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延汗一路南下,到達邊境正好是十月甲辰日,這次不出意外的話,他又能在邊境搶掠一頓,看著明軍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慢慢撤離,借此來嘲弄明軍的無能。
他雖然已經暫時統一了右翼,但這次內戰給部落內部也帶來不少負擔,加上因為戰爭,人口和軍隊規模又小了不少,馬上又要過冬,他自然為接下來的冬天的物資發愁。
按照往常的情況來說,隻要他帶著精銳騎兵在明軍邊境上晃晃就能將他們嚇跑,劫掠一番再簡單不過。
這次自然也一樣,他得好好照顧照顧這群小綿羊。
不過這次事情忽然發生了轉折,原本一向躲避著韃靼的明軍忽然有了迎戰的跡象,這一下倒是讓達延汗有些出乎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明軍一直都是被他們追著打的形象,打痛了就會開放互市,修整一段時間便會重新圍成鐵桶,總之大部分情況下他們不會主動出擊就是了。
可偏偏這次明軍徑直衝了過來,連一點猶豫都沒有,讓達延汗有些摸不著頭腦。
聽說幾年前他南下劫掠的時候正是大明老皇帝的喪期,那時明軍就是被他們揍了一頓、洗劫一空都不敢反攻,之後幾年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現在反而敢和他們正麵作戰了呢?
難道是集結了大軍想要一雪前恥?
達延汗難免有些疑惑,而人一旦有了疑惑,行事就會謹慎許多,尤其是當麵對明軍不要命的過來想要痛毆韃靼,達延汗就更加猶豫了。
趁著達延汗的這個猶豫,明軍的攻勢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一副恨不得生擒達延汗的樣子,一時間倒是嚇住了韃靼兵,隨後雙方混戰成了一團。
倒不是王勳知道朱厚照的布置,而是他現在隻有向前、沒有後退的命令,同樣是戰死,英勇就義可比倉皇逃跑名聲好多了,更何況還有撫恤金,就是多殺幾個韃子那也是賺到了。
達延汗打了一天也沒用見到更多的兵力,這才意識到明軍可能已經是強弩之末,想要借機拖慢自己的腳步。
達延汗在後方注視著戰局,道:“這是明人的陷阱,這一天下來都沒有增援,肯定是在騙我們,想要拖著我們。”
長子圖魯博羅特問道:“那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裡打下去嗎?”
達延汗揚起下巴,露出一個傲慢的笑容,道:“打!就這點人,沒辦法拖住成吉思汗子孫的步伐!”
雙方繼續交戰,一直到第二日,眼看著王勳就要堅持不下去了,這日忽然起霧,明軍也可以暫時停戰修整,王勳便率部前往應州城休息。
此時遼東軍隊也及時趕到,將韃靼圍了起來,與王勳一起裡應外合,將韃靼蒙著頭打。
雖說達延汗被忽然變得狡猾起來的明軍打得一頭霧水,但自十四歲馳騁草原以來,他已經在馬背上戰鬥了十五年,即使是隻憑本能也能猜到明軍的兵力是否充足。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韃靼騎兵精良,作戰凶悍異常,大明邊軍雖然驍勇,但長期作戰經驗的缺失和體格等方麵的差距也讓雙方的兵力有所傾斜。加上達延汗所率領的韃靼騎兵是韃靼四大部的精銳,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屢次斟酌之下,達延汗還是咬牙道:“把我們的騎兵分成兩股,對付明軍不讓包圍合攏足夠了。”
雙方隻得繼續在應州混戰,但隨著韃靼的進攻路線被迫打斷,戰鬥力也越來越弱,畢竟這一趟就是為了搶東西的,帶的補給也不夠多,與背靠應州城作戰的明軍無法相比。
眼看著韃靼要撐不下去了,達延汗卻又不能就這樣舍棄明明可以打勝的戰局,丟掉自己“一統大元、無往不勝”的美名,權衡之下,他決定冒險一番。
如今明軍人數雖然不斷增多,但是並非毫無破綻,隻要他們拚死一搏,還是能夠突圍出去的,隻要找到這隻軍隊真正的指揮官,將他徹底鏟除,那麼明軍必然陣腳大亂,到時候便可以擊潰他們,重新找回韃靼在大明邊境無往不勝的光榮。
王勳打著打著忽然發現韃靼的人數明顯變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他很快就發現韃靼有撤離的跡象。
雖然有還算充足的軍備,但如今明軍的戰鬥力隨著時間拖長也逐漸下降,應州能夠堅守已經不易,要是按照以往的規矩乘勝追擊,恐怕還要讓達延汗反咬一口,因此王勳隻能派出副總兵朱巒與小部分主力來跟蹤韃靼,調查行蹤,實在不行還能打打遊擊。
可沒想到隊伍居然分成了兩支,而其中一支儼然直奔陽和方向,那裡正是朱厚照這個指揮官所在的方向。
朱巒頓時感覺大事不妙,立刻派一小隊人回去稟報情況,自己則率領部隊暗中跟上了韃靼。
達延汗從先前明軍作戰的軌跡中摸索出他們一直在引著自己的軍隊遠離宣府、陽和一帶,料想那裡不是有人指揮就是後方空虛,若是能借機襲擊,很有可能會扭轉局勢,對於自己的軍隊來說十分重要,因此親自帶人借機繞過其他隊伍偷襲陽和。
作者有話要說:補充一些內容~
圓姐兒:我很乖的!我發誓!
小朱: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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