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還好還好……”然後抱怨,“那你怎麼著急著慌的?兩個月還不夠我查一查她性子、管家手段——”
“無需再查,她的底細我清楚得很。”謝崢打斷她,“祖母隻需要擺出姿態,光明正大把人叫過來喝頓茶、說說話便夠了——”停了停,改口道,“多叫幾次。”
秦老夫人:……
“瞧你這猴急樣。”秦老夫人沒好氣。她是什麼身份?妥妥的皇三子外祖母。滿京城都知道她正給三皇子相看人家呢,直接把一小姑娘叫過來喝茶?前頭相看的這麼多姑娘,都是去彆人宴席拐彎抹角看回來的。這家夥倒好,一上來就要過明路。“你是擔心人跑了不成?”
“嗯。”謝崢遲疑了下,老實道,“她不太願意嫁我。”說不太願意還是委婉的。
秦老夫人:……
她震驚了:“這姑娘怎麼想的?天底下竟然還有不想嫁給皇子的姑娘?”
謝崢摸摸鼻子。
秦老夫人驚奇地看著他難得顯露的尷尬,陡然有些好笑:“行了,回頭我定要好好看看那姑娘,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兒,竟惹得我們家三殿下忐忑不安的!”
謝崢輕咳:“勞煩外祖母了。”
秦老夫人擺擺手,最後問了句:“對了,您跟娘娘通過氣沒?”
謝崢皺眉。
***
辭彆秦老夫人,謝崢回到宮裡已是申時。
瞅著天色還早,他打算去昭純宮找淑妃娘娘摸摸底,看看她是什麼章程。
換了身衣服,略收拾了一番,他正準備出門,留在小院裡處理雜事的安瑞急匆匆回來,進了院子,顧不得說話,噗通一聲跪下,扶著地板喘息。
謝崢皺眉:“發生何事?”
“三、三姑娘……”
謝崢心裡一咯噔:“祝圓?她怎麼了?”
安瑞終於喘勻了氣,道:“聽說,三、三姑娘病了,祝府人剛找了大夫進去。”
謝崢沉聲:“怎麼回事?大夫怎麼說?”
“沒……”安瑞縮了縮脖子,“那探子來傳訊的時候,大夫還沒進府呢。”頓了頓,小聲道,“聽說是上吐下瀉來著。”
上吐下瀉……謝崢忍怒:“上午看她還好好兒的,怎麼突然生病了?”他瞪向安福,“回去路上沒照顧好?”
安福忙跪下來,愁眉苦臉:“奴才、奴才也不得而知啊,就馬車車回去了啊……”
謝崢煩躁:“是不是走漏了消息讓彆人下手了?”
安福安瑞幾人都噤若寒蟬。
謝崢怒喝:“還不趕緊去查?!”
“是!”安瑞手腳並用爬起來便打算跑開。
“慢著!”謝崢深吸口氣,“先派人守著祝府,有消息立馬來報,我要第一時間知道三姑娘的情況。”
“……是!”
安瑞跑走了,留在原地的安福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謝崢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甩袖回了書房。
安平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悄聲問安福:“那,今兒還去不去昭純宮了?”
“去什麼去?”安福白了他一眼,“沒看主子魂都沒了嗎?”
安平苦著臉:“那怎麼辦?昭純宮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啊……”
安福看了眼緊閉的書房,拍拍他肩膀:“沒事,大不了主子再抄幾遍書,罰不到你我頭上!”
安平:……
書房裡。
謝崢正急著跟祝圓連線呢——隻要祝圓在屋裡,肯定能看到他的字。
【丫頭?】
【你現在或許不方便寫字,隻看我寫便好】
【聽說你身體不適,嚴重否?】
【大夫看的如何?】
【外頭庸醫多,萬一……】
【需要我找太醫過去嗎?】
連著寫了許多字,半點回應也沒有。
謝崢心裡從未如此慌亂。
顧不得燒毀紙張,他扔了筆便打算出去找太醫,剛抬腳,便見熟悉墨字慢慢浮現。
【你丫的臭狗蛋……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