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三哥。”雲延澤抬頭看向三人,微微一笑:“宮宴在即,不如喝杯淡茶,坐看雲卷雲舒?”
懷王抬頭看了眼灰沉沉的天,聽著宮巷裡嗚嗚的風聲,轉身扭頭就走。
有毛病!
裝模做樣惡心誰呢?
安王靜王見懷王走了,兩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尷尬地笑。
他們忘了,往日敢囂張的在四弟屋子裡煮暖鍋,是因為有五弟在。這會兒五弟不在,他們……不太敢得罪這位在文臣中頗有賢名的弟弟。
不是每個皇子都是雲渡卿。
眼看著快要過年,玖珠給小白馬洗了一個澡。怕冷著它,給它洗澡的時候,還特意端了取火盆來。
用乾毛巾擦乾淨馬毛上的水,玖珠摸了摸小白馬的頭,小白馬親昵地往她身上蹭。
“好乖,好乖。”馬毛蹭在身上有些癢,玖珠一邊笑,一邊往後退了幾步。
“小姐。”香絹氣喘籲籲地跑到馬廄:“宸王殿下來訪。”
“殿下來了?”玖珠喜出望外,走了兩步,轉頭見小馬跟在自己身後,乾脆牽著它一起去了前廳。
宸王見玖珠牽著什麼小動物進來,若不是看到它身上的韁繩,一句“你養的狗挺壯實”差點脫口而出。
“殿下。”玖珠走到宸王麵前:“你怎麼出宮了?”
她聽其他小姐妹說過,五位皇子都被關進了皇宮,誰都不能出門,殿下是怎麼出來的?
忽然,她麵色一變,小聲問:“殿下,你該不會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你這小腦袋瓜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宸王失笑:“宮裡守衛重重,外圍宮牆比房子還要厚,高約數丈,就算給我插上翅膀,也偷跑不出來。”
不是偷跑出來的就好。
玖珠鬆口氣:“那殿下出宮,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
“這個。”宸王指了指桌上的首飾盒:“給你的。”
等玖珠把首飾盒拿到手裡,宸王笑:“打開看看。”
玖珠打開一看,裡麵是滿滿一盒首飾。她眨著眼,看宸王也看首飾:“殿下?”
“我來接你進宮。”宸王拍了拍手,宮女太監端上新製的宮裙,沒有雜色的鬥篷。
“試試。”他沒好意思說是自己讓尚衣局特意為玖珠做的:“這件宮裝的裙擺不長,穿著走路比較方便。你回屋換上,若是合身,今晚就穿這個參加宮宴。”
“好。”玖珠把小白馬的韁繩遞到宸王手裡:“殿下等我,我這就去換上。”
宸王看著掌心的韁繩,再看這匹呆頭呆腦,沒自己腿高的小矮馬,伸手摸了摸它的鬢毛。
沒過多久,玖珠換好衣服回來,她提著裙擺走到他麵前:“殿下,我換好了。”
年少的女子,穿著顏色鮮嫩的宮裙,裙擺上的連理枝纏繞著,在宸王看來,世上再無畫麵比此刻更鮮活。
“好看。”他站起身,走到玖珠麵前,袖擺上同樣的連理枝暗紋若隱若現:“很好看。”
從袖子裡掏出一枚女子佩戴的玉,他彎腰係在了玖珠的腰間。
係好玉佩,他站起身,低頭看她:“明小豬。”
“嗯?”玖珠抬起頭,望入他的眼中。
“玉佩戴好,彆丟了。”他指了指自己腰間,那裡掛著一塊同樣的玉:“大過年的,要求個吉利,懂嗎?”
“嗯嗯,我懂得。”玖珠摸著玉佩,乖乖點頭:“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好收著它。”
宸王怕她現在就收起來,又強調了一句:“不過今晚的宮宴,你還是要戴上的。”
玖珠準備摘玉佩的手,停了下來。
他笑了笑,猶豫一下,朝她伸出了手:“走,跟我進宮。”
玖珠想也不想地,把手放進了宸王的掌心,仰頭看著他笑。
兩隻手,輕輕交握在了一起,連十根手指,都不好意思纏繞在一起。
門外,沈氏站在樹下,看著相視而笑的男女,沒有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