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見她就不寫字,謝崢毫不客氣催促。
祝圓翻了個白眼。這語氣可真讓人不爽。故而她直接懟了句:【你又不是皇帝老兒,關心這些乾嘛?】
謝崢:……
祝圓看他半天沒回複,暗笑一聲,見好就收:【其實吧,這玩意沒什麼技術含量,取得是巧思。先將一些常用字雕刻……我對這個也隻是大致了解,你要是想倒騰,估計得找人試試。】
想到這廝自詡年過五旬,祝圓嘿嘿笑了,繼續往下說:【你識字,年紀又在那擺著,肯定認識不少文人。你若是想倒騰這個印刷生意,倒是大有可為。】
那句“年紀在那擺著”讓謝崢挑了挑眉:【有何可為之處】
【找那些個文人談生意啊,賺錢啊!越是名聲大的,這生意越好做。】
【文人自恃清高,愈是名聲大,愈是愛惜羽毛,這些人如何肯與你談及這些銅臭之事】起碼表麵上不會。
【傻了吧?】祝圓毫不客氣恥笑他,【文人最在乎什麼?文人最在乎名聲,要是花上一點點錢,就能把他們的手稿、言論印製成冊,冊子一印幾百上千份,封麵寫上“XX居士語錄”、“XX先生詩作”……你說他們乾不乾?】
謝崢雙眸驟亮。
【現在這年頭,能讀書習字的,十個有八個都是家底豐厚,花點銀子就能印製個人冊,還工整漂亮大方得體,不管送人還是收藏,都非常合宜,你說這些文人雅士們樂不樂意?】
祝圓越說越來勁,【再說,活字印刷術除了花點紙墨、人工,還有什麼成本?這妥妥就是暴利啊。要不是我現在——沒錢,這買賣我肯定自己做了。】
謝崢注意到她中途可疑地停頓了會兒。他眯了眯眼,提筆道:【你不是剛拿到啟動資金嗎?怎麼不自己做?】
祝圓沒好氣:【你不是知道我在蕪縣嗎?這地兒文風幾近無,彆千辛萬苦雕了一套活字出來,連本兒都賺不回來。我才多少錢,可經不起這樣耗——】
等等!
想到什麼,祝圓眼珠子一轉,嘿嘿笑著提筆:【你要是做了這生意,可彆忘了給我分成!】
謝崢正凝神看她分析,話題陡然轉到經濟上,他愣了愣,繼而挑眉:【為何】
【我提供了技術,還提供銷路,你不給我分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謝崢眼底閃過抹笑意:【依你之見,得分你幾成?】
【起碼五成!】祝圓毫不客氣,【我這活字印刷術可是功在千秋的大發明,拿五成還是我虧了。】
謝崢: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話題無聊至極,對麵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他還是接著話題往下說:【太多,至多兩成】
祝圓忿忿:【兩成?你打發叫花子呢?大叔,做人不能太貪婪。】
謝崢唇角勾起唇角:【商人逐利】
【嗬,奸商!】畢竟隻是口頭上的玩笑話,祝圓也就嘴上嗶嗶,完了她好奇心起,問對麵,【你行商?】
謝崢想了想:【算是】
祝圓恍然:【難怪你這人小氣吧啦的。】
謝崢:……
胡扯瞎聊,又是一天過去。
***
“老三最近如何了?”批著奏折的承嘉帝頭也不抬。
他身後的德順愣了片刻,立馬壓下腦袋。
一道身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跪隱在龍案側方,低聲稟報道:“三殿下這段日子去了六趟工部,一趟司籍。”
承嘉帝詫異:“他去司籍做甚?”
“隻問了幾句油墨印刷之事。”
承嘉帝沉吟片刻,沒再多問,轉而問起另一邊:“他去工部折騰什麼?”
“聽說是在試驗一種叫水泥的東西。”
“水泥?”承嘉帝茫然,“此乃何物?”
那人忙請罪:“陛下恕罪,奴才不知。”
承嘉帝擺擺手:“你當然不知道。”完了搖搖頭,“工部的人竟也跟著折騰。”
“殿下指名要都水清吏司的人參與。”
承嘉帝啞然,笑罵了句:“這小子,把皇子身份用得挺順手的。”語氣中卻不見責罰之意。
這話彆人可不敢接,稟報之人壓低腦袋不吭聲。
承嘉帝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擺擺手:“行了,讓他折騰去吧。”
“是。”那人磕了個頭準備退出去。
“慢著,”承嘉帝陡然想到什麼,“老三最近幾月是不是都沒去昭純宮?”
那人遲疑了下:“三月以來,隻去了一趟。”
承嘉帝皺眉,自語般道:“這小子怎麼了?”
謝崢這孩子,以往不說熱情,對其母後、親弟還是關懷備至的,尤其是對淑妃,不說天天過去昭純宮,隔三差五去一趟卻是定數。如今都快三個月了,竟然隻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