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是周煦開車。
周語織在後排和梁箏聊天,“咱們明天一早就上山。晚上得在山裡住一晚,房子已經訂好了。白天滑雪,晚上還可以泡溫泉。”
又道:“不過山裡冷,明天得穿厚點的衣服。”
梁箏最近白天複習,晚上兼職,確實有點累。想到明天要去玩,也不由得有些興奮,和周阿姨高高興興地說明天的事,說著說著,又有點擔心道:“但是我不會滑雪。”
周語織道:“那沒關係,有教練教的。”
晚上,梁箏洗完澡出來,盤腿坐在床上和媽媽打電話,講周阿姨要帶她去滑雪,要過兩天再回去。
梁母一聽,在那頭急道:“你這孩子,放假不回家,怎麼又跑去周阿姨家裡了?還去滑雪?”
梁箏也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低下去,“之前就說好了的。”
“那得花多少錢啊?”梁母又問:“你錢還有嗎?我一會兒讓你爸出去給你打點錢過來。”
梁箏道:“還有。”
周煦把錢還給她了,她最近又有做兼職,倒是攢了點錢。
梁母講了半天,掛電話前說:“我給你周阿姨打個電話去,不能太慣著你了!”
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
因為山裡冷,梁箏出門的時候穿了厚厚的防寒服。
帽子手套全都戴上了,裹得像一隻小熊。
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周煦正好也從房間裡出來。
梁箏一看到他,下意識抬手打招呼,“嗨,周煦,早啊。”
她手裡帶著一隻卡通手套,打招呼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蠢蠢的。
周煦難得視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甚至上下打量她一眼,難得主動開口,“你很冷嗎?”
梁箏:“……”
梁箏看到周煦還穿著短袖,頓時被噎在那兒,話都說不出來了。
家裡有暖氣,她現在就穿上,確實是有點多了。
下樓以後,梁箏就把帽子手套摘了,外套也脫了。
裡麵是一件淺粉色的抓絨衛衣。
周語織做了早餐,在飯廳喊:“箏箏,過來吃早飯了。”
“誒,來了。”梁箏將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高高興興地跑去飯廳。
吃過早飯,周語織上樓換衣服,梁箏就在廚房收拾好碗筷。
出門的時候,剛好九點。
周煦開著,周叔叔坐副駕。
梁箏和周阿姨坐在後排。
前排兩個人沉默得不行,後排兩個人倒是聊得很高興,一路上氣氛活躍。
不過聊著聊著,梁箏突然想到點事兒,她下意識往前麵反光鏡望去。
看到周煦冷淡的眉眼。
突然想起周煦很煩吵鬨,她這一路嘰嘰喳喳說了半天,他心裡估計不知道多煩他了。
想到這個,梁箏心裡咯噔一下,默默閉了嘴。
後半程,梁箏全程歪靠車窗邊睡覺,再沒出聲了。
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山裡果然比山下冷好多。
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梁箏下車的時候,一腳踩在地上,鞋子都陷下去一半。
她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掩不住的激動。
周阿姨和周叔叔走在前麵,她和周煦走在後麵,一路高興得東張西望,好想找個人分享她的喜悅,可一側頭,看到周煦麵無表情冷淡的臉,想要說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口。
算了。
她摸出手機來拍照,發了一條朋友圈分享:好漂亮的雪啊!
周語織訂的房子是酒店裡的一獨棟彆墅,家庭房,正好適合他們四個人。
一樓是客廳,房間在二樓。
梁箏回房間放行李。
屋裡開著暖氣,有點熱。
她脫了外套,就跑去陽台上看外麵的景色。
她的房間陽台正對著一樓院子。
外麵還在下雪,地上的積雪大概事先清理過,不像外麵那麼厚。但還是有薄薄的一層。
梁箏看著簌簌落下的白雪,落在院子裡、樹梢頭,她興奮不已,拿出手機一連拍了好多張照片。
光在陽台看還不夠,她興奮地跑下樓,想去感受下山中的大雪。
北京城裡也下雪,但沒有山裡這麼大的。
她咚咚咚地跑下樓,徑直往客廳外麵的陽台跑。
然而她剛從裡麵跑出來,壓根不知道外麵的地有多滑,她一腳踩出去,腳下猛地打滑,整個人猛地往後仰。
周煦剛好也在外麵打電話,餘光是看到梁箏從裡麵跑出來,還沒來得及想點什麼,就看到梁箏腳下打滑,整個人往後摔。
他微一皺眉,沒有拿電話那隻手,順勢墊在梁箏腰後,托住了她。
預料中的後腦勺著的痛感並沒有襲來,梁箏感覺到有人托住她的腰。
她驚魂甫定地睜著眼睛,就那麼直直對上了周煦漆黑沉沉的眼睛。
她整個人是跌在周煦懷裡的,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手掌托在她腰間的力道。
她望進他的眼睛裡,有幾秒鐘的時間,心跳快到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
直到她猛然回神,幾乎是立刻從周煦懷裡起身。像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拔腿就往客廳裡麵跑。
周煦回頭看她,看著她慌不迭路地往樓上跑。
他盯著她背影,沉默幾秒,直到電話裡傳來秦宋的聲音,“阿煦,乾嘛呢?怎麼不說話?”
周煦這才收回視線,嗯了聲,“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