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自己現在用的是俞揚的身體,貿然和祁衍說自己就是十年前他養的那條二哈他不信不說,就目前而言,怎麼能再次接觸他才是重中之重。
隻要見了祁衍,一切都好說。
祁衍的偏愛和念念不忘重新燃起了餘夏的不作不死之魂,他甚至凉凉地想,祁衍,你的小作精(劃掉)小祖宗上線了!
恃寵而驕的餘夏膨脹的不像話,心說,如果你認不出我,大不了我把咱們的過去重新讓你再經曆一遍!
在套寵物醫生話的時候,餘夏知道了祁衍每月的十五號都會獨自去救濟站,因為太過低調,除了寵物醫生本人,誰也不知道他就是fire的老總。
餘夏看了下日期,就在後天。
當天,餘夏精心打扮了一番,人模狗樣的不像話,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俞洲叫住,“這麼早出去乾嘛?打扮的和花蝴蝶一樣,等會兒跟我去公司。”
餘夏欠欠兒的回道:“抱金主大腿去!”
“什麼?”俞洲沒聽清。
“你彆管。”餘夏嘟嘟囔囔走了。
餘夏堵在祁衍要走的路上,給人打電話,“都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端斬釘截鐵道:“老板,你放心,我們都是老手,保證沒有任何破綻。”
餘夏眯著眼睛道:“我再說一遍,不許傷到他,懂了嗎?”
“那對您呢?”
餘夏狠聲道:“不用留情。”
我狠起來連自己都坑!餘夏砸拳。
掛了電話後,餘夏就抱著手臂倚在牆上。
祁衍果然出現了,穿著一身休閒裝,餘夏立馬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道身影,熱切而貪婪,心緒澎湃,末了有點想笑,也是想到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祁衍走在路上,身邊突然停了一輛車,車裡下來了幾個人,麵色不善,各個身強體壯,將他圍在中間。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幾乎沒有行人,其中一個人出聲,聲音有點嘶啞,仿佛聲帶損壞了,向一個漏風的破風箱,“祁總,我們老板有請。”
祁衍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一條長疤,仿佛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他的左耳下方到右鎖骨的位置。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眸子,從這男人剛才的話中,祁衍可以認定,他們是專門衝他而來,他的腦中思緒飛轉,猜測他們的背後之人。
男人看到他細微的動作,道:“祁總,勸你不用妄動。”男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同伴收起他的手機。
餘夏看著,突然放下了胳膊,眉頭狠狠皺起,不對勁……
這不是他找的人!
這些人招數狠辣,利索乾脆,是奔著速戰速決的路子去的,而且……餘夏可再三囑咐過不能傷害到祁衍一絲一毫,可這些人,明顯不管不顧。餘夏眼睛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如果不是他找的人,那最有可能就是祁衍之前得罪過的人!
操!餘夏罵了一聲,居然敢動我的人!
他媽的還破壞我好不容易營造的相遇場景!
餘夏像夾裹著火的炮-彈,怒氣衝衝闖入了戰局。
誰都沒想過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衝進了包圍圈,像一頭護食炸毛的野獸,把他們的目標人物攔在身後,凶狠地盯著他們,臉色發青。
餘夏:“老實待在我後麵。”
祁衍猝不及防被扯了個踉蹌,愣了一下,看著堵在他前麵,囂張地以鋼管指著一群人的男人。
這人有點眼熟,祁衍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他了。
餘夏像一頭被惹怒了的狼崽,亮起了利齒,嗜血而凶殘,下手簡直可以用毒辣來形容,不要命一樣,讓人發怵。
對麵的人身經百戰,餘夏也不遑多讓,他仿佛不知疲倦不怕疼,出手還特彆刁鑽,專門挑下三路和人身體最薄弱的地方,通常一棍子下去,就讓人跪在地上半晌起不來。
本來一個祁衍就讓他們頭疼,結果又來了一個更狠的!
祁衍矮身躲過帶著風的一拳,然後一個橫掃踢到對方的腰眼,轉頭正好看到餘夏一腳踹對方襠上,手指顫了顫,眼神也隨著那人痛苦的表情而變化。
這一斷子絕孫腳絕對會在那人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影響。
祁衍這一分神,沒有留意到身後的人的動靜,餘夏目眥欲裂,大吼道:“小心——”
祁衍神情一凜,剛要回頭,就被人撲了個滿懷,旋即頭被按到一個胸膛,聽到了一聲悶哼。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祁衍感覺天地在旋轉,耳朵鼓噪,有人在大鼓上有節奏的敲打,震耳欲聾。
等聲音消減後,按住自己的人的身子變鬆,滑了下去,祁衍將那偷襲的人一腳踹飛。
遠處傳來警笛聲,那是餘夏之前報的警,聽到這聲音,他心中一鬆,劇痛傳來,昏了過去。
醫院。
祁衍望著病床上的餘夏,眼中情緒看不分明,他聽著身邊的人的報告。
林立說:“老板,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和病床上的男人無關,是豐捷做的手腳……”豐捷,一直和他們作對的公司,背後的老板和他們老板一直不對付,兩家公司明刀暗箭,都給對方使了不少絆子。
“猜出來了。”祁衍打斷他的話,“講其他的。”
林立將查到的信息告訴他,“俞揚,通洲公司老板俞洲的弟弟,前不久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兩個多月前和朋友飆車,出了車禍陷入昏迷,病危通知書下了兩次,最後奇跡般轉危為安,恢複良好,目前在通洲做個基層小職員。他們公司多次和我們公司搭線,希望能和我們合作,但我們公司的專業人員評估過他們公司,不太看好,拒絕了。前幾天,俞洲帶著他去過雲酊酒會,也就是那時,他和您見過一麵。”想到當時的情況,林立還有點尷尬,說的時候還觀察了下祁衍的表情。
祁衍聽到車禍二字時,眼神閃了一閃,等聽完林立的話,他沉默半晌。林立說是巧合,祁衍卻不相信,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這人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那眼神仿佛認識了自己很久;第二次再見,那麼湊巧的救了自己。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世界那麼大,得是有多麼巧合才能正好碰上。
祁衍開口道:“其他的呢?”
“下午”林立說:“老板,給我一個下午,我把他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資料都給您。”
病床上的人轉醒,餘夏後頸生疼,疲憊地睜開眼睛,理智回籠後,突然想起來,對了!祁衍呢!
他一急,就要起來,掙紮中碰到了針頭,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林立趕緊上前,“俞先生,您彆亂動。”
餘夏這才看到病房內還有人,看到祁衍也等在一邊,他的眼睛一亮,習慣使然的想要撲向他。
祁衍心中一動,說不出來的怪異滋味讓他有些失神,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他那雙眼睛,祁衍總會心悸不已。
他把自己的情緒藏得滴水不漏,說著信手拈來的場麵話,“多謝你出手相助,醫藥費已經付過了,你的家人很快就會過來,另外,如果後續身體有什麼問題我都會負責,他是我的助理,你找他就行。”
祁衍看了看林立,林立立馬對餘夏說:“俞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
餘夏:“……”
誰他媽要你的負責!
餘夏橫了一眼祁衍,表情很是扭曲,想當初,從來不假他人之手恨不能事事親為照顧他的祁衍,現在竟然要把他丟給彆人!
果然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如果不是知道祁衍一直沒忘記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善解人意,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是人的模樣,餘夏發誓,他肯定狠狠地把祁衍踩腳底下!
林立還以為餘夏是不滿老板的態度,於是端起斯文敗類的笑容,衣冠楚楚地替老板善後。
不過他說的話餘夏當成了耳旁風,沒有聽進去,隻是直勾勾得盯著因為自己的一瞪而垂眸沉思的祁衍。
大概是覺得此時氛圍格外怪異,祁衍衝著病床上的人點點頭,居然轉身離開!
祁衍就這麼走了??!
餘夏要被氣笑了,舔了舔後牙槽。
林立看著他麵目猙獰,默默地拿了一個蘋果,和氣道:“俞先生要不要吃個水果?”
餘夏笑出了聲,搖搖頭,看著快走到的病房門口的背影……
“祁衍,”餘夏叫住了他,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買的粉紅小豬大軍幫我保管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