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是辛者庫罪籍,憑空而出驚起陣陣漣漪,妃嬪鄙夷之餘就是深深的嫉恨,這樣卑微的出身,爬上龍床偷懷龍種,還直接鬨到了太皇太後跟前,現在連一向不管事的皇後都要見她,殿內妃嬪神情各異,暗自揣測。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衛氏很快俏生生跪在殿中央,嬌軀輕顫,微微垂首,露出頸部優美的脆弱弧線,肌膚白皙吹彈可破,微凸的腹部更顯出瘦弱來,精致絕美的臉蛋因為懼怕微微發白,更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康熙後宮美人無數,還真沒有哪一位顏色能比得上她的傾城之貌,她還身具芬芳異香,猶如置身繁花錦簇之中,心曠神怡。
冰凝眸光流轉,掠過神色複雜的妃嬪佳麗,突然定格在一人身上:“德妃,你說,衛氏腹中的,是阿哥,還是格格?”
德妃手一顫,隨即握住,盈盈嬌笑:“奴婢猜定是個阿哥,你們說,是不是?”
這話頓時將殿內氣氛帶動了起來,妃嬪紛紛猜測,佟貴妃淡笑品茗,笑意卻不達眼底。
大家不約而同將還跪在地上的衛氏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雖然討論的中心是她腹中的孩子,唐嬤嬤請示皇後,上前將她扶到一邊,坐在繡墩上。
嬉笑一陣,平貴妃笑問:“德妃妹妹怎麼看出來的,太醫也這麼說呢?”
德妃臉頰暈紅,似有些不好意思,對上首福了福身:“奴婢妄言,正是因為聽說有太醫這樣說,才說是阿哥。”
“哦,那定是個阿哥。”冰凝眯了眯眼。
“是呢。”佟貴妃突然開口,眉梢微挑,說話不怎麼客氣:“德妃向來謹慎,既然這麼說,那必定是有把握的。”
“奴婢不敢。”德妃臉更紅,怯聲辯解:“奴婢隻是為皇上高興,宮裡阿哥到底少了些,奴婢這才……”
“嗤。”佟貴妃冷笑一聲,鄙夷道:“裝什麼賢良淑德,宮裡一直有小阿哥出生,老祖宗、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沒這擔心,你這操的哪門子心啊,還覺得阿哥少了?!”
操心阿哥多少的,就是皇貴妃也沒這資格,佟貴妃這話明擺著是說德妃覬覦後位。
德妃臉刷的慘白,噗通跪了下來:“奴婢該死,皇後娘娘恕罪,是奴婢言語失當,奴婢萬沒有僭越的念頭,娘娘……”
“嗬,你也知道僭越!”佟貴妃柳眉倒豎,俏臉一片肅殺之氣:“你私下裡做了什麼,真當無人知曉麼?”
殿內早被這一出驚著了,麵麵相覷,先還以為佟貴妃突然發難隻是習慣性與德妃作對,後麵這句,怎麼聽著好像抓住了什麼把柄似的?!衛氏沒想到自己一來就遇上這種事,早嚇得坐不住了,站起身退到一邊瑟瑟發抖。
冰凝輕飄飄看了眼眼前這幕,端起茶盞抿了口,果然有意思。
德妃按捺住如雷的心跳聲,貝齒咬了咬粉唇,望向佟貴妃的臉上帶了些屈辱,水眸蒙上一層霧氣,很快積聚成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滑落:“佟娘娘,您,您就算不喜歡奴婢,也不能因奴婢一時戲言冤殺奴婢,奴婢和您,同為皇上的妃子,姐妹一場也是緣分,您怎能……”
“裝腔作勢!”佟貴妃冷眼看她作態,眼底劃過恨意:“本宮沒你這樣背主的姐妹!”
說罷,起身對冰凝鄭重行禮:“皇後娘娘,臣妾奉旨忝掌後宮,本不敢攪擾娘娘,隻是今兒這事關係德妃,更關係娘娘鳳體安康,還請娘娘恕罪。”
冰凝挑眉,冷聲問:“與本宮有關?”
“是。”佟貴妃微微側身,指指德妃:“德妃授意太醫院陳太醫,意圖對娘娘不利,還想嫁禍臣妾!”
“不,奴婢沒有!”德妃大聲喊冤。
“陳太醫?”冰凝想了想,沒什麼印象。
“啊!”皇後身側一聲驚呼,眾人看去,卻見甘珠驚恐萬分瞪大眼:“陳太醫,是陳蒼術太醫?”
“不錯。”佟貴妃點頭:“他是薛太醫的弟子,隨薛太醫一起去了喀喇沁。”
“娘娘,”甘珠急得冷汗直冒:“那陳太醫奴婢在李大夫那裡見過,會不會,怎麼辦,快、快宣太醫!”
李大夫是什麼人,坤寧宮沒有不知道的,殿內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