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你的也實在太少了。
所以我最後能送你的……隻是這樣的一點東西,就當償了你十六歲那一年的虛幻,補給你二十歲的真實吧。而這之後……
謝清呈沒有再想下去,他一想,胸腔居然就抽痛,他看著他,在賀予又一次低頭吻住他,謝清呈終究是沒有側頭避開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兩人在車內吻在了一起。
“謝清呈……”賀予哽咽道,“謝清呈……”
謝清呈被他一聲一聲地念著,那聲音那麼無助,那麼虔誠,那麼絕望……
那聲音往謝清呈微醉的腦內鑽,慢慢地,成了比酒精還要令人頭腦昏沉的蠱。謝清呈聽著他喚著自己,感受著他的淚落在自己的臉龐上,他心裡慢慢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傷感和憐惜——他是真的醉了嗎?
他是真的醉了吧……
“謝清呈……”
在賀予又一次帶著哭腔喚著他的名字之後,謝清呈抬手摟住了賀予的後頸,將他帶了下來。他放縱自己,在主動吻上那個傷心欲絕又頭腦混亂的少年時,謝清呈低啞地說了句:“好了,好了,乖,彆哭了。”
賀予的回應是怔了好久,而後落著淚,狠狠吻住了他,用的力氣太大,兩人口腔裡很快就滲出了血腥味。
賀予說:“你一定是假的……是我的幻覺……謝清呈從來不對我這樣說話……他從來……他從來沒有過……”
說到後麵,傷心的神色裡,竟又帶上了幾分求之不得的瘋狂。
謝清呈看著那瘋狂勁有些怵,可是他也已經下定了決心,今晚上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這是他僅能給賀予的回應。
最後的回應。
於是在賀予低聲喃喃:“是假的就沒事……你陪我好嗎……陪我做吧……”的時候,謝清呈依然沒有躲開。
炙熱的吻再一次壓了下來。
模糊中,謝清呈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這樣和賀予在露天停車場做這種事情。
儘管現在已經很遲了,他們泊車的位置又很偏,周圍沒有車,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其他人會經過這裡。
賀予連車門都沒有關嚴實,就開始脫他的衣服。男孩子本來就忍得久了,心很急,又病著,有些夢醒不分,動作上少了些收斂,多了些粗暴。
“等一等,你先把門關上……”
(……1w words)
一番激烈**過後,賀予人早就清醒過來了。
他已經完全意識到這個與自己在車庫糾纏到半夜的人,不是虛無,而確確實實就是謝清呈。
是謝清呈在安慰他。
是謝清呈在陪伴他。
是謝清呈最終沒有選擇離開,而以血以肉,以欲以熱,去鎮他心頭的痼疾,止他的痛。
賀予的手在顫抖,他在極度的癡愛與眷戀中,不斷以指尖輕輕觸碰謝清呈的眉眼……和十六歲那一年的謝雪不一樣。
謝清呈,是真的。
也就在兩人於激情的餘韻中慢慢緩過來的時候,大劇院頂樓的鐘被敲響了。
咚——
咚——
咚——
……
無數的往事在這恢弘的鐘聲裡奔踏而來,將曾經那個空蕩蕩的大彆墅裡的鐘聲如雪覆蓋。
少年望著他,望著這份自己等了二十年,終於等來的真實與溫存,眼淚再一次落下來,滴在了謝清呈的臉龐上。
謝清呈本來被小夥子搞的都來火,想扇他巴掌,可賀予居然操完了又當真他的麵哭,他伸手不打哭臉人,居然真的就沒下去手。
反倒無語了。
“你……你這又是乾什麼?”
賀予抱住他。
惡龍覺得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漫出來。
他抱了一會兒,而後撐壓在謝清呈上方,汗熱縈繞於兩人的身體之間,賀予與謝清呈的目光對上了,賀予凝望著謝清呈的眼睛。
“謝哥。”
少年說。
“你知道嗎?這是二十年以來,第一次有人陪我過生日。”
“謝謝你。”
“我愛你。”
“……”
因為男孩的感情太深太沉了,剛經過激情,思緒還有些緩慢的謝清呈一時不知道該回他什麼才好。
好像罵他應他都不對。
謝清呈虛弱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真皮座椅已經被弄得潮濕粘膩,一派荒靡的景象。他既不知該說什麼,又累,就乾脆沒吭聲,目光亦有些渙散,由著少年親吻著他的嘴唇,鼻尖,耳墜……到脖頸。
“哥……你身上好濕了……”
謝清呈無力地:“滾……”
賀予:“我帶你回我家吧,這裡離我家近,還能給你泡個澡,我幫你清理……”
謝清呈抄起旁邊的礦泉水瓶子就往賀予頭上砸,止住他的絮叨。
“滾吧你。”
謝清呈斬釘截鐵說的“滾”和懶得廢話說的“滾”是不一樣的,賀予已經被謝清呈罵了那麼多次,早就摸清楚他聲線裡究竟是什麼情緒了。
這是懶得和他囉嗦的滾。
磁沉的聲音裡泛著些慵倦。
賀予笑了,他手腕上的監測環已不知合適恢複成了象征著寧靜的水藍色。他把衣服蓋在了謝清呈身上,又低頭親了他一下。
謝清呈煩得拽下來。
賀予又給他蓋上。
“哥,你彆感冒了。”他蹭了蹭他的鼻尖,小聲哄道,“我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