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祁衍的祁,祁衍的火火……(2 / 2)

“……”

隨著餘夏說出的那些他們相處過的細節,祁衍的身軀逐漸顫抖了起來,眼睛也逐漸亮了起來。

餘夏的聲音低了下去,輕輕環住了他,“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我很努力地在回來了……”說完有點委屈,“我一回來之後就回家找你,可是聽鄰居說,你已經搬走很久了……”

祁衍眼珠動了動,側頭看著脖頸處的餘夏的後腦勺,怔然,他的火火……真的回來了?

兩人誰也沒覺得此刻有什麼不對勁,直到門被打開,俞連中和俞洲的身影出現在病床,看到床上兩人的姿勢,俞連中立馬倒抽了一口冷氣,渾身直哆嗦,大吼道:“你們在乾什麼?!”

俞洲看著那不堪入目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是喊兩人分開,還是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禮勿視的好。

接到電話,說自己的弟弟俞揚被人打進了醫院,俞洲眼前就一陣發黑。

他就知道,知道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是個闖禍精,早知道就不該放他出去!

公司的事情攪的他頭昏腦漲,還要分出精力去給到處惹事的弟弟擦屁股,俞洲恨不得拿條鏈子把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給拴在屋子裡不再讓他去禍亂人間!

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領,俞洲把他薅了下去,等看到他身下的人是誰時,俞洲立馬變成了結巴,“祁……祁祁祁……祁總?!”

俞連中還怒氣衝衝的破口大罵,無外乎說自己兒子敗壞門風,丟人現眼,等看出躺在他兒子身下的人居然是個男人又痛斥兒子長這麼大什麼都沒學會,富二代中的那些臭毛病竟然學了個十成十,不學無術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學會玩兒男人,老子打死你這個不孝子!然而巴掌還沒打到兒子身上,俞連中看到底下的人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對上那雙眼,老頭兒罵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打了一個嗝兒——嚇得。

他他他……他媽的誰來告訴他,他看到的都是假的,他口中被玩兒的男人,居然是fire的老總……

林立進來後,就看到這麼詭異的一麵。一向是老板手底下最得力的屬下的林立表示,他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就隻接了一個工作電話而已……

為什麼俞家父子倆表情像吃了屎一樣的複雜……

自家的老板又恢複了那副死樣子,林立垂眸片刻,暗中琢磨現下是個什麼情況,再抬起頭時,又一臉笑麵虎的模樣,熱情的迎上了俞家父子。

俞家一老一少聽到幺兒又進了醫院就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哪裡來得及了解什麼前因後果,此時經過林立的解釋,才搞清楚狀況,但是臉色還是像吞了蒼蠅一般難看,又不好發作。

救人是好事,但剛才他兒子為什麼騎在彆人身上……

這是俞連中想的。因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兒子在占彆人便宜,此時又不是談這個問題的好時機,他隻好把話吞了下去,麵對林立的笑臉也賠著笑,是啊是啊,唉,應該的應該的,見義勇為……

這就是弟弟說的讓fire老板主動找他們的好辦法?挾恩圖報?這麼說小揚為了公司可真能豁得出去啊,不過真的不是適得其反嗎?

這是俞洲心裡想的,他臉上端著得體的笑容,機械地點頭,哪裡哪裡,唉,彆這樣說,我弟弟他從小就熱心腸……

場麵再度陷入尷尬。

俞連中一抹老臉,對方神色仍舊自如,一點兒也看不出臉部抽搐的跡象,他卻已經撐不住了,都是些什麼事呀!拎著兒子回家去!

祁衍眼神一閃,往前走了一步,在他們詫異的眼神中的止步,鎮定的頷首,然後讓到一邊。外人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什麼變化,隻有他自己知道,身後緊握的拳頭已經爆出青筋。

餘夏身有束縛,隻好不情不願跟著俞家父子離開,其實他更想留下來,但也知道今天祁衍受到的衝擊很大,需要時間緩緩,不好逼迫太過,餘夏按捺住自己,給了對方時間。

走之前還有幽怨的小眼神望著他,那一眼讓祁衍渾身一顫,太像了!

大概認定了這人就是自己的祁火火,對方的一舉一動,祁衍都忍不住和之前的火火相比,然而不管是神態還是感覺,簡直和它一模一樣,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不是他的幻覺!

他強忍著心中升騰的瘋狂的念頭,忍著要一把搶過那與自己擦肩而過還比劃電話聯係的某個人,閉了閉眼。

等人走了之後,病房裡空了下來,看著表情冷凝,目光森然的老板,林立猶豫著要怎麼開口,“老板……”

“林立。”祁衍突然說:“我要俞揚的全部資料,中午之前交給我。”

林立凜然,“是。”

林立工作能力超強,很快,俞揚的資料就被呈到祁衍的桌前,他翻開文件,上麵記錄著俞揚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出國,回國,車禍,出院,直到在資料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區名字,手指仿佛被燙到一樣,猛地一顫。

這是……

調出了許久不曾打開的監控,他的眼睛有些發直。火火剛離開的那幾年,祁衍一直無法接受,總覺得它隻是頑皮跑出去玩了,很快就能回來,每天晚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神經質的翻著門口的監控錄像,希望有一天它的身影能出現在畫麵上,雖然自己親手埋了它的屍體,祁衍也這麼抱有著奢望,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後來,他就再也沒有打開過,自欺欺人,不想親手把這份無望的希望破壞掉。

此刻,祁衍坐在電腦麵前,感覺自己呼吸有點艱難,直直的看著屏幕,心說,我是想要求證什麼?

如果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他抬起眼皮,目光凶狠,像一頭殘獰的猛獸,氣勢逼人,所有妄圖打著火火名義接近自己的人都罪該萬死!

可心裡有個聲音在悄悄告訴自己,那是真的!除了當事人,又有誰能知道你們相處的細節呢?

祁衍從未在彆人麵前說過它,說過它對自己有多好,怎麼好。他和彆的人不一樣,彆人有了寶貝,捂著不讓全世界的人知道,又暗戳戳的隱秘炫耀,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祁衍像個藏糧食的鬆鼠,把自己的寶貝捂的嚴嚴實實,寶貝的好處隻有自己知道,那是獨屬於自己的寶藏。

畫麵中,他前後兩輩子加起來住了有三十多年的家門口,一個人豎在那裡,他沒有注意到後來入鏡的一大一小,目光緊緊跟著那人,看著他熟稔地跑到藏鑰匙的地方,看著他打開房門。畫麵切到室內,那人閒庭信步在屋內轉,自然地仿佛在這裡生活過很久。他撫摸過牆角光禿禿的聖誕樹,從角落裡扒拉出模樣可笑的慘叫雞,頗為懷念的把玩了一會兒。

祁衍曾經嫌這個聲音太吵,總是偷偷摸摸把它藏起來不讓某條狗發現,可最後無一例外被翻了出來……

然後那人目標明確地打開臥室……

後麵的祁衍再也看不下去了,一直挺直的背脊有點彎曲,手臂支在書桌上,右手覆蓋住眼睛,喉嚨滑動。

他的寶貝……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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