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瞬和朱厚照吃飽喝足了,這才結了帳從酒樓離開。兩人都是剛剛吃飽,便一路牽著手沿著街邊散步消食。
夏靈瞬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你神神秘秘地帶我出來,也不告訴我究竟做什麼。”
朱厚照隻是攥緊了她的手,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裝神弄鬼。”夏靈瞬嘴上這樣嘟囔著,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與朱厚照一起行走在人群中。
如今已經要到臘月,街上行人眾多,大多是出來置辦年貨的,倒讓夏靈瞬想起小時候跟著自家爹一起出門置辦東西了。
攤販們各自吆喝著自己的生意,有賣花兒賣乾活的,也有賣雪球果子的,夏靈瞬對這樣的場景倍感熟悉親切,看得自然也是應接不暇,朱厚照卻瞥到街邊的鋪子,道:“和我來。”
夏靈瞬被他帶到街邊的鋪子裡,原來是家首飾鋪子,不由道:“這是乾什麼?”
朱厚照走到掌事那裡,道:“我給我夫人拿一支發釵。”
此時正是年節的時候,掌事正忙著,抬眼看了朱厚照一眼便又忙碌去了,隻是道:“那邊架子上有現成的首飾,客官自己去挑吧。”
朱厚照被這樣慢待,剛要生氣,見夏靈瞬在那裡嗤嗤地笑,隻好道:“我是來取首飾的。”他對一旁的劉瑾使了個眼色,劉瑾立刻過去和那老板說了幾句話,隻見掌事立刻慌慌張張地去裡麵取東西了。
夏靈瞬有些好奇地拉了拉朱厚照的袖口,小聲道:“你還用得著在這裡打首飾?宮裡司寶司又不是死的……”
朱厚照不說話,隻是等掌事將東西拿出來了,這才道:“送你的,看你今日出來的匆忙,就提前送你了。”說完,他接過那盒子,遞到了夏靈瞬手邊。
夏靈瞬瞟了他一眼,不信他還能把首飾做出花兒來,這才揭開了蓋子。
隻見裡麵放著一支八寶梅花紅寶石赤金發釵,花蕊用金絲做成,花瓣則是上好的紅寶石,光澤極佳,花團錦簇間還棲息著一隻鎏金鏤空的蝴蝶,鏤空處鑲著幾顆珍珠,看得她不由微微一愣。
真是美極了。彆的不說,夏靈瞬還是要感歎朱厚照的美學造詣真的不錯。
朱
厚照見她看呆了,不由有些得意,道:“怎麼樣?這可是我畫的圖紙讓他們去做的。”
一旁也有一對年輕夫妻,妻子聞言立刻用胳膊肘戳了戳丈夫胸口,道:“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丈夫小聲嘟囔:“你看看人家那是花了大價錢的……”
妻子更加不滿,伸手去捏他的腰,道:“大價錢?你要是有心思多看看我,少看看書,做個草標給我戴著我都阿彌陀佛了!”
夏靈瞬聽到那邊夫妻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隨後道:“我說怎麼覺得這發釵做的和尋常首飾不一樣,梅花冬天盛放,怎麼會有蝴蝶棲息在上麵呢?”
朱厚照嘴硬道:“我畫的自然是有可能了。”
夏靈瞬笑著附和道:“行行行,誰讓您有鈔能力呢。”
朱厚照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詞彙,忍不住發問:“什麼鈔能力?”
夏靈瞬隻是笑而不語。
朱厚照拿起那發釵,湊近夏靈瞬要給她彆上,還不忘嘟囔道:“好看就行了,保證那些夫人都沒有你的發釵好看。”
夏靈瞬微微偏過頭,聽到他的話有些好笑,等到朱厚照為她戴上發釵,這才原地轉了一圈,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好看嗎?不知道我配不配得上官人親自畫的樣子。”
朱厚照也笑了,心滿意足地開口道:“當然配得上。”
夏靈瞬自己都要被自己弄得雞皮疙瘩起來了,急忙拉著朱厚照向外走,免得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劉瑾急忙把剩下的銀子給了掌事,這才和蒲桃一起去追二人。
夏靈瞬拉著朱厚照跑出去好一段,見周圍沒有人盯著他們了,這才放慢腳步,卻還是打了個激靈,她嘀咕道:“剛才肉麻死我了,我怎麼沒發現你以前這麼……”她想了想,又覺得朱厚照這樣對她也沒什麼不好的,改口道:“浪漫。”
“浪漫?”
夏靈瞬想到這是個外來詞彙,解釋道:“就是……很詩意,也有自由縱情的意思……這個詞是舶來詞,從外國而來,是英吉利那邊的。”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英國有沒有人到中國,但麵對朱厚照的疑問夏靈瞬隻能暫時這樣解釋。
反正朱厚照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英吉利
?”
夏靈瞬眼見朱厚照再這樣問下去,她恐怕就圓不了了,隻能轉移話題道:“接下來要去哪裡啊?”
“和我來就知道了。”
兩人走到集市附近,夏靈瞬不由有些恍然,道:“這不是我賣字的地方嗎?”她見那邊又擺了攤子,又看到攤子上麵掛著的帆布招牌,一時間不免哭笑不得:“你這是讓我重操舊業啊?”
朱厚照倒是興致盎然,道:“我可以畫畫,字畫相配,這樣不是剛剛好嗎?”
夏靈瞬無奈扶額,但見他興致高漲,也沒了辦法,隻好道:“行行行——不過年節下人家都是要喜氣的年畫的,不是什麼娃娃,就是寺廟的達摩之類的,到時候你一張都賣不出去可彆怪我。”
朱厚照反駁道:“那可說不定。”
夏靈瞬現在也不需要那些錢了,賣的字自然是比以前更加便宜,雖然身著女裝,卻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去求字,相比之下,朱厚照揮筆而就的各類山水花鳥圖就不那麼暢銷了,他沒了辦法,隻能幫著夏靈瞬打下手。
忽然有人道:“這不是小先生嗎?”
夏靈瞬進宮前一年還曾經來市集為人潤筆等等,加上她是從小就在這裡寫字賺錢,常來的顧客自然是都猜得出她是個女孩子,隻是覺得她是因為生計奔波,便沒有戳穿她。但今日見她身著女裝,還梳著婦人的發髻,有些驚訝便直接喊出了聲。
夏靈瞬也許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自己了,笑道:“是我。”
有年長的婦人也認出她來,道:“小先生也嫁人了,看看這郎君一表人才的,與小先生當真是相襯呢!”
朱厚照也不客氣,道:“那是自然的。”
夏靈瞬無奈扶額,嘴上卻還應付著熱情顧客的八卦,解釋著朱厚照的“家世”。
“小先生這夫家姓什麼啊?”有人打趣道:“我們以後也該叫你娘子、夫人了。”
夏靈瞬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朱厚照,忽然想起什麼,道:“他姓朱,以前常在我攤子這裡幫我吆喝賣字呢。”
有人想起當時的情形,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呢!”
朱厚照聽了甚是滿意,連連點頭。
現在回過頭再看,確實是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