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重。”祁衍終於能喘口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爬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歎了一口氣,眼角掃了一眼老老實實蹲在身邊的祁火火一眼,“滿意了?”
唉,勉勉強強吧。餘夏得意的用尾巴在他腿上掃了掃。
祁衍被灰塵嗆到,咳了幾聲。伸出手掌,給罪魁禍首看手上一圈的紅印。
餘夏:“……”
祁衍淡淡道:“好看嗎?”
餘夏:“……”
祁衍:“有點疼。”
那一圈被狗繩勒出來的印記鮮紅,餘夏心虛,起了愧疚之心。
祁衍嘶了一聲,對著紅印吹了吹,道:“好像越來越疼了,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怎麼可能?!
餘夏警惕地看著祁衍,心說你彆想嫁禍給我,你的手是豆腐做的嗎?
祁衍:“你那是什麼表情?敢做不但當?”
沒啊,沒什麼表情啊。
不過,好像是有點嚴重,差點破皮了。餘夏心疼,心說,還不都是你惹的我,你要不找我麻煩,不什麼事都沒有了?
祁衍可憐兮兮吹著手緩解疼痛的樣子怪讓人心軟的,餘夏伸出一隻爪子撈著他的手,不敢舔,怕自己嘴裡帶著病菌,隻好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表達自己的愧疚之情。
祁衍若有似無地感歎道:“真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
這還用說?當然是我了。
餘夏諂媚地咬起繩子,討好地蹭了蹭他,剛想把繩子放到祁衍另外一隻手邊,身子一僵,耳朵抖了抖。
嗯?
什麼聲音?
餘夏豎起耳朵,努力辨聽,不由自主地往聲音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小祖宗正常了,祁衍還想裝裝可憐,順便趁機訓訓它——雖說不太管用,就見它神色有異,神情嚴峻,不由得順著它的目光看去,“怎麼了?”
祁衍什麼都沒有聽到。
餘夏聽力敏銳,捕捉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與尖叫,還夾雜著其他的雜音。
等他分辨出其他的聲音,瞳孔驟縮,下一刻,他拔腿就跑,甚至來不及和祁衍說什麼。
*
程茂彥今年七歲,是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家住華詩雅苑。過去上下學都是爸媽接送,但今年由於他倆職位調動,工作比之前還忙,便想著雇一個保姆,平時能照顧著孩子。
程茂彥暑假回鄉下老家,陪著奶奶看了一堆狗血八點檔,見識了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夥伴被保姆陽奉陰違欺負的有苦說不出,小小的心靈蒙上了大大的陰影,便拍著小胸脯和父母保證,自己是個男子漢,能照顧自己,上學下學路上絕不貪玩,會乖乖去學校,乖乖回家,不隨便和陌生人說話,所以用不著專門請保姆,再說他班上的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他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照顧,多丟臉。
父母猶豫期間,程茂彥拳頭一握,再不肯父母接送。
學校老師經常給他們灌輸安全意識,孩子警惕意識強,再加上學校比較近,公交可以直達,程茂彥父母偷偷跟在他身後幾天,見他和小夥伴結伴而行,打打鬨鬨上下學,好好照顧自己,終於放下心,就隨他了。
這天,程茂彥和幾個小夥伴一起回家,一個小胖子從書包裡掏出一把水槍,水槍造型酷炫,拿出來的瞬間就吸引了幾個小夥伴的視線,小胖子得意洋洋道:“嘿嘿嘿,你們沒見過吧?這是我爸上次出差回來專門給我買的。”
剪了西瓜頭發型的小男孩哇了一聲,“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小胖子躲開西瓜頭,走到同行的紮著雙馬尾的小女孩身邊,諂媚道:“晴晴,你想不想玩?”
名字叫晴晴的雙馬尾小女孩是他們班級最漂亮的姑娘,小胖子芳心暗許,有了好玩的玩具忍不住獻寶,想要得小姑娘青睞,可惜小姑娘不給力,搖了搖頭,一臉嫌棄,拿出自己娃娃給她彆上發卡,“那是男孩子玩的東西,我才不喜歡。”
小胖子一臉失望,隻好和另外兩個好夥伴分享,但誰先優先使用又是個問題。
程茂彥說:“我家離得最近,就在前麵沒幾步路了,我先玩,你們家離得遠,玩的時間長。”
小夥伴一想,是這麼個道理,小胖子大方的把水槍交給程茂彥。程茂彥炫酷地擺了一個造型,以-槍-口對著兩人,嘴裡發出砰砰的聲音,說:“我是警察,你們兩個是小偷,被我打中了你們要倒在地上。”
兩個小朋友尖叫著跑開,雙馬尾女孩無奈,隻好跟著跑。
快到小區,程茂彥才意猶未儘收起水槍,戀戀不舍地還給了小胖子,剛想和他們道彆,就聽到雙馬尾女孩哎喲叫了一聲,三個男孩扭頭看,就見女孩被小區路邊的台階絆倒,幾個人趕緊跑過去扶她。
雙馬尾女孩揉著膝蓋,雙眼含著淚水,望著不遠處的一條狗,“我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