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進宮後得下馬行走。
謝崢扔了韁繩,大步流星往前走,安福安瑞等人在後頭快步疾追。
一路疾行。
進了自家院子,謝崢便直奔書房。
安福抹了把汗,小跑著追上去——
“不用伺候了。”
“砰——”
被拒之門外的安福:……
下一刻,謝崢又打開了門。
還目瞪口呆的安福連忙閉上嘴,咽了口口水,問:“主子?”
謝崢深吸了口氣,道:“準備一下,我要去演武廳練練。”
“……是。”
於是,不知道受了何種刺激的謝崢整個下午都耗在演武廳,騎馬、射箭、搏擊比武……
完了他整個人才平靜下來,按照往常的節奏,沐浴更衣,處理雜事……
第二天一早。
慣例的鍛煉過後,謝崢再次梳洗更衣,沉靜地步入書房。
與往常一般,隻要沒有參宴,祝圓這個時間便已經在習字了。
今日當值的安平磨好墨、鋪好紙,將他慣用的幾支狼毫推至他手邊。
謝崢微微頷首:“這裡不需要伺候,出去吧。”
“是。”
待安平出去掩上門,謝崢才將目光收回,落在紙上。
刨去他在軍營的大半年,兩年多時間的相處,浮現的墨字與自己的字跡已有幾分相像,卻偏向秀麗疏朗,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子筆鋒,卻又比尋常女子要大氣許多。
他深吸了口氣。
提筆,蘸墨,落紙——
【丫頭】
【喲,來啦,早上好啊~~】
謝崢卻頓住了。他想,總不能一上來便與丫頭談及親事吧?於禮不合!
這麼一想,他再落筆,話題便拐了個彎兒:【你上回讓我查的四家人,已經查出來了】
對麵的祝圓驚喜:【這麼快?!快快快,快給我說說,這幾家的情況如何!】
唰唰唰地就是一排墨字,激動之情顯而易見。
謝崢頓時有些不喜;【隻是相看,你何須如此激動?】
【事關後半輩子呢,不激動行嗎?彆墨跡了,快說啊~~】
也罷。謝崢輕哼。然後開始給她列舉:【國子監劉司業之嫡長子,年紀太大,相貌太差,酸腐氣過重,又附庸風雅,好喝花酒,不好。】
祝圓眨眨眼:【這麼糟糕的嗎?怎麼我聽我娘說的,仿佛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謝崢皺眉:【她如何說?】
祝圓回憶了下,道:【性子儒雅,相貌端正,詩畫俱備……總之,就是文雅書生一名!】
謝崢:……
不知為何,他竟有幾分心虛。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娘不過是道聽途說,何從辨彆?】總而言之,聽他的沒錯。
【也是。那這個劉家就算了。欽天監許官正家呢?這家家風聽說不錯來著~我還遠遠見過那位公子,長得……嘿嘿嘿,還挺好看的。】
見過?謝崢眼一眯,他怎麼不知道?安福怎麼辦事的?
遠在聊齋辦事的安福狠狠打了兩個噴嚏,嚇得他急忙竄去後廚:“趕緊給我來杯薑茶,可不能著涼了!”
再看三皇子院落這邊。
謝崢冷笑一聲,落筆:【此子已有通房】
【……】
謝崢看著紙上那幾個墨點,舒爽了。
【剩下兩家呢?你一次性說了吧!】祝圓歎氣。
【羅家家風敗壞,寵妾忘妻,不行。陳家之子病體沉屙,不可托付。】
總而言之,沒一家好的。
祝圓哭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三條腿的蛤ma找不著,怎麼兩條腿的男人也這麼難找?!】
謝崢:……
【要不,我給你介紹?】他試探般問道。
祝圓有氣無力:【介紹啥……再怎麼介紹也是盲婚啞嫁,回頭還得過我爹娘的門路,想想就折騰,算了算了,隨便抓一個嫁——哎,你彆說,我還真有個人選,我見過幾回了!】她喜滋滋道,【這人還俊!】
謝崢摸了摸自己臉頰,暗忖道,他長相隨母,應該算……俊?再數了數自己與祝圓見麵的次數,他心緒稍穩,提筆問道:【誰?】
祝圓大筆一揮:【江成啊,你認識的~~~】
謝崢:……
一口血哽在嗓子眼,差點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