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來與恩人相聚的。她八歲那年,落水於花溪河,被恩人救起。”
沈盈先是愣,隨後反應過來:“她竟然又冒充你?!”
“母親莫氣,父皇母後還有殿下都已經知道了此事。”玖珠沈盈倒了杯茶:“兒現在已經是皇親戚,冒充皇親戚者,牽連三族。此後五十年,陵州家後人,都不能參加科舉了。”
到話,沈盈有些意外。
兒性格溫和,很少生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陵州獨有的溫軟。話,真不像是她說的。
“師父說,修道之人講究以德報怨。大成律例為德,兒以大成律例來處理此事,就等於以德報怨。”玖珠的笑容天真純善:“不遵大成律例,為大逆不道,兒匡扶正義,三清爺爺在上,自會見證兒積德行善的義舉。”
沈盈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了。
好個以德報怨,匡扶正義,積德行善。
半點毛病都沒有。
“王妃,夫人,外麵有訪客說是故人,與夫人敘舊。”
玖珠看傳話的管事:“來者是男是,年歲幾?”
“回王妃,來人約莫是個十七八歲的子。”管事婆子道:“她並無拜帖,來曆不,老婆子私以為,還是不見的好。”
“十七八歲的子?”玖珠與沈盈對望眼,同時想到了個人。
“讓她進來。”玖珠笑:“我也很好奇,個膽敢冒充皇親戚的姑娘,究竟是怎樣個人。”
踏進家大,珍玉目光掃過個在她記憶裡,出現過無數次的宅院。記憶裡高大的樹,似乎並沒有那麼粗壯,不過下人們倒仍舊是沉默寡言的模樣。
在踏入正院前,她的腳步遲疑片刻。
當年,她就是站在裡,著沈盈的質疑,從此再也沒踏進個院子。
“姑娘,請隨我來。”帶路的管事喚了她聲。
“抱歉,多年未到此處,快忘記裡是什麼樣子了。”
她以為管事會問她時來過此處,然而管事隻是她微微欠身,然後帶著她繼續往裡麵走。
走進,她看著高坐上首的沈盈,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小子珍玉,見過夫人。十年過去,夫人可還好?”
“珍玉?”沈盈端起茶杯輕啜口,扭頭問玖珠:“我們家可有樣個親戚?”
玖珠搖頭:“兒不曾你們提起。”
珍玉麵上的笑容僵住,她以為沈盈到自己的名字,會震驚,會憤怒,又或是不安,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連她是誰都不記。
她不信沈盈當著不記名字!
“夫人必裝模作樣,當年小子可是叫過你聲母親。”珍玉看坐在沈盈身邊的玖珠:“看來,夫人找到親生兒,就把我個假兒忘了。”
“既然知道自己的是假貨,又必來我麵前丟人現眼?”沈盈毫不客氣,冷著臉道:“當年你年幼,我讓人把你送回陵州。如今你已長成,隻有用掃帚打出去了。”
未料到沈盈開口就是麼難的話,珍玉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我敢站在裡,就不怕你們的報複。”
玖珠笑出聲來。
珍玉扭頭看她:“你笑什麼?”
“哦,沒什麼呀。”玖珠無辜地搖頭,捧著茶盞的模樣,看起來天真無知極了:“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
任狠話,都氣嗬成地說出來,如果中途被打算,氣勢就瀉千裡。
珍玉被玖珠臉“你繼續說,我想看熱鬨”的表情,看惱羞成怒,憋了會,拋出今日來家的目的:“我知道你們的秘密。”
“什麼秘密?”玖珠忍不住問出口,不過她問的不是珍玉,而是沈盈。
沈盈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難道……
她眉頭微皺,敬舟與玖珠畫技的真實水平,被她知道了?
“你們夫妻二人膽大包天,欺瞞皇室,就不擔心秘密終有泄露的天?”珍玉見沈盈皺起了眉頭,洋洋意道:“欺君可是罪。”
沈盈抬眼看珍玉,隻是吹噓了幾句畫技,怎麼就算欺君了?
他們家,又不是靠著畫技征服皇家的。
沈盈沉默不語,珍玉理直氣壯地問:“沈盈,些年,因為你們把我趕出京城,我遭受了無數的白眼與奚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是什麼日子?”
“讓你遭受奚落白眼的罪魁禍首不是我,而是貪婪無恥的陵州家。”沈盈冷笑:“我為顧及個騙子過如?”
“我是騙子,你們又是什麼?”珍玉伸手指著玖珠:“你們隱瞞她的來曆,讓她嫁進皇室討好皇上皇後,享受榮華富貴,難道就不是騙?”
玖珠抱緊茶杯,慢悠悠地睜大眼睛:“啊?”
她的來曆?
陵州無名山的無名道觀,確實寒酸了點,但他們家也沒跟皇家隱瞞嘛。
“沈盈,個時辰後,我在西郊的長風坡等你,希望你們母帶著誠意來。”說完,她轉身就走。
等她走後,玖珠沉默許久:“母親,她是來打秋風麼?”
而且打如此理直氣壯,氣勢逼人,難怪能乾出冒名頂替的事。
繼嗣在家大口等了會,見珍玉出來:“事情跟他們家說清楚了?”
“我跟她們約好在西郊長風坡見,在他們家裡說話,我怕吃虧。”
“能吃什麼虧。”繼嗣見妹妹沒撈到好處,頓時失去了興致:“你快去西郊等著,晚上早點回來做飯。你那個恩公請的老婆子做出來飯,我吃不慣。”
珍玉忍了忍,半晌後點頭:“好。”
半個時辰後,宸王來家接玖珠回宮,下人說玖珠去了西郊的長風坡,又調頭往長風坡。
長風坡因風大而出名,玖珠與嶽母去裡,是為了讓大風刮臉?
“母親,外麵風大,你彆出去。”玖珠掀開車窗簾子,看了眼山頭上被風刮東倒西歪的草,“等她來找我們。”
見到家馬車過來,珍玉趕緊擺好個儘顯神秘的坐姿,等沈盈母上來。可是等到她的腰酸了,腿疼了,山腳馬車都沒動靜。
什麼意思,耍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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