爹,明年也太久了吧。”
他試探道:“半年行不行?”
陳大隊長道,“你奶奶以前找人給你送過命,說你的正緣在二十一歲,合該那年結婚。今年你才二十,急什麼。”
陳海急了,“這是封建迷信,爹,你怎麼能相信這個?”
一年,他等得起,可田家人等不起啊。
田玲可不小了。
女孩二十歲真的不能再等了。
陳大隊長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奶奶說的。本來,你娘打算今年找個人給你介紹,你們處一年,明年結婚的。”
陳海看陳大隊長堅決不改口,知道再怎麼說都用了。
於是看向劉巧雲,“娘,我爹都同意,您就彆反對了,田玲沒什麼不好的,隻是她娘有些難纏。”
劉巧雲冷哼道:“是啊,她難纏。她是縣裡人,她是拿鐵飯碗的,比咱們家底好,用下巴看人!你自己說,你跟田玲的婚事,我跟你爹一開始反對過嗎,沒有吧!第一回,他們就貶你妹妹,我說了兩句,他們就氣衝衝的走了。第二回,他們知道你爹不是大隊長了,當時就下了臉子,還吵起來了,就是想趕我們呢……”
劉巧雲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們順了他們的意,走了啊。怎麼,這回還要送上門去,讓他們再笑話啊?”
“那田玲的娘是人,我跟你爹就不是人了?不配被當人看啊?要是你爹沒調到城裡去,就在這大隊裡種地,那田家人會叫你做他們的女婿嗎?你說,以後你爹不想乾了,回來了,是不是那田家人又要踩到我們頭上啊?“劉巧雲失望的看著陳海,“我跟你爹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你受人白眼的嗎?”
陳玉走到劉巧雲身邊,握著劉巧雲的手。
這話陳玉聽了都覺得難過。
陳玉道:“哥,娘說得對。你想過沒有,田家人改口是知道爹調到城裡了,以後呢,要是咱們家有個什麼事,落魄了,那田家是什麼態度?到底是會幫忙還是落井下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想找個喜歡的人沒錯,可是你不該帶著爹娘一起受罪啊。”陳玉輕聲道,“以後他們老了,我們也長大了,我們該保護他們才是。”
陳海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了。”
他是老大,更是長子,這些道理他早就懂。
他隻是覺得,以後他跟田玲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田家人或許會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態度會改一改。
劉巧雲吃不下飯,陳玉扶著她娘回屋了。
劉巧雲一回屋,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就是難受。
也說不上為什麼。
陳玉抱著劉巧雲,陪她一起。
堂屋裡。
三個男人坐著,安安靜靜的,林白站起來,去陳玉的屋裡拿了瓶酒過來,又拿了三個酒杯,一人一杯酒,都倒上。
林白道:“都是一家人,話說開了就好。”
林白把一杯酒放到陳海跟前,說道:“大舅子,喝酒。”他又給了老丈人一杯。
陳大隊長喝了一口酒,有很多話想說,可臨頭到,卻是什麼都不想說了,喝酒,喝酒。
陳海醉醺醺看著陳大隊長,“爹,對不起,之前的事我讓你們受委屈了。”他身上酒氣很重,可沒醉。
陳大隊長笑了,“這才哪到哪啊,我跟你娘沒事。”
其實田玲家最大的問題是,田玲聽她娘的話,要是她有自己的主見,不聽她娘的話,那以後的日子還有些盼頭。
可這小兩口的日子,丈母娘一摻和進來,那可什麼都完了。
絕對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劉巧雲晚上沒出來,陳玉給她端了水進去,後來陳玉還想留下來的。
劉巧雲不同意,“昨天才結的婚,今天怎麼能留在娘家呢?回去,明天再來,又不遠。”
“娘,我擔心你。”陳玉握著劉巧雲的手。
劉巧雲臉色好多了,“我沒事了。”
她歎了口氣,“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劉巧雲跟陳玉說:“主要是那田玲的娘太不行了,我記得他們家就生了兩個姑娘,你說說,以後他哥娶了田玲,說不定以後生了孩子都得改姓田呢。”
陳玉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
這年頭還是很看重兒子的,不算兒子再沒用,再不爭氣,那也是帶把的。沒兒子的叫絕戶,城裡可能比這裡好一些,可在這大隊裡,那絕戶會叫人笑話的。
他們大隊由她爹管著,情況好一些。
有些大隊,那沒生兒子的男人,怪媳婦不爭氣,生不出兒子,家暴都是常有的事。
陳玉道:“娘,彆事這事了,急也沒用啊,不行的話,你明天去大伯家,跟奶奶說一說。”
劉巧雲道:“明天不行,後天去吧。”
陳玉點點頭。
堂屋裡三個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搬都搬不動。
天色又晚,最後啊,陳玉跟林白還是留下來了,一起睡的陳玉的屋子,兩人都結婚了,也沒那麼計較了-
第二天。
田玲早早的就起來了,還請了假,就在家裡等著呢。
她娘昨天跟陳海說好了,今天兩家人一起吃個飯,不去的彆的地方,就來他家吃。
她娘親自做飯!
一大早,田玲就催著她娘去買菜了。
她娘阮慧心卻沒動,“急什麼,等陳海來了再說。”
田貴去上班了,這事田貴知道,他想留下的,可阮慧心不讓:“還請什麼假啊,再請假得扣多少工資啊。你又不像我,管賬的。”阮慧心是會計,她自個發工資,請假什麼的都不要緊。
隻要不超過五天,都沒事。
田玲左等右等,都不見陳海來。
阮慧心一聲冷笑,“瞧瞧,這都幾點了,那陳家還不來。”
十一點了都。
又說,“我就說,彆去買菜了,叫我說中了吧。”
田玲道:“娘,再等等,他答應過我的。”
這一等,就等到了十二點。
不光陳海沒來,陳海的爹娘一個都沒瞧見。
田玲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阮慧心說了:“你就死心吧,叫我說,陳家人還是不在意你,陳海的爹升到城裡去了,我是挺滿意的。可是啊,這陳家心不誠啊,要是他們現在來了,我二話不說,你明天想去領證我都答應,可你瞧瞧,他們壓根就不在乎你。”
田玲跟阮慧心提過,前天陳海的妹子結婚,今天應該是三朝回門的日子。
那陳家人挺看重閨女的,今天可能不會過來。
可阮慧心在堵。
要是在陳海心裡,田玲更重要的話,肯定會叫他爹娘過來的,要是陳海真這樣做了,阮慧心肯定就答應他們的婚事了。
這就說明,陳海為了田玲,什麼事都願意乾,連爹娘妹子都顧不上,一心向著田家。這樣的好女婿,阮慧心當然想要啊。
那跟上門女婿沒什麼區彆,對不對?
可現在看,陳海還差那一點意思。
妹子的三朝回門,還不如見心上人的爹娘重要嗎?
這陳海啊,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
阮慧心搖搖頭。
田玲叫阮慧心的話說得臉都白了。
她往外走。
“去哪?”阮慧心問。
“我去郵局找陳海。”田玲說道。
“彆去了,他肯定在家呢,他妹子今天三朝回門,這會一家子人在吃飯呢。”阮慧心道。
田玲驚訝回頭,“娘,你怎麼不早說!”又不可思議的看著阮慧心,“娘,你既然都知道,怎麼不改個日子?”
又道,“好歹跟我說一聲啊,叫我白等了一早上。”
阮慧心,“什麼白等,你這叫看清了陳海的為人,在他眼裡,你還不如他妹子重要呢!”
田玲道:“娘,不是這麼算的,事有輕重緩急啊,他妹子剛結婚,當然重要。我們,我們兩家見了兩回麵,都不歡而散,這次見麵應該更鄭重才是,得好好跟他爹娘商量一下。”
田玲對陳海的態度變了,對他爹娘的態度也變了。
阮慧心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你給我回來,哪都不許去!”
田玲不願意。
可還是叫阮慧心塞進了屋裡,“呆著。”
下午的時候,阮慧心的廠裡有事,她出去了一趟。
田玲一向聽她的話,阮慧心就沒反鎖門,誰知道,阮慧心走了沒一會,田玲就偷偷的出去了。
她去郵局找陳海了。
沒想到,她剛到郵局門口,就看到陳海了。
“陳海。”田玲興衝衝的過去。
陳海剛從家裡回來,正準備因宿舍呢,昨天晚上他們三個喝了不少的酒,今天也沒什麼精神。
他看到田玲,笑容裡透著一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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