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翻身,從祁衍的大腿上滾下來,鑽到被窩裡。
祁衍:“……”
祁衍歎口氣,下床把枕頭撿了回來。
“喂。”祁衍晃晃那隆起的一團,“給我讓點空,你橫在中間,讓我怎麼睡?”
餘夏猛地掀開被子,露出一顆狗頭,斜著眼睛看著祁衍,一副欠揍的樣子。
祁衍:“天冷,我就穿一套睡衣,你就打算讓我這麼凍著?”
想起了當初祁衍發燒的事情,餘夏不忍心,隻好像條蟲子一樣蛄蛹到一邊。
祁衍掀被上來,被窩裡還留著它身上的溫度,暖和熨帖。望著那個奶凶奶凶丟給他一個後腦勺的二狗子,祁衍忍俊不禁,明明因為他的一句話生氣,卻不忘記給他暖被窩。用最凶狠的表情,做著最溫柔的事。
這就是他的火火。
*
陶擇望著旁邊空著的位置,忍不住歎息,他同桌又缺了一天課。中午,他迫不及待給祁衍打了個電話。
彼時,祁衍正在吃飯。
他的食譜和自家的二狗子不一樣,估計是吃了好幾天的流食,饞了,它開始垂涎自己的午飯,黏糊地蹲在自己旁邊,大腦袋擱在他腿上,如餓狼一樣盯著他的筷子。腦袋隨著筷子移動,張著嘴巴試探地往前伸,試圖趁他不注意偷點什麼,眼見筷子從他眼前掠過,餘夏快速伸出爪子,想把筷子的方向調轉向自己。
祁衍有所防備,無情地把它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裡,把那塊它覬覦的孜然小排送到了自己口中。
餘夏在他懷裡亂扭,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聽到手機鈴聲,他迫不及待掙脫祁衍,叼來手機,希望他能看在自己這麼殷勤的份上,賞口吃的。
祁衍不為所動,怕它趁自己接電話的時候偷吃,硬是手腳並用,把它固定住。
陶擇擰著眉毛,問他什麼時候來上學。祁衍已經缺了好幾天的課了,不僅如此,班上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談致遠三人居然退學了!還是他們的父母親自來學校辦理的手續。
班級學生嘩然,都不知道前因後果,老師也說的含糊其辭,但陶擇總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情和祁衍脫不了關係。
祁衍垂著眸子擼著狗,三言兩語打發了陶擇。
祁衍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上一輩子的恩怨早就了了,這一世很多事情已經偏離原本軌道,他想換種活法,不想和過去糾纏不清,可這三人三番兩次的招數讓他失去了耐心,愛寵的受傷就是一把火,讓他的怒火燃了起來。
……
談致遠三人被父母強製退學,心中還很不服氣,談致遠的父親更是直接給了他一巴掌。談致遠捂著臉,不敢置信,“爸,你打我?”
談致遠的父親怒不可遏,“我有沒有再三警告你,彆去招惹你那個同學,你為什麼不聽?!”
“他媽不就是嫁了個有錢人嗎?梁家也不是那麼一手遮天,爸你那麼怕梁家乾什麼?我們家不比他梁家差,更何況,祁衍他不過就是個繼子,繼子!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梁家難道還會專門為了他和我們過不去,和錢過不去嗎?!”
“你……”談父怒道:“你懂什麼?!”
如果隻是梁家還好,可那人就不是他們能惹的,偏偏自己兒子不知死活,竟然敢招惹他,可談父不能多說。
他心累道:“我這段時間忙工作,對你疏於管教,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被你媽給慣得!我會聯係你舅舅,把你送到他那去,然後在那裡找個學校轉進去。”
談父失望的眼神落在談致遠身上,不啻於狠狠抽了他一個巴掌,他頭腦一熱,冷笑出聲:“是啊,現在又變成我媽的不是了,在你心裡,我和我媽比不上你那個小兒子和情人吧!”
談致遠石破天驚地捅破了談父的秘密,正好談致遠的母親剛回來,聽個正著,談家一時翻了天。
談致遠看著本來一團和氣幸福美滿的家庭變得烏煙瘴氣,眼神逐漸變得陰狠。
都是因為祁衍,如果不是他,他還好好呆在學校裡,在外,仍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在家裡,仍舊父慈子孝,維持表麵平靜的假象。
可因為祁衍,這假象被打破了。
孫岩和施紹在家裡也被父母訓斥了一頓,怕他們出去闖禍,把他們關在家裡整整半個月,並且聯係了其他學校。
接到談致遠的電話,兩人不約而同找了個借口從家裡溜了出來。兩人看到談致遠的時候還嚇了一跳,談致遠麵色難看,氣質陰沉,和以前大不一樣。
他倆麵麵相覷,出口詢問。
家醜不可外揚,談致遠當然沒有告訴他們兩人實話,隻說了轉校的事情。
聽到談致遠要去的學校,兩人不禁驚呼,“這麼遠?”
他們的學校也已經定了,家裡托關係進了同市名次僅次於浩海中學的學校。兩相比較,談致遠相當於被他家裡人發配了。
他們都是一些嬌生慣養的孩子,雖說談致遠住在他親舅舅家,可總歸是寄人籬下,又隔著千山萬水,還是個小地方,想不明白談致遠的父親怎麼忍心。
而且……
“現在離過年也沒多久了,聽你的口吻,你爸難道打算過年也不讓你回來?”
談致遠冷笑,他爸現在是巴不得他永遠不要回來了。
幾人抱怨了一陣,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祁衍。教訓不成反遭教訓,稀裡糊塗地就被家長勒令退學。本來他們還打算借以祁衍害他們摔落坑裡一事發作一番,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落得個這種下場。
談致遠等的就是他們的不忿,勾勾手指讓他們附耳過來,等他把計劃說出來的時候,孫岩和施紹都被談致遠話裡濃濃的惡意驚到了。
施紹皺眉道:“這是在犯罪,致遠,而且我們的恩怨遠遠沒有要用這種方式來償還的地步,我爸也再三囑咐我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從沒見他這麼嚴肅過,聽他的意思,祁衍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做了,這攤子要如何收拾。”
孫岩點頭。
談致遠陰沉地看著他們,“你們怕了?”
施紹說:“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我們也一樣,可這事,要找一個穩妥的方法,不然得不償失。我看祁衍不是很看重他那條狗嗎?不如就從這裡入手,他越是喜歡那條狗,那狗出事了,對他來說才越痛不欲生。最重要的是,一條狗值什麼?死了也就死了,意外那麼多,誰能想到有人專門對付一條狗,就算查到了,賠幾個錢不就得了,總不能讓人拿命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