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一零四(1 / 2)

小千秋(明) 冼池 8018 字 8個月前

因著朱菜菜滿月,夏靈瞬便把自家的嫂嫂們和妹妹們提前一日請進了宮,也好與她們聊聊天,借機排解這一個月的憋屈,葉氏在宮中照顧她也有兩個多月了,總不能一直常住宮中,因此這次也要跟著夏家的女眷們一起出宮。

徐香雪帶著兒子夏旭,先是看了看菜菜,這才道:“下巴瞧著有些像團姐兒,圓圓的,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娃娃。”

陸代柔也道:“眼睛和娘娘也像極了。”

夏靈瞬抿唇一笑,隨後道:“嫂嫂們叫他菜菜就是了,在外麵跟著那些大臣們叫就算了,可自家人在一起便叫乳名即可。”

陸代柔急忙道:“這哪兒行,畢竟是皇子。”

“嫂嫂就彆推辭了,在我這宮裡隨便叫就是,傳不出去的。”

陸代柔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再推拒,便溫柔地逗弄起菜菜。她與夏勳成婚也已經小半年了,正是要孩子的時候,因此對這些小娃娃也是格外喜愛。

夏圓兒和夏合兒也湊在兩個嫂嫂身邊圍觀朱菜菜,夏圓兒看著眼前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道:“菜菜好乖啊。又白又漂亮。”

夏靈瞬笑道:“那是這一個月下來長開了,他剛出生的時候像個小猴子呢,紅通通的不說,皮膚也皺皺巴巴的。”

“真的?”夏圓兒見夏靈瞬點頭,也不在意,道:“反正現在好看就行啦,我回去要好好和鵬舉炫耀一下,我有小外甥啦,長得可好看呢。”

好在朱菜菜小朋友還算是個乖巧的孩子,每日除了吃喝拉撒的需求之外從不折騰,他身體也很是健康,沒有什麼病灶在身上,極少哭鬨,加上宮中每日宮人來往眾多,朱菜菜小朋友彆的不說,膽子是早就練了出來,被夏家的這一堆舅母和姨母圍著也不害怕,還好奇地將每個人都拍了拍。

夏圓兒倒是很喜歡朱菜菜,道:“將來我要當菜菜的師父,教他習武!”

夏靈瞬倒是樂見其成,道:“好啊,那你現在可得好好學,將來教你的小外甥的時候可彆丟人。”

“當然啦。”

夏靈瞬又看向夏合兒,揶揄道:“合姐兒想必也讀了不少書了,你們姐妹兩個剛好一文一武,這下我可連給菜

菜請師父的錢都省下了。”

夏合兒有些臉紅,小聲道:“合兒一定不讓姐姐失望。”

夏靈瞬見兩個妹妹都很喜歡小外甥,便叫著蒲桃與馮氏帶著姐妹倆與菜菜去偏殿玩,自己和母親、嫂嫂們閒聊幾句。

“我看圓姐兒對於練武確實是用心,就連行為舉止都比以前利落多了,性子也更加疏闊。”

徐香雪聞言笑道:“是啊,圓姐兒現在都能和她大哥過招啦,前幾日大郎還誇她身手愈發好了。”她說著說著又想起什麼,道:“隻是圓姐兒畢竟年紀大了,總和魏國公家的小公子一起習武不大好,加上每次都是徐公子送她回來……”

夏靈瞬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下次便和常夫人打個招呼,將他們兩個習武的時間錯開即可。”

夏靈瞬也知道徐香雪的擔憂,如同後世家長總擔心自家孩子早戀一樣,不過夏靈瞬對自己帶大的妹妹還是放心的,夏圓兒不是沒分寸的孩子,雖然是有些大大咧咧,但不會拎不清。

葉氏也早有此意,見夏靈瞬總算鬆口答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朱菜菜的滿月宴自然是風光大辦了一場,誰讓朱厚照最喜歡熱鬨,一定要讓自家兒子露露臉,順便還能借機收點禮,卻沒想到這一過居然又過出事情了。

朱菜菜的滿月宴,不僅大臣們送禮,各個內官也紛紛備禮給小主子慶生。

朱厚照待下寬和,內官們平日裡賺那麼一兩筆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內官們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討好還未懂事的朱菜菜和夏靈瞬。

其中慶賀禮更是爭奇鬥豔,有送名人字畫的,還有送金石盆栽的,張永掌管三大營,更是送了一把火銃給小皇子。但要說出手最為闊綽的還是劉瑾,早在夏靈瞬懷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修彆館莊園,隻等皇子或公主降生之後掛牌子。

以他對朱厚照的了解,皇後生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必然會受到朱厚照的寵愛,劉瑾早就過了能陪朱厚照遛貓逗狗的年紀,更不可能丟下司禮監的位置去做小皇子的大伴,因此用其他方式拉攏皇後和她的孩子就成了劉瑾的要務。

而如今夏靈瞬生的是小皇子,更是未來的太子,劉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

機會,麻溜地把建好的彆館送給了朱厚照。

這也是基於他對夏靈瞬的了解,皇後不一定會收,但是皇帝肯定收啊。

果不其然,朱厚照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收下了地契,還不忘交給了劉瑾一個重任,那就是整理軍田,畢竟甘肅等地種下番薯就是為了實驗其習性,將來好充作糧草,在此之前自然要把邊關的田地都整理好。

可正是因為劉瑾這張地契,才鬨出了大事。

百官早就不能忍受劉瑾在頭頂興風作浪,先前有人上書說劉瑾敲詐勒索官員,朱厚照還打馬虎,現在劉瑾掏出這麼錢,朱厚照總不能再搪塞過去了吧?

朱厚照還真沒有接招,反而是私下給了內閣旨意,說是自己為了給皇長子彆館而命劉瑾修建,且地契等都是合法購買,與禦史彈劾之實不符。

主持彈劾的劉健差點被朱厚照氣吐血。

他怎麼說也教過朱厚照讀書,對於朱厚照的性格還是了解的,朱厚照雖然調皮滑頭、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因為帝位初祚,對於國事還是很謹慎的,尤其是對內閣的建議,朱厚照基本不會反對,大多時候都是“允”。

可也不知道是誰教給朱厚照的,他居然也學會了圓滑對付,還知道私下給內閣遞小紙條,包庇內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先前利落處置張家的人不是他。

劉健找上同樣憤憤不平的謝遷,連同禦史一起進諫,準備和朱厚照來一場硬碰硬,但也有人沒有出聲,隻是默默地觀察著這場即將上演的鬨劇。

李東陽倒是特意勸了劉健和謝遷。

“要是萬歲爺不聽,你們拿什麼勸?”

劉健麵色陰沉,道:“我們奉先帝遺命輔佐萬歲爺登基主政,可若是萬歲爺一意孤行、包庇劉瑾,我們也隻能以辭官為要挾了。”

李東陽和劉健、謝遷相交多年,雖然偶有嫌隙,但也不影響他對這兩人能力的信任,因此立刻道:“現在的萬歲爺不是即位之初的太子了,內閣也不是隻有我們三個人,隻怕我們以此做威脅也不能成功,反倒會惹怒萬歲爺。”

劉健沉默片刻,原本堅決的神色此時此刻竟然也有些滄桑,他道:“我知道,但是我隻有這個辦法了。劉瑾必須死,

不僅如此,他必須死。”

謝遷看向李東陽,道:“賓之,你隻管留著,不要一起。就算到時候我們真的走了,還有你在內閣可以力挽狂瀾。”

李東陽無語凝噎,隻好道:“保重。”

朱厚照特意找了宮中的畫師給三人畫像,平日裡他最不喜歡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等著畫師慢吞吞地畫像,但如今兒子出生了,總該留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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