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避閃不及,甚至避無可避,這是已經最後一條路了。
完了……
像是屏風展開,蒼冷寡淡的金屬門後麵,露出了一抹玫瑰似的豔色。
電梯裡的人和電梯外的人,終於直兀兀地打了個照麵!
那個從三樓下來的女人穿著紅裙,腳踩洋紅色高跟,就連指尖也施著淡淡的朱寇,鶴頂一般,危險又姽嫿。
他們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
蔣麗萍!!
那個自廣電塔事件後就一直在逃,從未露麵也沒有任何消息的滬大女老師……A級通緝犯……
竟在這裡遇見她……
她是黃誌龍的人!
蔣麗萍也意外於會在這裡與他們相見,驀地眯起眼睛。
她顯然是知道謝清呈和賀予的,朱唇一啟,忽然冷冷一笑道:“是你們啊。”
.
同一時刻。
黃誌龍坐在防暴保姆車內,齜著牙,抽一支雪茄。
他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腕表。
已經過去很久了。王政委的那個孫子陳衍還是沒有被找到帶到他身邊。
更令他不安的是,那兩個派出去的馬仔也聯係不上了,監控係統裡顯示他們二人的腳環已經失效……
黃誌龍磨著後槽牙,現在誌隆娛樂是樹倒猢猻散,這些東西沒一個是靠得住的!
所幸……所幸他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出賣不了更為致命的消息。
那些最為要緊的犯罪痕跡,那些暴露出來夠他死上幾百次的罪證,能銷毀的他都銷毀了。
黃誌龍現在是巴不得和姓段的那些人切割關係,要是坐實了他在幫姓段的做那麼喪心病狂的活動,哪怕請天王老子來,他的判決書上也一定會寫上一筆——
死刑,立即執行。
黃誌龍狠吸一口煙,惴惴不安,眼神狠辣。
他知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逃出國境。以他的人脈,拖延些時間不成問題,但如果讓公安得到了更多的證據,那即便是有那些人給他兜底,他也是插翅難飛了。
更何況,利益關係都是為利而來,無利趨避。黃誌龍混跡娛樂圈那麼多年,他深諳冷暖人情。
正因如此,那個姓陳的警察對他而言就變得十分重要。
隻要挾持著那個警察,他就可以要挾到幾個原本並不可能對他有太多忌憚的人。
比如王政委,或許還有……
黃誌龍沒來得及想完,他的手機就嘟嘟震響了。
來電顯示是他的秘密情人,蔣麗萍。
黃誌龍在娛樂圈名聲很好,幾乎沒有什麼花邊新聞,都說他喪偶之後還深愛著金秀荷,未續弦,也從不沾花惹草。
但他自己知道,他不沾花惹草,隻是因為和蔣麗萍這個情婦利益糾葛太多,她是他最能乾的手下,對他用情又極深,深到他自己都覺得受
之有愧,這樣好用的人,他並不想寒了她的心。
這次潛逃,除了他那兩個早已在國外安居的兒子,他唯一上了些心的就是這個女人。
他得帶她一起走。
她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床伴和情人。如果沒有她陪伴著,他想要在國外重振旗鼓,便會難上太多。
“喂,麗萍。你那邊怎麼樣了。”
“都安排妥當了。”
“那你來地庫找我,老位置。情況比預想的還要緊急,我們得趕緊出發了。”
蔣麗萍:“好,不過黃總,有件事我得緊急彙報給您。”
“什麼?”
“血蠱來了。”蔣麗萍道,“現在就在我們公司裡。”
黃誌龍沒想到這節骨眼上,還能有血蠱落入他手——逃了一個陳慢,來了一個賀予,那可是血蠱……有他在能操控到多少精神存在問題的人?何況掌握著這張王牌,姓段的更得替他把逃跑的路鋪平……這難道不是上天賜給他的逃脫機會?
他噴出來的呼吸都變得沉濁了。
“抓到他了嗎?”
蔣麗萍頓了一下。
電流微弱的嘶啦聲。
然後她說:“巡邏員看到他跑去地下室了,但地下室現在燒了大火,根本進不去,現在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黃誌龍勃然大怒:“不是都和那群廢物說了,地下室徹底焚毀之前要檢查清楚裡麵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嗎?他們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還是壓根不再把老子放在眼裡?!”
“黃總,您彆生氣了。”蔣麗萍安撫這個看似暴怒實則露了怯的男人,“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調更多的人手去地下室滅火,或許還能把血蠱救出來。這件事不能再拖,但現在安保隊並不聽我的命令,您看——”
黃誌龍:“讓他們都聽你的,讓他們都聽你的!我他媽這就給他們下命令!趕緊把血蠱抓到了!彆讓他跑也彆讓他死!”
蔣麗萍應了,結束了內線通話。
然後她緩緩轉過頭來,女人在三樓的空置辦公室,迎上了三個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賀予:“你……”
蔣麗萍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言簡意賅道:“夢幻島上你和謝教授曾經撿到一本本子,那個本子上有線人留給警方的訊息,告知了他們下一次殺人計劃的暗語。那是那個線人最後一次給警方留言,因為她當時已經處在暴露的邊緣了。”
“線人留言,J。L。P。你們那時候受到成康精神病院火災的思維影響,都以為那是江蘭佩的縮寫,但其實不是。”
蔣麗萍雙手抱臂,朱唇啟合,冷漠而強悍地說道:“這三個字母,是我的落款。”
“那個一直在給警方透露消息的神秘人,就是我。”
——
“J。L。P。我就是線人——蔣。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