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緩緩將自己的掌心翻轉過來, 做了一個托舉的動作。
刹那間, 那些光輝都如同紛紛揚揚的金塵一般從天空之中散落而下,從遠處而來的陽光撕裂的厚重的黑雲,像是剛剛被紮漏的篩子一般投射進來,將光芒灑遍被陰雲籠罩的紐約。
“紐約......出太陽了?”
遠遠的有人抬起頭去, 朦朧間看到遠處一直被黑夜籠罩的地界終於放了晴。
千萬道細小的光柱從天而降, 慢慢擴大,以一種溫柔又絕對殘忍的方式,將地麵上匍匐爬行的食屍鬼全部撕裂。
紐約有不少正在執行任務的調查員,他們有的忙著轉移流浪漢, 有的手裡抱著被遺棄的貓狗, 小心翼翼的蹲在牆角, 用身體攔住食屍鬼的進攻。可在光芒刺破雲層的刹那, 沒有人舍得挪開視線。
所有人都看著那道被光柱衝起的深坑缺口, 看著天空墜落而下的金色陽光, 宛如神跡, 內心充斥著難以言表的震撼。
還在街區之間跨越的龍組成員立馬從高樓大廈上下來,回歸到空無一物的街道。
司彥控製住自己的身軀,直接衝向了地麵。
“宗衍呢?”
他穩穩的落地,一開口就找到了在場唯一一個中國人王可鳴。
“額......”
王可鳴嚇了一跳,他當然是認得司彥的。
第九君主在第十君主登基之前風頭都盛的很,可惜在第十君主橫空出世後,這個風頭就被搶走了。
再說了,光華夏就有三位君主級, 所有就讀密大的中國學生都腰杆挺直,與有榮焉,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隻是現在宗衍去乾的事情不太好說,而且王可鳴還是宗衍的兄弟,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兄弟的去處。
暑假在倫敦的時候,三個人就達成了協議。宗衍似乎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能力,比覺醒能力更強。當初守夜人的能力也是為了救王可鳴和愛德華才暴露的,王可鳴後來在密大任何一堂課裡都沒有學到類似的能力,他還在內心擔憂宗衍如果暴露能力會不會和電影裡麵一樣被抓進實驗室裡,現在當然不可能說了。
不過王可鳴真的不擅長扯謊,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大佬級角色麵前。
“他......他當時和阿納斯塔西婭導師一樣衝進了喪屍潮裡。”
王可鳴吞吞吐吐的,司彥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於是第九君主也不再追問,他掩藏在護目鏡下的眼睛銳利地看了一眼王可鳴,轉頭就走。
“老大,怎麼樣?!”
賀遠緊跟在背後,姍姍來遲。
“做好戰鬥準備,我們去深坑看看。”
司彥乾脆利落的下達了命令。他的指尖跳動著閃耀的電弧,朝著街上那些殘留著的,還在四處逃竄的食屍鬼躍去。
他們本來就是從十字路口附近趕到王可鳴這邊,現在又要趕回去。不過好在夜空已經散去,白晝緩緩降臨,視野開始開闊。
如今街道上空空蕩蕩,放眼看過去一個人也沒有,卻偏偏忽然有了異動,宗衍也不見人影。
這時候不見人影能夠去乾嘛?答案顯而易見。
小君主什麼都好,他們也知道每一個調查員遲早也要麵對窮凶極惡的異種。
但是他到底還沒有成年,不僅僅在密大,在整個神秘界的覺醒者裡,恐怕宗衍都是最年輕的那幾個。
況且,他還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
沒有人會希望善良的好孩子遭遇危險。
賀遠歎了一口氣,努力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焦急,從身後抽出雙刀,同樣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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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從空中落下,摧枯拉朽般墜落,將整個地界籠罩進去。
明明如此浩大的聲勢,將黑霧驅散,撕裂食屍鬼的身軀,太陽神的眉心卻依然高高擰起。
無他,因為等到光柱散去後,祭壇依然好端端矗立在深坑的底部。
一旁的食屍鬼祭司手中法杖高舉,那些本來撲向宗衍的黑霧便紛紛回歸祭壇表麵,牢牢占據著祭壇。
這並不是一件難事,畢竟食屍鬼的召喚活動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遠比神秘界想象的還要久。
那些數以千計的人頭裡,有無數都是不知不覺消失在紐約的流浪漢。
連環殺手就最喜歡對底層人類下手,例如流浪漢,例如妓/女。這些底層人們權勢不夠,能夠混到最底層就說明他們的社會能力也很有限。這樣的人對於社會的作用來說微乎其微,失蹤了那麼一兩個,在沒有人報案的情況下,紐約的警方也不會專門為了這些人而專門出警,給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食屍鬼本來就不是愚蠢的物種,相反,它們很聰明。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它們甚至和一些信仰其他教派的邪/教徒和魔女聯係上,為的就是籌備召喚邪神的必需品。
幾千個人頭,它們收集得足夠久了。
它們一邊收集一邊建造祭壇,在紐約深不見底的地下開始了祭祀活動。等到它們已經快要朝著成功的目標接近時,黑霧才會出現,最終才會將整個紐約包裹起來,從而暴露它們的謀劃。
不過也無所謂了,祭祀還差不到一百個人頭,食屍鬼們在城市裡大開殺戒,最後成功湊齊祭品。而今天,就是它們召喚的尾聲。
在這些祭品打通了空間通道,連接上那位偉大精神的刹那起,就再也不可能被切斷了。
很顯然,宗衍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天空中投射下來的光線逐漸消失,在那恐怖陽光撕裂下尚存的食屍鬼們從地下宮殿的深處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紛紛匍匐在地。
腳踩日輪,周身環繞金光的太陽神抬起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