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兩回賞匠人,底下人自然不敢含糊。當天傍晚,那名隨便找些砂石土燒著玩兒的匠人捧著兩百兩銀票喜極而泣……
此乃題外話。
看完所有研發產品,謝崢挑了幾樣出來讓他們細化,再讓他們擬定一個新的品牌名字,以後從他們莊子出去的產品,全都得加印。
安排好所有事情後,他便帶著一大堆東西回京。
回到宮裡,他先挑了兩根簪子出來,交給安福:“這個送去祝府。”
安福恭敬地接過來,然後有些遲疑:“主子,要是再折掉一個探子……”
謝崢無語,提醒道:“找人悄悄送去玉蘭妝。”
“是。”送那邊的話便容易多了。
謝崢掃了眼剩下的琉璃製品,隨口道:“餘下的拿去給父皇、母妃和秦家分了。”
“……是。”
安福滿臉複雜地退出書房。
安平瞅著不對,湊過來問:“怎麼了?”
安福長歎了口氣:“無事。”擺手,“去找幾個小子過來,主子屋裡的東西都得搬出來。”
“誒!”
***
第二天。
祝圓慣例到玉蘭妝晃悠。
剛進門,管事便將她請到辦公室,避開人群,遞給她一份綢布包裹著的小匣子。
“給我的?哪來的?”
這名管事是張靜姝的陪嫁丫鬟之一,雖然沒有太大的創新能力,勝在穩當,她在蕪縣是幫著祝圓打理生意的,回京前張靜姝已將其身契給了祝圓,將來也是要隨著祝圓出嫁的。
隻聽她稟道:“昨夜裡突然出現在奴才屋裡,上書\'祝家三姑娘親啟\'。”
祝圓:……
這麼神神叨叨的,除了某個家夥再無旁人了。
她隨手接過來:“我知道了。”想了想,她道,“這事不要漏了風聲,也不許告訴我娘。”
“是。”
待管事的出去了,夏至擔心不已:“姑娘,是不是上回送糕點的人?”
祝圓頭也不抬:“看看便知了。”順手解開綢布包裹,打開木匣。
滿滿一匣子的錦緞。
祝圓直接伸手進去扒拉,摸出兩個分彆用錦帕包著的長條物——
是兩根簪子。
一根是通體透亮泛著紅光的梅花簪子,一根是點綴著幾粒彩華珠子的金簪。
祝圓愣住。
夏至更是震驚了:“這、這是何物?竟有七彩光華!這梅花簪子是水頭上好的紅寶石嗎?這、這……”
祝圓卻切了一聲,麻溜地將東西裹回去,塞給她:“拿著。”
夏至哆哆嗦嗦接過來,哭喪著臉:“萬、萬一被奴婢砸碎了……”
“放心!碎了也不會賣了你!”
祝圓淡定地提裙出去,繼續查看玉蘭妝的情況。
夏至全程戰戰兢兢,首飾匣子一直籠在袖中抱在懷裡。一有靠近之人,立馬尖叫出聲,擾得祝圓頭疼不已。
索性玉蘭妝裡一切進度正常,她趕緊領著這丫頭回祝府。
待回到她房裡,夏至的後背衫子都濕透了。
這才四月底,熱肯定是熱不著,這是被嚇得?
祝圓無語極了:“不就是……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夏至哭喪著臉:“姑娘,咱要不送回去吧?這玩意太貴重了,天下怕是找不出幾件……萬一被發現了,咱們就是跳進河裡也洗不清啊!”
也是。這簡直就是擺在台上的把柄。祝圓歎氣:“我想想辦法。”將匣子放在桌上,“你看看你,趕緊回去洗洗換身衣服吧,我在屋裡練會字。”
夏至猶豫。
祝圓頭疼:“我把門鎖了,不讓任何一個人進屋行吧!?今天娘就回來了,晚點我親自交給她,行了吧?”
夏至這才不甘不願地離開。
祝圓將門一閂,紙一鋪——
【狗蛋,出來!】剛進屋還看見他寫字,這會兒肯定還在。
果然,蒼勁墨字很快浮現:【何事?】
【簪子是你送的?】
皇宮裡的謝崢勾唇:【喜歡嗎】
還真是。祝圓沒好氣:【你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
謝崢不解:【何出此言】
【上回我們才說你摳門,大費周章就是送幾塊點心過來……你要是不知道的話,怎麼突然改送首飾了?】
送點心就是摳門?謝崢額角跳了跳。
【不過……】
還未等他寫字反駁,對麵祝圓又繼續了。
【這回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改成送砂子了。】
謝崢:……???
胡說八道,他送的明明是琉璃首飾,還是成品裡頭最漂亮的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