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用了?”冰凝倚在床頭,優雅挑眉。
康熙一瞬間有種被看透的難堪,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不知說什麼好,微微側臉不再看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才輕聲辯解:“她上次準確預知了地震,還有天花,無論目的為何,對大清她都有一份功勞,如果她安安分分,我也不會容不下她,可她現在就敢對你下手,那上次早產一事,說不得也是她的算計,這樣的人在宮裡,太過危險。”
因為李明對這一時期曆史不太了解,他本想留著德妃,就如地震一樣,若能提前預知一些大事件,將是一大利器,然而若這人還有著神鬼莫測的本領,一切將不可控製,他是皇帝,怎能把她留在身邊。
冰凝眉宇間柔和了些:“不必擔心,她就算真有手段,也不過是些不入流的,你若還想用她,我幫你解決掉隱患。”
“她對你下毒,其心當誅,不能留。”康熙一聽心下不由感動,拒絕提議的話一出,反而鬆快許多,他本來也不能依靠所謂的曆史來做判斷,尤其德嬪的立場,更可能誤導他以致誤判。
冰凝唇角勾了勾,眼底清冷一片:“她也不算下毒,不過是去了藥性,倒是黃芪上的,是最近抹的,也就是說兩方人馬先後下手,你覺得,另一人是誰呢?”
提起這個,康熙恨得牙癢,壓下怒火,冷靜分析:“在承德能接觸你的湯藥,都是我的親信,是信得過的,很可能是回宮混亂時動的手腳。有一點很奇怪,陳蒼術既然已經得手,他沒必要回宮後又與承乾宮那宮女聯係,我想在黃芪上抹毒,是有人對他下毒一事心裡有數,生怕查驗不出來,就做得明顯一點,顯然就是為了對付德嬪。”
說到後來,那個名字幾乎到了嘴邊,康熙喃喃著,似乎仍不敢相信:“她以前心善單純,就算後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愛你!”冰凝冷不丁冒出一句。
康熙簡直以為是幻聽了,不可思議的瞪眼:“你,你說什麼?!”
這一表情極大的取悅了冰凝,眉眼彎彎,昏黃的燈光下,流轉的眼波水眸瀲灩迷人極了,聲音更是柔和,夾著笑意:“難道不對,她沒對你說過?”
康熙臉騰地燒紅,火辣辣的,磕磕巴巴轉移話題:“你、你是說,她,因為嫉妒?”
冰凝點頭:“宮裡人都知道她不喜歡德嬪,一直監視德嬪的一舉一動也不意外。”
康熙在她趣味的眼神下,簡直坐立不安,很想反駁說佟佳氏不喜歡德妃還有四阿哥的緣故,甚至最大可能是同為穿越女的身份,不過到底不能說出來,隻匆忙說了句:“既然事情清楚了,就由你來處置。”
“也不早了,早些睡吧。”他幾乎是粗魯的將冰凝塞進了被窩裡,自己快速褪了外裳,閉眼躺在她身邊,難得沒有將人抱在懷裡。
冰凝嘴角含笑,竟是任由他動作,心頭鬱氣散去,難得好眠。
身邊悠長平穩的呼吸聲,康熙動也不動睜眼無神的望著虛空,皇後剛才的神態,就像兒時,老祖宗無奈縱容他偶爾的頑皮一樣。
一晚沒睡好,第二天自然不可能精神奕奕,板著臉,大步流星出了坤寧宮,宮裡出事消息靈通的大臣也知道一二,這個時候沒人敢來捋虎須,戰戰兢兢挨到低氣壓橫溢的皇帝宣布退朝,沒有緊急要務自然也不會求見皇帝。
康熙倒覺今日朝堂議政頗為順利,退朝後先去了考校太子功課,然後回了乾清宮批閱奏折,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用膳時間。
這才想起問梁九功今日坤寧宮的動靜:“宣了佟貴妃,之後呢?”
“賢主子出了坤寧宮,就將永和宮所有宮人都撤換一遍,就連住在偏殿的安嬪娘娘身邊的奶嬤嬤都換了。”梁九功恭聲回稟。
“隻換了宮人?”佟貴妃這麼做,自然是遵照皇後懿旨辦差。
“是。”梁九功協助查這樁案子,清楚更多□□,隱約也知道幕後主使,暗暗揣測還有後手。
不說梁九功,宮裡都等著皇後的下一步動作,查出的結果總得公布,沒人會認為初彤會是主謀,作為一個宮女怎麼會有膽對皇後下毒,必然是德嬪主使或者是陷害,偏偏她從頭到尾就是喊冤,然後就死了,死無對證。
就在這時,永和宮突然傳出消息,六阿哥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