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看起來很正常,說話的語氣還有音調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這怪就怪在這。
林秀秀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以前的林秀秀看他的時候,那眼神中的討厭是不加掩飾。可這一次,偏偏那種討厭沒有了,應該說,還透著一股敬畏。
這才是最讓林白最不理解的地方。
他看著林秀秀,突然問:“三哥跟誰結婚了?”
“沒……”林秀秀瞬間就反應自己說錯了,很快改口,“好像是一個姓唐的,彩禮要的特彆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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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點點頭。
這次的對話讓林白確定了一件事,林秀秀的偽裝更好了。
他又漫不經心說了幾句事,小時候的事,上學的時候的事,家裡發生的事,大哥家的事。他打亂順序,挑著問的。
林秀秀回答得滴水不漏。
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時間到了,我走了。”林白離開了。
林秀秀回到自己的牢房。
同她同一牢房的刻薄鬼胡珂一臉驚奇的看著林秀秀,“喲,還有人來看你啊,這一個月你娘就來過兩次,我還以為你家裡人不要你了。”
林秀秀微微一笑,“那總比你好,進來這麼久了,一個過來看你的人都沒有,可憐蟲。”
胡珂臉色大變,“你說誰是可憐蟲。”
林秀秀麵帶微笑,“你怎麼生氣了?又不是說你,誰自己承信誰就是可憐蟲子。”
胡珂本來就是個暴脾氣,一拳就揍到了林秀秀的臉上。
林秀秀並沒有躲。
狠狠的挨了一下,臉都被打偏了,她砰一聲暈到在地上。
女獄警過來了,嚴厲極了:“0231,給我住頭,抱頭蹲下!”她用警棍砸著鐵門。
另一個女獄警則是著急的打開門。
然後非常熟練的抱著林秀秀去了醫務室。
林秀秀不是第一回去了。
0231這個孩子,老是動手,隻怕是有暴力傾向。
這次林秀秀被揍之後,第二天她調到了單人間。
房間裡終於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林秀秀閉上眼睛,讓自己陷入夢鄉。
這一次,她不用害怕夢裡的自己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又做夢了。
*
林白回到家,認真思考了兩天,才把去看林秀秀的事跟陳玉說了。
“她夢到五嫂孩子沒了。”
“什麼時候沒的?”陳玉手裡的筷子都停住了,她望著林白,“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夢千奇百怪的,誰知道的。”林白又幫陳玉夾了一筷子菜,“我聽林秀秀話的意思,夢裡的事好像是前一陣發生的,時間線跟現在差不多。我這兩天一直在想,要是上次我跟大哥
沒去肖家,那五嫂的孩子可能是保不住的。”
陳玉聽了半天沒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白又慢慢說道:“以前的事她全部記得,不存在變成另一個人。”
陳玉眼睛睜大,“你還真去試了這件事啊?”
林白道:“當然。”他低頭又吃了一口飯,夾了一塊肉片,慢慢吃著。
陳玉看他吃得那麼香,筷子也動了起來。
她琢磨著:“你家林秀秀沒變啊,還跟以前一樣啊?一點沒改啊?”那少管所是管教孩子的地方,真的一點都沒學好嗎?
林白道:“表麵上看,脾氣是好了一點。”不耍小性子了,也不跟人生氣了。
臉上總是帶著笑。
喊他六哥的時候,眼睛裡滿是真誠。
這是林白回來後,慢慢的回過神想到的。
林秀秀的段位高了一些。
周末陳海從城裡回來,想著陳玉兩人都在家,於是過來看看他們。
又是提著東西來的。
全都是一些孩子的小鞋子,是用粗線勾出來的,有五雙呢,黃色的,紅色的,還有大紅色的,有兩雙純色的,其他幾雙都是雜色的。
彆說,還挺好看的。
“哥,這漂亮的小鞋子哪來的?”這鞋子的尺碼都不一樣,特意做成這樣的。
小孩子長得快,一年一個樣。
要是織小了,那估計穿不了幾個月。
陳海道:“就是我上次救的那個孫奶奶,她給織的,她退休了,每天都閒著,聽說你懷孕了,還有幾個月要生了,閒不住,就給做了些小鞋子。”
陳玉瞅了陳海好幾眼,“不是說那孫奶奶有孫女照顧嗎?”
說到這,陳海也很無奈,“本來是說不去的,可是上一回我回家時,在車站就遇到了。孫奶奶也是人好,非要給我一袋子蘋果,不收她就跟著我,說送到我家去。”
再加上孫奶奶的那孫女又去上班了。
就那孫甜,最近她們台裡又開了一個重點欄目,孫甜剛升到副導演,一門心思衝事業,這廢寢忘食的,自然就將她奶奶給忘了。
彆說奶奶了,就是她自個,忙起耿連飯都忘了吃。
陳玉問:“孫奶奶當著你的麵,誇她孫女沒?”
“沒誇,”陳海搖搖頭,“倒是嫌了好幾回,說孫甜打心眼裡就不想談戀愛結婚,不像女孩該有的樣子。”
說女孩事業心就不該那麼強。
不誇還嫌呢。
難道陳玉猜錯了,那孫奶奶不是想把她孫女介紹給大哥?
“哥,你說的那個孫奶奶,她孫女在哪工作的啊?”陳玉問,要是沒工作,可能就是讀書,再不然,就得下鄉了。
“說是電視台的,最近升了副導演。”陳海又拿了兩提罐頭出來,“這是上次找你們拿的,收好了。”上次在醫院時,他找林白拿的兩提黃桃罐頭,據孫奶奶說,特彆好吃。
所啊,陳海才買了一樣的提回來。
陳海晚飯就在這吃的。
陳海做的晚飯,等林白回來就開飯了。
說到做飯這件事。
孫奶奶特彆有意思,他幫孫奶奶做過一次炒飯,孫奶奶當時更稀罕他了。
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就叫他兒孫女婿,好幫孫奶奶照孫女。
陳海倒是沒有多想。
他跟孫奶奶就見了兩次,都沒碰到孫甜,挺好的。
陳海說完孫奶奶的事,又說起了跟自家的關的事,他跟陳玉說,“賀伯伯住到咱家去了。”
陳玉一愣。
連林白都抬起頭了,“他不是有住的地方嗎?”就算不回家,不是還租了一個地方嗎。
“說是躲人呢。”陳海道,“正在辦離婚的事,挺麻煩的。”
“怎麼就離婚了?”陳玉問,“前一陣不是才剛分居嗎。”分居還可以調解呢。其實,賀立國這個位置,最好是不離婚,就算沒感情,各過各的,也好離婚。
在政府單位,家庭和諧挺重要的。
要不然,彆人就會說,你連自家的事都處理不好,怎麼處理得了更大的事呢?
這因為家庭被清理的,可不少。
退一步說。
賀伯伯就算不為了息,為了大兒子想一想,也不可能這麼快離婚。
他大兒子還在部隊呢,職位慢慢升上去了。
這父母一離婚,隻怕他大兒子在領導眼裡,減分不少。
陳海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聽娘說,那個賀夫人的私生女,叫舒雪的,好像又乾了什麼壞事,高家人卻死死護著,賀伯伯是真生氣了,連高家人都不待見了。”
“那舒雪又做了什麼事?”陳玉好奇問道。
這陳海就真不知道了。
他搖頭,“不知道,反正聽說挺嚴重的,在拘留所呢,證人證詞都有。”
又一個進局子。
林秀秀進局子是因為人販子。
那舒雪是為什麼啊?
陳玉更好奇了。
陳海猶豫片刻道,“好像是跟謝叔叔的女兒有關,這是我猜的,當時爹跟賀伯伯說話,提到了謝正珠的名字。”
謝正珠這名字陳海是知道的,上次杜阿姨住院,陳海還想著去醫院把謝正珠叫過去看杜阿姨呢。結果,人是在,但是他沒見著。
後來陳海就回了,但是這個名字,他是記住了。
陳玉一開始還沒弄懂。
後來仔細一琢磨,那位謝叔叔的女兒,還有那舒雪,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嗎?
當然了,前提是那舒雪真是謝叔叔的女兒。
兩個姑娘,就算針鋒相對,也不應該鬨到進局子啊。
真是怪了。
陳海吃完飯,就回郵局了。
他走了,陳玉還在跟林白說這事呢,“那些人到底是鬨出什麼事了,竟然進局子。”陳玉覺得,公
安局跟她家特彆有緣分。
林白道:“下回娘來了,問問她就是了。”
陳玉使勁點點頭。
林白的供銷社一直很太平,那些占著位置不乾活的,都被請走了,剩下的都是踏實能乾的,他們供銷社東西新,價錢又便宜。最關係的是,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好,有些大隊的人寧願多走一些路,也要去他們供銷社買東西。
這名塊真的是傳出去了。
那肖主任真是樂得合不攏嘴,這供銷社可是才開沒多久的,就把那些老牌的供銷社給壓了下去,他能不高興嗎。
過兩年,升官發財都是看得見的。
就是陳玉這糧店,最近挺動蕩的。
林白琢磨了半天,決定跟陳玉商量一件事。
“怎麼了?看你吞吞吐吐的。”陳玉一邊收盤子,一邊問。
林白看到陳玉收盤子,這才回過神,說道,“我看糧店的工作量挺大的,你這月份大了,再繼續做下去肯定會累著。”而且,林白覺得,“你們這個顧國富主任我看辦事馬馬虎虎的,還顧忌著何主任的麵子,下麵的人他也不敢得罪,不如不做了吧。”
陳玉想過這事,“你說,這活不乾了,我要不要搬家大隊去住得了,那邊認識的人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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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他就笑了。
然後搖了搖頭,“不用,圖書店缺個收銀的,每天坐著數數錢就行,就是工資比糧店低了五塊錢,你想不想乾?”
陳玉道:“行啊。”
她驚喜道,“糧店稱東西一直站著,我一直怕站久了出事。”
坐著收銀倒是簡單,她算賬挺不錯的。
林白又道,“你糧店的差事就叫三嫂接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