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紅著眼眸,頭發微亂,躺在床上平白無故地被他哥厲聲嗬斥,不由地懵了。
啊?什麼痿?
陽什麼?
誰陽痿?
……他什麼時候蒙過謝清呈說自己陽痿了?
賀予□□迷蒙卻又頭腦混亂地望著謝清呈,望了一會兒之後,他的大腦終於開始重新運轉,這幾天謝清呈種種異常表現都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過了一遍,賀予總算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謝清呈竟然以為他……
青年的臉迅速漲得通紅:“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不是——”謝清呈正要反駁,忽然意識到賀予好像是沒和自己說過這個問題,隻是一直回避他的行為讓他懷疑了賀予有這種情況。
謝清呈淩厲的眉峰鬆了下來,他繃著臉,瞪著身下衣衫敞亂的賀予,半晌道:“……那你這是做什麼?”
賀予也很委屈,他啞聲道:“你不是腹部剛做完手術,都還沒恢複嗎,所以我——”
“……”謝清呈道,“你這是聽誰說的?我傷口早已痊愈。隻是疤痕比常人難消一些。”
賀予頓時瞪大了眼睛,喃喃:“是那個主治醫師……”
幾秒的寂靜後,他好像忽然明白過來了什麼:“我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就去問了他你的身體狀況,呃……包括能不能有性生活,還求他讓我住在醫院裡,結果就被他一口拒絕了,他看上去很生氣,說病房神聖,不是給我度蜜月的地方,然後跟我說你剛完手術刀口都還沒愈合,縫合處極易破裂,三個月內禁止房/事,否則可能出現傷口感染或二次手術的風險,一切後果自負。”
謝清呈:“…………”
賀予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他他他不會是在騙我吧?!”
“事實上。”謝清呈算是明白前因後果了,一時神情很微妙,“他就是在騙你。”
賀予:“…………”
謝清呈又是憐憫又是無語地看著賀予:“你怎麼不直接來問問我?”
青年不吭聲了,耳朵尖仍透著些緋紅。
他怎麼敢問謝清呈?謝清呈對他那麼好,萬一不忍心了勉強撐著身子安慰他怎麼辦?
他這些天一直避免和謝清呈談一些容易擦著火的東西。他很清楚自己的天性,他的床品就是不好的,沉浸進去了也完全收不回來,他怕自己又重演當時在曼德拉島的荒唐事。
所以哪怕隻是點到即止,他都不敢嘗試。
他失去了謝清呈整整兩年,他過去曾在謝清呈病重時什麼也不知道,幾乎要將謝清呈弄碎害死。
他怎敢再冒任何風險?
所以哪怕再意亂情迷,隻要手指一觸及那傷疤,腦中就會想到那醫生說的話——
有感染或二次手術的風險,一切後果自負………
他哪怕忍耐再辛苦,也不過是幾個月的事。但萬一謝清呈真的再因為他受了哪怕一點點的傷,他都會後悔一輩子。
謝清呈沉默了片刻,一雙琉璃桃花目安靜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是看出賀予內心所想了,他抬手揉了一下賀予的頭發,原本有些嚴厲的聲音又放緩了下來。
他一隻手撐在床上,一隻手自賀予微亂的黑發間滑下來,貼上賀予的下頜,讓那幾乎有些手足無措的青年重新對上自己的眼。
賀予被他壓著,頭發蓬亂著,低聲道:“謝哥……”
“好了。也是我應該先告訴你一聲,算我錯了。”謝清呈嗓音沉炙富有磁性,月光自他身後照下來,在他身周籠上一層淡色的光芒,“你彆在意。”
他習慣了縱容小輩,此時聽來,多少有些像老爺在哄聽信了讒言受了委屈的笨蛋美人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