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相克(1 / 2)

夜半時分,各處都靜悄悄的,屋子裡擺放的冰盆一半兒都化成了水,還餘下一半兒在散發著絲絲涼氣。

玫紅色的床幔內,柳清菡平躺著,眼底毫無睡意,上麵懸掛的是鏤金的乾花香薰球,散發著陣陣幽香。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抬起手,果不其然已經微微紅腫。

白日的膳食,午膳的湯是絲瓜木耳,晚膳則是蘿卜排骨,而木耳和蘿卜同在二十四小時內服用,輕則全身發炎紅腫,重則潰爛毀容。

不要問她為什麼這麼清楚,因為在現代時,自從她發現了自己特有的異能後,為了用的更加順手,將泰半植物的用途和危害幾乎了解的一清二楚。

柳清菡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裝作口渴的樣子喊了一聲素苒。

素苒在腳踏上守夜,原本瞌睡的快睡著了,聽到聲音,忙點了蠟燭掀開床幔,正準備問柳清菡要做什麼時,卻就這微弱的燭光瞧清楚了她的臉,頓時驚叫出聲。

永壽宮隔壁是翊坤宮,僅僅一牆之隔,動靜傳的極快,嫻妃被永壽宮的動靜驚醒,抬手掀開床幔,就見靜心快步走進來,一臉嚴肅:“娘娘,永壽宮出事了,據說柔貴人不大好,已經傳了太醫,奴婢方才瞧著皇後娘娘帶著人匆匆趕往永壽宮了。”

嫻妃頓時掀開被子起身,沒有絲毫猶豫:“給本宮更衣,咱們也去永壽宮看看。”

剛出正殿,就碰上了翊坤宮的偏位平答應:“嫻妃娘娘,您也聽見動靜了?”

嫻妃嗯了一聲,見平答應穿戴整齊,隨口說了句:“你也隨本宮一起去看看吧。”

平答應求之不得,忙跟在嫻妃身後進了永壽宮。

還未踏進東偏殿,皇後勸說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柔貴人,你總要讓太醫瞧瞧,這麼躲在帳子裡不出來,便是太醫也沒辦法啊。本宮已經派人去養心殿請皇上了,你先讓太醫瞧一瞧如何?”

不論皇後如何勸說,嫻妃始終聽不到柔貴人的聲音,隻能聽得到低低的哭泣聲。

她看了眼永壽宮伺候的宮人:“可知柔貴人如何?”

那宮人也隻是搖頭:“奴才不知道。”

沒過一會兒,各宮都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就連乾隆也到了,他今夜沒翻牌子,一聽說柔貴人出事,當即就更衣趕來了。一進寢殿,看到的就是一副僵持的樣子。

皇後和眾人見了禮,柳清菡依舊未從床榻上出來。

乾隆也沒叫起,他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皇後保持著跪姿,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臣妾也不知柔貴人到底怎麼了,隻是從伺候柔貴人的婢女口中知曉,怕是容顏有損,不論臣妾如何勸說,都不肯讓太醫看,臣妾無能,實在沒有辦法。”

乾隆聽的直皺眉,他讓眾人起來,自己走到床邊,雙手負在身後:“柔貴人,朕在這兒,你有什麼委屈,隻管跟朕說,朕自會為你做主,隻你拿自己的身子慪氣,實在不值當。”

話落,眾人隻聞得帳子裡的哭聲停了一瞬,然後裡麵動靜傳來,柔貴人帶著哭腔的訴說傳進了眾人耳中:“臣妾實在無顏麵對皇上,皇上,若是您還顧念臣妾伺候您一場的情分,就把臣妾打入冷宮吧,臣妾,實在是……”

柳清菡聲音哀哀怨怨,聽的人心裡難受極了。

除了往日在榻上時,乾隆何曾見過柳清菡哭成這副模樣,他見到的柔貴人,永遠都是淺笑嫣嫣的,令人生豔。故而不免有些心疼:“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打入冷宮,朕尚且不知你如何,就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存心讓朕心疼?”

剛進來的高貴妃聽了這話,心裡酸的要命:“就是,柔貴人,後宮的姐妹都來看你了,你卻躲在榻上,怕是不好吧。”

似乎是被高貴妃的話嚇到了,柳清菡拽著帳子的手又收緊了許多。

乾隆平靜的看了高貴妃一眼,卻是不耐煩等下去,直接大步上前,扯開了帳子,柳清菡微腫的臉就直直映入他眼底。

空氣似乎靜了一瞬,柳清菡哭著捂住臉,可自己的手也是有些微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乾隆倒是沒覺得柳清菡難看,柳清菡本就長得美,身子更是纖細小巧,此時整個人身子微腫,若是忽略那抹紅腫,怕是也隻會讓人覺得她不過是胖了些許。

離得近的皇後和嫻妃也看的清楚,皇後歎了口氣:“皇上,臣妾瞧著柔貴人情緒不大穩定,您好好兒安慰她,臣妾先帶著人出去侯著。”

乾隆顧不得皇後她們,隨意點頭,自個兒則坐在床邊,將床榻上的女子攬進懷裡柔聲安慰:“好了,你哭了半天,不肯讓太醫給你診脈,就是因為自己變成了這樣?”

柳清菡哭的狠了,拿著寢衣擦了擦眼淚:“您不覺得臣妾這個樣子很難看嗎?連身子都腫了,就像一頭豬。”

“確實。”

乾隆聽的笑了出聲,說實話,他真不覺得柔貴人這副樣子醜,反而覺得有些可愛。可對上柳清菡又要哭的表情,忙改了口:“就是豬,那也是美人豬。”

“那也還是豬。”柳清菡一下子又哭了。

“行了,豬就豬吧,左右也是朕的,莫要再哭了,先讓太醫給你看看,怎麼就無緣無故的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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