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懟得痛快,下來還是得乾活。
謝崢找她,也不是真要她去采購,誠如他所說,通過她可以最快聯係上京城裡的人,她就是座橋梁。
祝圓忿忿撂筆,燒完紙張,立馬讓人去喊安清過來。
為了說服安清,她還絞儘腦汁扯了個理由,結果,她剛說要采購五百斤老薑送去謝崢那兒,安清立馬應下,半分不帶猶豫的。
祝圓滿肚子的理由登時卡在嗓子眼。她瞪著安清:“你就這麼答應了?”
安清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心答道:“三姑娘吩咐了,當然得乾活。”
祝圓啞口:“這是送去殿下那兒的,要是暴露了他的行蹤,你不怕被罰嗎?”
安清笑了:“姑娘放心,主子早就料到這種情況,提前做好了布置。奴才隻需要吩咐下去,會在幾處地方分彆采買,再分幾路送出去,這樣便不打眼了。”
拆了數量確實不打眼。祝圓鬆了口氣:“那就好……”
安清接著壓低聲音,道:“而且,主子走前留了話,一切與他、與南邊相乾的事務,都得聽你的安排。”
祝圓:……
原來早有預謀,紙上通墨被這廝應用得挺溜的啊。
安清頓了頓,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道:“姑娘,五百兩生薑倒是不貴,可一路過去……這銀錢……”
眼前這位還隻是祝家三姑娘,還不是自家的主母呢,跟她討錢,他氣虛得很。
祝圓:……
怪不得狗蛋把鋪子扔過來!合著在這等著呢!!!
祝圓氣死了。
又不能不給,隻能把自己的私房錢掏出來——《灼灼》這邊一直在花錢,她備了幾百兩在這邊辦公室呢。
忍痛將銀票給了安清,祝圓氣呼呼地翻出賬本,再次將支出記上。
然後她朝冬雨道:“把莊子的賬冊報告給我搬過來!”
她記得謝崢之前送的那什麼琉璃簪,至今還沒聽到什麼聲響,可見是還沒折騰出來。她雖然不懂技術,但是知道方向,嗶嗶幾句,還是可以的!
她得趕在年前,狠狠掙一波!
箱子搬來後,祝圓直接將與琉璃相關的幾冊翻出來。
先看研發進程。
果然還是卡在純度上。
祝圓一目十行。科技發展還未到那個層麵,這裡的匠人不知道二氧化矽,更不知道哪些原材料能燒出來。
如是,他們便隻能一點點的試驗。
太慢了。
祝圓大手一揮,直接列出原材料:乳白色、無色或半透明砂礫;無色透明或半透明的岩石。
這些原材料,並不能直接做琉璃,隻能做玻璃。
琉璃還要調色要試驗,做玻璃才是最快的。
然後她一口氣給擬定幾個產品:玻璃燈、玻璃茶具、玻璃餐具、玻璃瓶、玻璃櫃、玻璃擺件、玻璃窗。
有幾個她擔心匠人搞不清楚,還直接拿炭筆在旁邊畫了參考圖案,比如那種細長的玻璃花瓶。
完了她再次把安清叫過來。
剛把老薑的事情安排好,又進來接了一遝紙張,安清有些懵:“姑娘,這是?”
“立馬將這些拿到莊子上,交給琉璃項目負責人——叫,陳觀之是嗎?五天內我要看到這些東西的成品。”
“……是。”
“還有,那個南北鋪子賣的什麼東西?”
安清回憶了下:“北邊的皮裘、藥材,南邊的絲綢、茶葉,全是各地的特色產品。”
祝圓皺了皺眉:“我知道了,我再想想。你先去把這個事情落實了。”
“是。”
待安清離開,祝圓皺著眉頭回憶了下。謝崢名下的鋪子,似乎都各有產品售賣,她如果要賣玻璃、琉璃製品,肯定不能跟彆的東西攏在一起,得賣出格調!
她記得有個總賬冊子?她得研究一下,挪一個鋪子出來。
哦不對,她還得把淑妃那篇美容稿子整理出來。
《灼灼》、玻璃製品全都要趕在年前出來的話,那這個月她真的有的忙了……
一下午都不得空。
回到祝府,看到在院子裡遛娃的張靜姝,祝圓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謝崢與淑妃的事情。
她還記得三年前在秦守備家聽來的八卦,今天試探了番謝崢,發現這倆母子確實不太妥當。
她想來想去,不知道去找誰打聽,索性問張靜姝。
張靜姝詫異,將滿地亂跑的小娃娃扔給綠裳,示意她進屋聊。
“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事?”
祝圓做了個鬼臉:“提前打聽好,有備無患。”
張靜姝回憶了下:“聽你辛嬸子說過幾句,許是你忘記了。”她言簡意賅將淑妃母子的事情說了遍。
祝圓摸摸下巴,自語道:“難道是產後抑鬱?”
“什麼?”張靜姝沒聽清。
“沒有沒有。”祝圓轉移話題,“我看他倆除了不說話不來往,似乎也沒有什麼啊,是不是隻是生疏?畢竟她那兩年身體不好,沒有親自帶孩子,感情生疏了也是有的吧?”
張靜姝搖頭:“具體我也不甚清楚。”她壓低聲音,“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
祝圓忙湊過去。
“我聽說幾年前,殿下把他院子裡的人杖斃了一大半,聽說當時死了足有三四十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