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2 / 2)

人群裡麵,春拾正挽著袖口彎俯身在石桌上寫字,村口牌坊上的度假村燈牌被遊客吐槽太醜太廉價,溫故決定重新定做一個高端上檔次的。春拾的手寫菜單被各路食客誇了又誇,經受住了各方考驗,因此她想著乾脆就用春拾的字定做一個門匾。

季盛一開始還跟溫故強烈推薦林宿,說他的字很好看,得過全國獎的那種,後來看到春拾的筆記就噤聲了。

春拾提著毛筆,蘸了蘸墨汁,在宣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五個大字,他用不同字體寫了好幾張讓溫故挑,然而每一種字體都有各自的味道,難分伯仲,溫故選了半天也沒能決定到底用哪個。

季盛在一旁敬畏地看著,悄悄推了推麵無表情的林宿,“哥們,我覺得你沒戲了,看看人家,什麼都會文武雙全,你隻能和我下棋閒聊打發時間,拿什麼跟人家比。”

林宿也有點絕望,他一個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哪裡會砍柴下地?洗碗都很勉強,前幾天還摔碎了一個盤子被春拾揪著說了好幾回。今天好不容易有個露臉表現的機會,結果還是不如人家!

難道那和尚是忽悠他的?說好的真命天女,為什麼還帶了個這麼難纏的情敵!?

林宿仰頭望了眼老天,隻覺得人生突然一片灰暗。

溫故熱情滿滿地挑選著字體,看來看去最後忍痛割愛選了個隸書,其他的全收到箱子裡好好保存。

小彤撐著下巴滿臉羨慕,“春拾好厲害啊,居然會那麼多字體,寫字的時候超瀟灑欸,好像詩經裡形容的有匪君子……”

胡蝶提醒道:“你清醒一點,拾哥可是村長的男人。”

自從那晚溫故描述了自己的擇偶標準並不知怎麼傳開後,全村的人都默認春拾早晚會成為村長另一半。

小彤失落地擺擺手:“我當然知道啦,隻是純粹的欣賞而已,唉,我今年還不知道能不能脫單呢,出去玩看到朋友都是成雙成對,我好羨慕。”

紙鶴攬住胡蝶肩膀,笑得一臉幸福:“都要看緣分,我和小蝶也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彆急,一定會有的。”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粉紅氣息瘋狂發散。

小彤受到暴擊,默默走到一旁吐血。

等村民們各自上班去了,院子裡隻留下季盛林宿和韓秀。

林宿和季盛連著小半個月都在下棋,兩人都有點厭倦了,琢磨今天去玩什麼好。林宿提議去釣魚,被季盛強烈駁回,糾結了三十多分鐘,最後還是決定去釣魚。

韓秀閒著沒事,跟著他倆一塊兒去池塘。

去村裡買魚竿魚餌的時候,韓秀遇到了熟人,正是前不久在時尚大樓有過一麵之緣的朱淼淼和朱文希,這次不止他倆,還有朱文希的妻子和小兒子,一家四口似乎在村裡度假,穿得都十分休閒隨意,人手提著一根魚竿說說笑笑往外走,儼然幸福的一家子。

韓秀瞬間握緊拳頭,渾身僵硬著轉到一旁以免和他們正麵迎上。

林宿立刻留意到她的異常,正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迎麵走來的朱文希認出了他和季盛,快步上來打招呼:“季公子林公子,想不到會在這遇到你們,真是湊巧!”

季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硬是沒想起眼前這人是誰,正迷惑著,林宿淡定地給他解了圍:“朱先生,你好。”

朱文希喜道:“二位公子什麼時候來海城的?有空去我那坐一坐,我請你們品嘗海城最地道的特色菜。”

季盛最煩參加這種飯局,當即就以沒時間為由婉拒了。

一行人拎著魚竿到池塘邊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坐下釣魚,朱文希依舊熱情飽滿,他見韓秀一直和兩人走在一起,問:“這位小姐是哪家的?我瞧著好像有點眼熟。”

林宿笑著說:“她是我朋友。”

朱淼淼聽著,注意力當即從林宿身上挪到韓秀那兒,剛才沒仔細看,這會兒認真瞧著越看越眼熟,她想了好一會兒,瞪大眼睛:“原來是你啊!”

韓秀微笑點頭:“是我。”

朱淼淼登時感覺一口氣悶在胸口喘不上來,她眼神毒辣,早在電梯裡就看出韓秀是個沒錢的小模特,所以當時才敢說話那麼不客氣,這會兒見她居然能跟林宿季盛這種等級的公子哥混到一起,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酸澀嫉妒和鄙夷來。

沒錢沒勢的嫩模憑什麼能和他們混在一起,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猜到,什麼朋友,炮/友還差不多。

日頭逐漸高升,池塘邊遊客漸漸多起來,季盛怕被粉絲認出來造成圍堵,拉著林宿和韓秀提前收杆回去了,朱文希不好意思總跟著他們,就讓朱淼淼跟他們一塊玩。

朱淼淼歡歡喜喜地跟在三人身後來到春拾的院子,她進了院子四處打量:“這是你們的住處嗎?好像和我住的地方不一樣呢,居然還有豬圈……咦,這是什麼?”

她看到水缸裡的粉色蚯蚓,忍不住拿了根細木條伸進水裡逗弄,“這是蚯蚓嗎,怎麼是這個顏色,長得好奇怪,好像還有角?”

不管她怎麼逗,那蚯蚓就是一動不動的,季盛和林宿也沒搭理她,她頓覺無趣,扔了木條準備去林宿身邊待著。

這時,一隻刺蝟從天而降,恰好砸到朱淼淼肩上,堅硬的背刺穿過單薄的毛衣紮在她身上,痛得她當場大叫出聲。

季盛等人聽到慘叫立即跑過來查看情況,就見一隻刺蝟紮在她肩膀上一動不動。

“哪來的刺蝟啊?你也太倒黴了吧。”季盛驚奇道,他來這兒住那麼久還沒見過刺蝟呢,“你等等啊,我去戴個加厚手套。”

等大家手忙腳亂地把刺蝟取下來,朱淼淼已經痛得話都不想說了,肩膀上被紮了兩個血洞,視覺效果相當驚悚,她有氣無力地招招手:“送我去醫院。”

林宿和季盛對視一眼,齊聲道:“我們幫你把朱先生叫過來。”

兩人正要出門,夫諸突然回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朱淼淼的慘樣,吃驚道:“喲,這是怎麼了?”

季盛忙把刺蝟紮人的事兒說了一遍,想把罪魁禍首拿給他瞧,卻發現那小東西不見了,“居然潛逃了!”

“不要緊。”夫諸去櫥櫃裡翻出一隻小巧的疑似藥箱的東西,“我來幫她看看。”

朱淼淼一頭冷汗,艱難問道:“你是醫生?”

“算是吧。”夫諸打開藥箱拿出一瓶不知名液體,往她的傷口倒了小半瓶,“我曾經給村裡的豬羊接生過。”

那藥水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透明無味,倒在傷口處就像水遇到海綿,瞬間被吸乾了,非常神奇,但也非常痛。

朱淼淼還沒從獸醫的刺激裡反應過來,痛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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