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讓你陪著我。”林秀秀拉著唐紅梅的手,巴巴的看著她。
這話一出,唐紅梅當然就不走了,坐在這陪著林秀秀。
林秀秀剛剛放心,結果往病房裡一看,林家業跟林白都不在了。
他們!
林秀秀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
她隻防著她娘出去,忘了她爹跟六哥。
沒過一會,林家業帶著醫生護士過來了。
林秀秀認出來了,是早上的那個醫生,就是那個腦科醫生。
路上,林家業小聲跟醫生說:“醫生,我閨女情緒不對……”他仔仔細細的將林秀秀的症狀說了,臨了,還加了一句,“醫生,這事我們一家人就跟您說了,你可彆告訴彆人啊。我閨女年紀還小,以後要嫁人的,這得病的事可千萬要保密啊……”
林白不在,他走了。
林家業催著他走的。
林白自個還懶得聽呢。
他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剛走了沒一會,就看到西邊那個方向的天空紅通通的,像是火光。
半邊天都紅了。
林白往那邊走了幾步,那火光離得遠,應該燒不到這邊。
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往火光的地方走了過去,本來,十點多了,路上沒什麼人的,可是一路走著,人越來越多,拿桶的,拿盆子的,都往那邊衝。
是去救火的!
林白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要不回去拿點東西?
林白還是折了回去。
陳玉沒睡,等著他呢,看林白拿著桶又要出門,“拿桶做什麼啊?”
林白解釋道,“西邊那一片有地方起火了,我過去看看。”
又說,“大夥都拿著東西往那邊跑去呢。”
陳玉道:“把濕毛巾拿上,捂著口鼻……”她仔細又快速的說了一下注意事項,還跟林白說,“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林白出門了。
去看看情況,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他順著火光的地方走過去,路上還碰到出警的郝正了,都在往那邊跑。
林白是跟他一塊過去的。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罐頭廠。
附近的人家全出來了,拿桶提水的,用盆子打水的,一盆盆的潑,一桶桶的倒。林白也一起幫忙了,消防隊的也來了。
“我女兒在裡麵!”有人灰頭土臉的男人大喊大叫,要不是有人攔著,他非得衝進去不可,“我女兒在裡麵!”
他被公安的人死死攔住了。
大火是從罐頭廠的倉庫那邊燒起來的,是個廢棄的倉庫,正常來說,那邊應該沒什麼東西才是啊。
撲了一個小時,這火才滅。
整個罐頭廠都燒得不成樣子了。
罐頭廠裡有值班的人,幸好有醒的,把睡著的也叫醒了,一塊都逃了出來。
在點傷亡人數的時候,那個灰頭土的男人又衝了過來,“我女兒還在裡頭,還有我……還有一個叫阮慧心的。”
聽到這名字,郝正愣了一下,然後心裡一沉。
他看向那個灰頭土臉的男人:“你是?”
“郝同誌,是我啊,田鐺他爸啊!我是是罐頭廠的,”那男人就差掉眼淚了,“我閨女在裡頭,郝同誌,我家田鐺也在裡頭啊。”田貴語無倫次。
郝正聽了後,立刻就去裡頭找人。
找遍了整個罐頭廠,才會最後麵那個鎖著門的廢棄倉庫裡找到四個燒焦的人,三個都死了,一個還活著,活著的這個全身大麵積燒傷。
還有氣。
田貴跑過來,嚎啕大哭。
不管哪個是他閨女,都沒救了。
“同誌,麻煩您讓讓。”
田貴跟著救援的同誌一起走,
他們救援的同誌直接把有氣的那個送到醫院去了。
郝正看田貴跟過去了。
以為那個唯一存活的人是田鐺。
他也跟著去了。
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腦子裡一片混亂。
等他回過神,發現林白竟然在這,“你怎麼在這?”
林白咳了一聲,“我聽到田貴的話了,是田鐺的父親吧。”田家差點跟陳玉家結親,所以,林白還是記得有這麼幾個人的。
郝正之前跟田鐺,還有過一段。
分沒分手他不知道,郝正沒說。
但是田鐺從火場抬出來,郝正失魂落魄的跟著來了,他不太放心,就一起跟著過來看看。
他怕郝正情緒激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林白陪郝正說了一會話,郝正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然後他去找了田貴,“叔,田鐺怎麼會在罐頭廠?”
田貴坐在長椅上,手一直在抖。
他整個人一臉頹廢。
半天,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田鐺這幾天一直跟她娘吵,後來她們娘倆去罐頭廠找我,我在加班,沒回家。”又接著說道,“我都沒見著她們的麵,後來還是聽一個女工人說,主任的兒子過來了,把我媳婦女兒帶走了。”
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主任的兒子……
郝正想起來了,是李輝。
那個因為田玲進局的人犯人,不是判了兩年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田貴越想越傷心。
大女兒走了,不見蹤影,小女兒又成了這副樣子。
郝正心情沉重。
看來死的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李輝,到時候要查一查。
郝正想完,看林白還在這,不由說道:“我沒事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又想自己得回公安局一趟,確定一下死者是誰。
林白看郝正說話條理清晰,確實是緩過來了。
於是點了點頭,回家了。
“你說誰?”陳玉震驚,“田鐺?田玲的妹妹?她媽燒死了?”
“現在還說不清,這身份還沒有查明,不過,田貴是那麼說的。”林白問好,“你知道田貴是誰吧。”
陳玉點了點頭。
“現在還在查呢,估計得過幾天才知道。”林白也摸不準是不是。
兩人說著說著孩子又哭了起來。
林白趕緊去看。
一摸,是尿了,趕緊給換了尿片。
陳玉想知道林秀秀現在是什麼情況,就問了。
之前林白回來的時候,急著拿桶出去,沒細說。
林白道:“你說得沒錯,腦子好像是出了問題。一會一變的,聽說要看醫生,嚇得半死。”
他很快說道,“現在我爹娘忙著給林秀秀冶病,估計是沒功夫過來折騰了。”
陳玉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說一會話,肖媛家的大寶又哼哼唧唧起來,這是餓了。
林白又趕緊喂奶。
陳玉看了林白一眼,“兩個孩子,你晚上彆想睡了。”照顧一個都夠累的。
林白無奈的笑了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他道:“找人照顧孩子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之前五哥找過,就是肖媛生孩子那一陣,兩人吵了架,後來事就黃了。
找好的那人直接去彆家做了,現在做到一半,不可能過來。
現在林中又回不來,壓根就不好找。
林中也清楚,林白家也有孩子,也得忙活,後來他家裡的事就沒怎麼讓林白幫忙了。
誰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後來林中想著,他娘唐紅梅在照顧孩子,肖媛又一直在電話裡說唐紅梅對她有多好多好,對孩子有多好,然後就沒再提這事了。
當然了,林中往家裡打的津貼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到三點。
林白剛眯一會,大寶就拉了,這孩子一看沒人理他,就哭了。
林白立刻就醒了。
陳玉也醒了。
她剛才睡了三個小時,看林白困得不行,要起來準備,可林白不讓。
“我沒事,明天五嫂把孩子抱回去,你跟娘再顧著元昊,我能休息一下午呢。”林白是這麼說的。
他怕陳玉要起來,又勸,“你這坐月子更重要一些。”
陳玉幫兩個孩子喂了奶,這才睡下。
林白也是忙到四點,看孩子們都睡熟了,這才躺到床上睡了。
他想著:帶孩子可真累啊。
連晚上做的夢,都是夢到四個孩子追著他跑……
四哥家一個,五哥家兩個,他家一個。
他差點被嚇醒了。
第二天。
肖媛上午就抱著小寶過來了:“爹娘帶著秀秀去找大哥了。”她有些為難,“大寶能不能擱你這放幾天?”
林白搖搖頭,“我真沒辦法帶兩個,要不,你把大寶送到三哥家去,三嫂不是閒著嗎。”
一個晚上他都受不了了。
肖媛抱著小寶,猶豫了一會,“老六,那你能不能把大寶送到三哥家去。”
她指了指懷裡的小寶,“這個孩子身邊離不得人。”
“娘不在,你住這邊,誰給你做飯?”林白說道,“要不你一起回大隊去得了,實在不行跟四哥說一聲,跟他家一塊吃,給點錢就行。”
肖媛眼睛一亮,“好!”
是了。
四哥是個喜歡錢的,給錢什麼都行。
她一下子有了法子。
肖媛迫不急待的問:“現在能回去嗎?”
“我跟我媳婦說一聲。”林白道。
“好。”肖媛的聲音小了些,有些不自在。
林白進臥室跟陳玉說了一聲,很快就出來了,他抱著大寶,“走吧。”
肖媛道:“家裡還有些東西要帶回去。”
“好,你回去收收東西。”林白道,“我去看看有沒有回大隊的拖拉機什麼的。”要是能搭個便車就好了。
至於大寶,先放在這。
醫院。
郝正請了假,在急救室外頭,陪田貴一塊等著。
死者已經查出來了,通過比對,之前身份不明的兩人確實是不該在外頭的犯人李輝,跟他媽。
還有一個燒成炭的,應該是阮慧心。
可法醫說正在查證,沒給準備的答案。因為這死得的年紀好像對不上。
阮慧心,應該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可那死掉的那個,好像更是年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