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概被逗樂了,笑聲低沉動聽,俊美威嚴的臉上那抹柔軟令人怦然心動,德婉一時看得癡了。
孩子的優點總會被做父母的無限放大,何況太子本就是他的驕傲,康熙更是喜歡聽人讚歎寶貝兒子,目光落在德婉微凸的腹部溫柔許多,溫聲問:“還有三個月,孩子可鬨你,這次出宮可是委屈你們了?”
“沒有,這孩子可乖了,所以奴婢想著大概是個格格,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額。”德婉慈愛的撫摸著腹部,溫婉的笑得甜蜜,白皙的肌膚在暗黃的燈光下更添了一層嫵媚。
“哦,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康熙含笑問道:“若是個阿哥呢?”
“這……”德婉愣了下,似有些茫然,細挑的眉眼苦惱的皺起:“可是,太醫也說可能是個格格,奴婢已經有……奴婢這次真的想要個女兒。”
“這種事就看上天的意思,愛妃何須苦惱。”康熙哈哈大笑:“朕倒是希望是個阿哥,也應了那天賜福星的說法。”
德婉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康熙喃喃兩聲,忽然道:“賜福賜福,不如就叫‘胤祚’如何?”
“皇上不可!”德婉噗通滑跪了下來,那臃腫的身體做出這樣的動作實在驚人,一旁宮女慌得扶穩她。
康熙也吃了一驚:“你這是作甚,快起來,這名字有何不對?”
德婉紅著眼睛,又急又慌,磕了個頭:“奴婢能伺候皇上已經是天大的福分,萬不敢奢望其他。奴婢本不敢辭了皇上賜的這名,可這名實在、實在……隻怕孩子承受不住啊,皇上,求您!”
康熙眸光微動,而後歎了口氣,俯身將她扶到軟榻上:“這名……罷了,許是朕考慮不周。”
德婉偷覷康熙神色,怯生生小聲討饒:“是奴婢膽小,逆了皇上一番心意,您彆、彆生氣。”
“沒事。”康熙大度的擺手:“愛妃一心為了孩子,朕又豈會不能理解,倒是沒想到愛妃博學,看來近來讀了不少書呢?”
德婉手一顫,忙兩手交握,在帝王溫柔注視下羞澀垂眸:“隻是隨意翻了翻……”
康熙這晚並沒有留宿永和宮,夾著一身寒氣,去了坤寧宮。
冰凝他進屋時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保成回毓慶宮了。”
保成就算在宮外學業也沒有停止,現在回了宮,每日很早就得起床,而讀書的地點就在毓慶宮,冰凝就不許他睡在坤寧宮,免得天寒地凍的在外麵受罪。
“朕去看過了。”康熙去了寒氣,脫衣上床,被子裡涼氣很重,想來她也是剛躺進去,她又不愛放些湯婆之類的,伸手握住她纖手:“這麼冷,還是血虛的緣故,補藥不能停。”
冰凝輕聲回道:“補藥不抵事,這身體也就這樣了,這幾年不會有事。”
康熙手下緊了緊,緩緩貼近她:“你習知醫理,這個總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也不想保成一直擔心你吧,剛才我從他過來,他還惦記著回了宮,你會受凍呢?”
冰凝嘴角彎起細微的弧度,眼睛也光亮了些:“他請你過來的?下次我去他宮裡睡,他很喜歡做湯婆子。”
康熙嘴角抽了抽:“皇後怎能住進太子宮裡,不合規矩!”
“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冰凝歪了歪腦袋:“不如挖個地道吧,我看過一些書,似乎此地很適合挖地下通道?”
康熙無語,見她很快認真思考起挖掘的可能性,一把將她抱住,微涼的身體貼進懷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是朕的皇後,朕陪你好了,何必大費周章!”
冰凝心生不喜,不過溫暖健朗的身體貼著確實暖和,掙脫不得也就作罷,心裡還是想著應該挖個地道,日後可以隨時去保成那裡,又不用驚動彆人。
康熙心裡有事,懷裡人安靜下來後,忍不住輕聲道:“海東青的事,朕……”
冰凝淡淡回了句:“你是皇帝。”
所以對他從不抱有期待,或者根本不在乎?一時間,康熙如鯁在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