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脫發(1 / 2)

夜色朦朧,微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各宮裡的燭火依舊通明,隻因敬事房還未曾傳來侍寢嬪妃的名字。

又過了一會兒,得知皇上並未召人侍寢時,各宮才陸陸續續的熄了燈。

鐘粹宮裡,今夜秋蕊當值,她伺候著高貴妃卸了釵環首飾,拿著嵌了綠寶石的象牙梳子一下下的替高貴妃通著頭。

隻是這幾梳子下去,卻險些把秋蕊的魂兒給嚇出來。

隻見那白色的象牙梳子上,纏繞了不知幾許的黑鴉鴉的發絲。

高貴妃原閉著眸子,等著秋蕊替她梳頭,可等了半天,卻沒等到秋蕊繼續動作,不免有些疑惑。

她轉過身去,剛準備問,就看到了秋蕊手裡梳子的模樣,高貴妃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把從秋蕊手中奪了梳子擲在地上。

梳子正好被摔在地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秋蕊抿唇掃了一眼那梳子,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高貴妃視線冰冷的盯著那梳子,仿佛是要盯出幾個洞來才罷休:“息怒?你讓本宮如何息怒?本宮才三十歲,怎會就開始脫發?定然是你伺候不周,還不出去跪著,換了秋陽過來。”

秋蕊緊捏著手,手心裡虛汗不斷,依言出去叫了秋陽,自己則跪在庭院裡,她渾身冰冷,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最近貴妃的情緒變得大了許多?

擱在平時,偶有脫發,也隻是望著那些落下的青絲歎息,哪兒像今日,神色冰冷至極,就連對她,也是毫不留情。

秋蕊望了望天,歎了口氣,也不知要跪多久。

東偏殿,愉嬪剛把五阿哥交給奶娘,就聽綠珠說貴妃身邊的秋蕊被罰跪了。

愉嬪挑眉:“秋蕊?若是本宮記得沒錯,秋蕊可是從潛邸就開始伺候貴妃娘娘的宮女?貴妃娘娘舍得?”

綠珠隔著窗子瞧了一眼跪的筆直的秋蕊,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剛才奴婢正準備進來時,忽然就聽到正殿傳出一聲聲響,奴婢估摸著,該是貴妃發了脾氣。”

正說著,正殿那邊忽然又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這聲音,比之前要大的多,直把剛睡著的五阿哥給嚇的嚎啕大哭。

愉嬪心疼的從奶娘懷裡抱過五阿哥,一邊哄,一邊有些生氣:“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貴妃在鬨什麼幺蛾子,成心讓人沒個安生。”

話裡話外,都是對高貴妃的不滿。

綠珠聽到這話,早就習以為常了。

愉嬪生了五阿哥,晉了嬪位,按理說也有資格成為一宮主位,可皇上和皇後都沒發話讓愉嬪遷宮,愉嬪就隻能縮在這側殿裡,在高貴妃的手下討生活,時不時還要遭受高貴妃的眼色,被她立規矩,心中怨氣早就遮不住了。

不過,愉嬪再是不滿,也隻能忍著,等到正殿安靜下來,她才能休息。

第二日請安時,眼下便滿是青黑,敷了粉也遮不住。

怡嬪和愉嬪不對付,瞧見愉嬪這模樣,少不得擠兌幾句,直把愉嬪氣的臉色發青。

皇後將這一切看在眼底,什麼也沒說。

等到請安結束後,皇後才悠閒的問起:“昨兒個,鐘粹宮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本宮瞧著高貴妃和愉嬪的臉色都不大好。”

一說起這個,琦玉一臉的興奮:“奴婢正要跟娘娘說呢,聽說昨兒夜裡,鐘粹宮很是熱鬨,貴妃發了好大一通火,嚇得五阿哥啼哭不止,所以愉嬪臉色才不好,至於貴妃,當時隻有貼身伺候貴妃的幾個宮女,嘴巴緊的厲害,奴婢也問不到,不過,秋蕊昨兒是被貴妃罰跪了一整晚,早上起來時,整個人都燒糊塗了。”

柳清菡進來奉茶,正好將琦玉的話聽了個全乎,嘴角的笑容頓時上揚了許多。

皇後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神情愜意:“如此一來,愉嬪豈非對貴妃心生怨念?”

琦玉嘿嘿一笑:“誰說不是呢。”

皇後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待皇上再來長春宮時,記得提醒本宮愉嬪的事兒。”

這個時候,若是她開口讓愉嬪搬出鐘粹宮,成為一宮主位,想必愉嬪很是心存感激。再加之,往日與貴妃的恩怨,不愁她不是一個好幫手。

柳清菡聽了兩耳朵後,低眉順眼的退出去,心情極好。

昨夜鐘粹宮的事並未避人耳目,養心殿也很快就得了消息。

乾隆聽了,雙眉緊蹙,不悅的說了句:“貴妃近日脾氣不小。”

吳書來早已經知曉,近些年來因著高貴妃的做派,皇上心中對高貴妃已經存了不滿,不過是念著往日的情分和高斌的份兒上不曾發作,可若貴妃再這麼作死下去,到時候就是老天爺的麵子,都不管用了。

好一會兒,乾隆批完了折子,準備起身去長春宮時,忽然吩咐吳書來:“吩咐太醫院,給貴妃開一些凝神靜氣的湯藥。”

“嗻。”

凝神靜氣?這不是擺明了說皇上嫌貴妃吵嗎?

吳書來已經可以想象的到,等貴妃知道這湯藥的作用,會是怎樣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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