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崢在自己書房搞了套活字模,旁人不知道,承嘉帝必然是知道的。
倒不是哪個探子下人泄了秘,謝崢隻是同時送了套活字模給承嘉帝。
承嘉帝龍心大悅,直接將其擺在禦書房,還拉著他拓印了幾版。
這樣一來,全後宮的人便都知道了。
好在謝崢天生冷臉,大部分人都沒敢過來湊熱鬨,除了老大老二,和自己親弟弟謝峍。
老大老二自不必說,正是要臉的年紀,一個個端的跟什麼一樣,借著故兒跑過來也隻是看兩眼,感歎兩聲,然後在謝崢的麵無表情中悻悻然離開。
倒是謝峍,本就頑皮的很,謝崢最近帶他出宮晃了兩回,更是順杆子往上爬,聽說了消息便興衝衝跑過來,巴巴地跟他說想各印本書給父皇和母妃。
那就是兩本書!
要是讓這小胖墩賴在這兒印上一本書,他這倆天啥也不用乾了。
謝崢板起臉欲要把人轟走,謝峍索性抱住他大腿鬼哭狼嚎。
謝崢被鬨得沒轍,隻得答應他過幾日休沐再帶他出宮去玩玩。
謝峍一聽,立馬抹掉眼淚鼻涕,高高興興道:“就這麼說定了啊~”
謝崢:……
安福忍笑,急忙拉過小胖墩:“六殿下,昨日奴才在宮外買了些果子,去給你洗上一些吧?”
“什麼果子?”謝峍瞬間被勾走,“甜不甜?”
安福還未說話呢,謝崢便皺眉:“彆給他吃太多,都胖成什麼樣兒了。”
小胖墩登時炸毛:“我哪兒胖了?母妃說我這樣是福相!!”
謝崢自然不會與他吵鬨,拍拍他腦袋,轉身回到座位上,接著看書。
謝峍欲要衝過去,安福忙攔住他,忍笑哄著他往外走:“殿下這般便很好,隻是這天兒涼,果子吃太多了胃涼,咱就吃幾顆果子,再吃點彆的糕點,如何?”
謝峍這才罷休:“行吧。”
安福離開,安瑞便沒再挪窩,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守著。
屋裡的謝崢捧了本書,仿佛在認真,其實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著各種事情。
屋裡有一套活字模,不光可用來傳遞消息,謹防被旁人窺探,還能避免讓那位祝家小丫頭看見。
不管如何,這小丫頭對他助益良多,她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好。
***
蕪縣。
祝圓飛快地把今日份的縣誌抄完,毛筆一扔,風一般刮進張靜姝屋裡。
“娘!!我抄好了,趕緊的!”
張靜姝正低頭整理袖口呢,聞言抬頭,笑罵道:“急甚,這不還未到時辰嗎?”
“到了時辰就糟了!萬一路上出點什麼意——呸呸呸,反正提早出門總沒錯!”祝圓繞著她左看右看,完了問紅袖,“我娘那支珠釵呢?換那支,那支顯貴氣。”
張靜姝無奈:“不都是珠釵嗎?”
“不一樣,你今兒穿得雅致,那支珠釵好看些。”祝圓直接竄進屋,從她娘的珠寶匣子裡翻出一支纏枝珠釵,飛快奔出來,看看左右,遞給紅袖。
後者遲疑地看著張靜姝。
張靜姝瞅了眼珠釵,看看自己身上,覺得還成,便點了頭:“你這眼光還不錯。”
祝圓驕傲臉:“那當然,我娘生的呢。”
張靜姝莞爾。
“準備好了嗎?”銀環領著祝盈進門,催道,“都快點啊,車架都等了老半天了。”
張靜姝啞然:“怎麼連你也著急上了?”
銀環笑吟吟:“這不是急著去見識見識什麼叫開業剪彩嘛。”
連平日文靜的祝盈也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張靜姝搖搖頭,摸了摸頭上插好的珠釵,“走,出門看熱鬨去。”
祝圓拉上祝盈,囑咐道:“盈盈待會跟著我,彆亂跑。”
“好。”祝盈小聲應了句。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門。
除了年歲還小的庭方留在家裡由綠裳陪著,連祝庭舟都跟著出動。
今天是他們家的美妝店——玉蘭妝開業的日子。祝圓邀請了她家美麗端莊的娘親、蕪縣縣令夫人張靜姝為店鋪開業剪彩。
何謂開業剪彩,大夥都不知道。祝圓又是比手畫腳、又是找下人擺出來模擬,才讓張靜姝幾人明白,完了便覺得有些……拋頭露臉了。
祝圓早有準備,將早早列好的開業流程拿出來給他們看——不光有剪彩,還要致辭。除此之外,還邀請了戲班子和舞獅隊,開業一天,被她折騰得宛如什麼年節盛會。
張靜姝等人咋舌,都問她怎麼這麼大費周章的。
祝圓耐心解釋:“咱們這就是給玉蘭妝造勢,把達官貴人夫人們都請來了,他們看了半天戲,還收了禮,總不好意思空手而歸吧,順便買支口紅?再順便買點潤唇膏、保濕水、保濕霜什麼的,不也挺正常嗎?”
沒錯,因為張靜姝建議開店,隻賣口紅過於單一,祝圓這段時間又折騰了幾種產品。
鑒於這年頭還沒有乳化劑,又是冬季,保濕類產品才是剛需。她便做了一係列的保濕產品,用蜂蠟做底,加上各種蒸餾出來的水、油,真真的真材實料,成本巨大。
隻是這年頭還沒什麼防腐劑、保鮮劑,保質期都不長。若不是現在天冷,祝圓都不敢放開手腳去做呢。
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