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道:“他走了。早上語織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回來了,周煦就收拾東西走了。”
梁箏愣了愣,好半晌,才哦了一聲。
“你彆愣著了,快吃早飯吧,都涼了。”梁母催著。
梁箏哦了聲,這才慢吞吞地拉開椅子坐下。
……
“聽你梁阿姨說,你昨天和箏箏去煙陲古鎮了?好玩嗎?”回鄉祭祖的路上,周語織無聊,問起周煦和梁箏昨天去古鎮玩的事情。
周煦坐在後排,他背靠著座椅,眼睛一直望著窗外,聞言,也隻是淡淡嗯了聲。
“都玩了些什麼?”
“忘了。”
周語織原本也在望窗外的風景,聞言驚訝地回頭,看向周煦,“你玩了什麼,你忘了?”
周煦:“嗯。”
周語織:“……”
周語織搖搖頭,也懶得問了,又同丈夫說起一會兒祭祖的事情。
回鄉祭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到晚上快八點才開車回城裡。
去登記酒店的時候,周煦才發現錢包掉在了梁箏家裡。
周語織問:“身份證在裡麵嗎?”
周煦嗯了聲。
“那怎麼辦?”
周煦道:“我回去拿,你和爸先上去休息吧。”
說著,就轉身往外走了。
周煦在酒店門口打了輛車,報了梁箏家裡的地址。
二十分鐘,到了梁家。
周煦在外麵按了按門鈴,裡麵傳來梁阿姨的聲音,“來了。”
梁母打開門,看到是周煦,驚喜道:“阿煦,你回來了。”
周煦微微點了下頭,禮貌道:“阿姨,我錢包掉下了,我過來拿。”
梁箏原本正和李溪坐在客廳地毯上玩手柄遊戲,聽到周煦的聲音,她身子一僵,下意識回頭去看。
她一回頭,她操控的小人兒就死了,李溪大喊一聲,“我艸,你死了。”
周煦從外麵進來,看到梁箏和李溪坐在客廳地毯上玩遊戲。
他目不斜視,直接從旁邊過去,到房間裡去拿東西。
梁箏下意識的,順著周煦看過去。
“我去,死了,不玩了。”李溪將手柄扔了,返身去拿茶幾上的水果吃。
梁箏盯著周煦背影看了會兒,她收回視線,起身蹲在地上,把手柄遊戲機收起來。
李溪也過來幫忙,兩個人肩並肩蹲在那兒,他問梁箏,“明天晚上去看電影吧,我買了票,聽說今年的賀歲片還挺有看頭。”
周煦拿上錢包,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李溪和梁箏在討論明晚看電影的事情。
他腳步沒停,也沒有往那兩人身上看一眼,徑直走到梁母麵前,禮貌地告彆,“阿姨,那我先走了。”
“這就走了啊?要不再玩一會兒吧,剛剛小溪還和箏箏說要去下去吃宵夜呢,你要不跟他們一起吧。”
“不用了阿姨,我走了。”他說著,就徑直往門外走去。
周煦走後,梁母忍不住責怪梁箏,“你怎麼也不跟人家阿煦打個招呼,一點禮貌都沒有。”
梁箏沉默著沒說話,回房間去了。
她坐在桌前看了會兒書,李溪在外麵敲了敲門,“梁箏,去吃宵夜了。”
梁箏沒回頭,說:“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吧。”
“啊?”李溪走進去,他趴在梁箏桌上去看她,“你沒事兒吧?怎麼了?”
“我沒事。”梁箏催他,“你回家吧,彆打擾我看書。”
李溪嗤笑了聲,“行行行,你慢慢看,我走了。”
梁箏坐在那兒看書,可哪裡看得進去,滿腦子都是周煦。
她真的覺得周煦這個人太討厭了,總是輕而易舉牽動她的情緒。
她看不進去書,索性合上書,打開電腦,準備看她之前沒看完的電影。
剛把電腦打開,母親就拿著一個東西進來,“我剛收拾房間,發現周煦的充電器也丟下了。箏箏,現在還早,你給他送過去吧。”
“啊?”梁箏愣了下,看到媽媽拿過來的充電器,“可我不知道他住哪兒。”
“就在XX酒店,你打個車就過去了。送過去再打個車回來。”
梁箏哦了一聲,她站起來,“好吧。”
梁箏換了衣服出門,在樓下打車去了周煦住的酒店。
到了樓下,才想起她不知道周煦住哪間房。
她糾結了半天,摸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梁箏下意識喊了聲,“周煦?”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開了口,“嗯。”
他聲音聽起來有點啞。
“那個……你充電器掉家裡了,我媽媽讓我給你送過來。我現在到你住的酒店了,你住幾號?”
她說完,那頭又沉默了很久,然後才低啞聲音說了個房間號。
梁箏拿著充電器上樓。
到了周煦房間門口,她抬頭看了看房門號,然後才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沒一會兒,裡麵傳來腳步聲,周煦從裡麵打開門。
他沒有看她,直接轉身進去了。
梁箏悄悄瞥了下嘴,跟著進去。
周煦一個人住好大一間套房。
梁箏走到茶幾前,把充電器放到茶幾上,“那我走了。”
她看了看坐在旁邊沙發裡的周煦,他應該是喝了酒,有挺明顯的酒味。
他靠坐在沙發裡,沒看她,側著頭,看著窗外,聽見她說走了,很平淡地嗯了聲。
梁箏看了看他,猶豫了下,轉身往外走。
可是走了沒兩步,又停了下來。
她沒忍住,轉過身,“周煦,你不舒服嗎?”
他的臉有點紅,剛剛在電話裡和她講話的聲音也有點啞。
她走回去,微彎下腰,下意識去摸了摸周煦的額頭。
果然有點燙。
“你是感冒了嗎?你這房間裡有感冒藥嗎?”梁箏回過頭,蹲在地上,在茶幾的櫃子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又去旁邊的茶水間找了找,也沒有。
她走出來說:“你等我下,我去幫你買點藥。”
她說著,就往外走了。
酒店對麵就有家藥房,梁箏過去買了點退燒藥。
她走的時候沒有關門,隻將門虛掩上,她拎著藥進去,說:“我隻買了退燒藥,你先吃了看看,要是不好,明天估計得去醫院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往茶水間走,去幫他燒水。
她把燒水壺洗乾淨,然後倒了一瓶礦泉水進去。
周煦跟著進來,他看起來有點虛弱,站在門邊。
梁箏把開水壺插上電,“你多喝點熱水吧,都感冒了還喝酒。”
她把水燒上,抬頭看到周煦站在門邊看她。
她第一次在周煦身上看到這麼虛弱的樣子。
她認識周煦這麼久,他從來都是冷漠高傲的,對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屑一顧。
可現在或許是生病了,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冷漠,整個人好像有了一點溫度。
他靜靜看著她,什麼話也沒說。
梁箏把藥從袋子裡拿出來,“等水燒好,這個吃兩顆,吃完就可以睡覺了。如果半夜發燒,你就給阿姨打電話吧。”
她叮囑完,抬頭說:“那我先走了。”
她準備要走,手臂突然被周煦拉住。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他突然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