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睜開了眼睛,又被那璀璨的億萬光輝逼退,淚水反射性控製不住地淌出,在臉頰上蜿蜒流淌。
“隻要你願意,時空之主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請求。”
邪神冰冷的手指撫摸上了他的眼角,似是憐愛般緩緩在眼尾逡巡,從凹陷的眼窩滑到眼瞼上,將那些滲出來的淚水擦走,就像在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一件藝術品。
宗衍狐疑無比,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是猶格真的想乾什麼,也不至於在這裡和他多廢話,這麼想下來,倒是內心安定了不少。
“哦!偉大的時間與空間之主,感謝您的慷慨和無私,您的光輝就像太陽一般鋪灑著大地,給我久經乾涸的絕望的心帶來慰藉和溫暖。”
宗衍乾巴巴的學著邪/教徒那樣吹了兩句,這才依舊忐忑不安地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猶格笑得高深莫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宗衍就感到身體裡傳來了那種熟悉的拉扯感。
“我要走了。”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宗衍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本來已經給自己做了足夠多的心理建設和準備,為的就是想要接受這個新的邪神身份。
畢竟他還能有什麼不滿足呢?彆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他好歹還能換個身份活下去。
能活下去就夠了,就當做自己轉世投胎的時候沒有喝孟婆湯,怎麼說能夠撿到小命一條多好啊。
可,還是會難過啊。就算邪神的力量那麼強大,生命那麼悠久,長得還好看,宗衍也還是更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如果想做邪神的話,他完全可以不用冒著風險再一次使用占星師的卡片,而是好好在三億五千萬年前當他的拉萊耶國王,吃好睡好長生不老。
可惜這是個無法更改的事實。
結果就在宗衍打算接受命運製裁的時候,猶格·索托斯卻說祂能夠讓宗衍回到現代。
當然,這句話本身宗衍是不會懷疑的,對方可是時間空間的主人,想要解決他的問題簡直在再簡單不過。
隻是沒有動機啊,難不成就解釋為邪神忽然一下心情很好所以大發慈悲做慈善了?
這一次,並非是無法睜眼的黑暗,而是靈魂被拉扯的黑暗再次吞沒宗衍。
也許是經曆了兩次跨越時間軸的旅行,本次宗衍適應程度越發良好,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
等到宗衍再一次能夠活動自己的身體時,他抬頭一看,漫天的星辰依舊還照耀在頂部。
低頭,他身上那一襲深灰色和金紋交叉相錯的長袍正垂落而下,和他那一頭墨綠色的長發糾結在一起。
熟悉而龐大的冰冷力量在宗衍四肢百骸內肆意流淌著,像是舒展開了它們的觸角,觸探到每一個角落。
這是和占星師,或者是人類截然不同的邪神之力。
他回來了,再一次回到了三億五千萬年前。
就好像剛剛他使用了占星師人設卡後,短暫的去往時間與空間之外的短期旅途像夢一般。
啊他好像又忘了問猶格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在祂本體裡。
宗衍愣愣的站在原地,忽然歎了一口氣。
並不是他不相信邪神的話,而是當勇者自己也變成了惡龍之後,就會對相同惡龍的存在陡然複雜。
例如宗衍在某種程度上理解了邪神看待螻蟻的世界觀。
“也不知道猶格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能夠回去的話,果然還是更想當人類啊。”
墨綠色長發的少年邪神伸出手去,在指尖上附著一點磅礴的力量,朝著麵前的空間一劃。
空間立刻在邪神的力量下被割裂出了一個洞,外麵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和碧藍海洋。
宗衍赤著腳,踩在虛空中慢慢走了出來。
拉萊耶和卡爾克薩的戰爭結束了嗎?贏的是哈斯塔還是克蘇魯?他出去又會看到誰呢?
然後,他看到了。
身穿風衣的灰發邪神正漂浮在裂縫的外麵,臉上帶著祂那副最常見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走吧,我們回去。”
門之主朝著他伸出手來,浩瀚玄秘的時間軸忽然從虛空之中遁出,化作萬千流光鋪陳在他們的腳下。
宗衍腳下這段時間軸的儘頭,正好終結在了猶格·索托斯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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