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單方麵定義為“螻蟻”的宗衍現在感覺自己宛如奧特曼附體。
他正在和廷達羅斯之主展開殊死搏鬥,每一次撞擊都能看到空中簌簌下落的墨藍色液體。它們滲透進雲中君製造出來的雲霧裡,無法突破神明製造的封鎖線,隻能在半空中瘋狂地跳來跳去,宛如千百萬隻帶電粒子。
那些落入地上的廷達羅斯獵犬更加恐怖,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造成了數百位調查員的傷亡。
這些調查員們不分高低貴賤,全部都是一擊斃命,喉管被咬開,露出內裡斑駁的血肉肌理。
徐福掏出了自己很久沒有動用的拂塵,他輕輕一揮,千萬條白須便延展拉長,死死將獵犬們裹在裡麵。
在幾位駐紮密大的長生者裡,徐福已經算是戰鬥力靠前的那個。像帕拉塞爾蘇斯和尼古拉斯·弗拉梅爾,這兩人都屬於文職人員,也就徐福還能上場打打。
但是他到底是道家的,道家的專職是捉鬼,不是打異種。
其中又以龍組的傷亡最為慘重。
原本龍組的成員就是按照布置分布在江州各個位置,每個區域都有隨時準備待命的龍組成員,剛剛最先聽到命令前往杜家口的也是龍組的隊員。
因為這次的行動早早的就有了預示,龍組一共十支隊伍,有五支都回了國。
“啊啊啊啊啊——”一位調查員痛苦的被獵犬咬住。
“李武!”
賀遠近乎於目眥欲裂,他一拳打到地上,拳頭捏的吱吱作響。
他是七隊的副官,這一次因為作為隊長的司彥要在直升飛機上隨時待命,所以他就承擔了戰時臨時隊長的職責。
好巧不巧的是,賀遠所駐紮的區域裡杜家口不是很遠,所以剛開始杜家口出現異動的時候,七隊有不少成員都看見了那一幕,甚至就連賀遠也差一點就殞命在此。
“彆回頭——彆”
那位名叫李武的調查員痛呼一聲,血液混雜著汗水滾落到地上,隻不過是片刻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賀遠的身邊幾乎跟著所有的七隊成員,所有人都緊閉雙眼,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閉上眼睛就意味著剝奪了視覺,大家都知道廷達羅斯獵犬是一種怎樣恐怖的存在,所以在這樣的黑暗中,恐懼才被無限的放大。
至於那些已經看到了獵犬的隊員們,這漫長的等待無異於就是一段等死的過程。
沒有人會喜歡死亡,更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無可反抗的死亡。
“滾給我滾開啊啊啊啊!”
有一個之前已經看到了那一幕的調查員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青筋畢露,手裡拿著噴射出金紅色火焰的煉金武器,瘋狂朝著空中的廷達羅斯獵犬開火。
普通的物理攻擊對這種生物壓根沒有任何用處,就算是能夠對異種造成打擊的煉金武器也同樣。
剛剛還踩在李武身上撕咬的獵犬竟然還能在這煉金火焰中砸吧砸吧嘴,朝著調查員露出它們凶惡可怖的獠牙,仿佛在戲弄獵物一般。
下一秒,一旁的路燈忽然彎曲扭折,內裡的金屬被重組,在空中化為一個圓形的巨球。
這巨球直接將幾隻來不及逃離的廷達羅斯獵犬攏在其中,死死的關住。
隻要是小於一百二十度的角,廷達羅斯獵犬都能夠輕而易舉的通過角度逃脫;同時,它們也是近乎不死的。
——但如果是圓球,它們就得乖乖被鎖在裡麵了。
“全部都給老子起來!我們堂堂龍組的兵,就算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伴隨著一聲炸響,身穿龍組特殊作戰服的男人穩穩的踩著風降落,他的眼睛隱藏在防風鏡的背後,如同一隻鷹隼。
“睜開你們的眼睛!我們是軍人!我們要死在普通人之前,死在戰場上,在這片土地上流乾自己最後一滴血!”
沒錯,他們是軍人。
軍人的職責是什麼,保家衛國,為人民而戰。
麵對這樣可怖的異種,如果身懷異能的覺醒者都不能解決,那就更遑論普通人了。
“隊長!!”
賀遠深吸一口氣,他大吼一聲,率先睜開了眼睛:“沒錯!我們一隊全是六級和輔相的精英,密大基本都是研究生畢業,還能奈何它們不成!”
一位君主級加入戰場無疑是振奮人心的。
司彥握緊拳頭,再次調動更多的金屬,將一頭意欲撲向他的獵犬鎖住。
流淌的藍黑色膿液滴在他的手臂上,司彥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全神貫注的操控著金屬。
他的專長其實是雷電,但是在這個危急時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後退。
在這一刻間,司彥抽空看了一眼空中將那一大團將墨藍色包裹住的藍金色氣旋。
看氣旋上出現的劇烈波動就知道內裡的戰鬥到底有多麼激烈,好幾次旁邊的雲霧都開始稀薄了,但是又有無數雲霧被憑空造出,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架勢湧了進去,填補著那個可能的缺口。
到底是誰——在保護著這座城市呢?
“報告總部,龍組七隊請求出戰,我們不是戰場的逃兵。”司彥按了按耳麥,一槍將一隻獵犬嘣了出去,因為知道子彈沒有用,所以子彈在穿落地前也加入了金屬球的範圍。
總指揮部內如今已經一片死寂。
司勳分辨出了自己兒子的聲音,白發蒼蒼的老人默不作聲的收緊了拳頭,閉了閉眼:“同意出戰。”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道命令意味著什麼,即使是君主級,麵對廷達羅斯獵犬也頂多做到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