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2 / 2)

永治帝是一位勤奮的帝王,同時,亦是一位明君。

在後世的青史之上,自然給了這位一個太宗的廟號。從這也可以看出來,這一位是大大能人。

宋福生的策文被圈出來,哪怕不是上上等,還是進獻到永治帝的麵前。

這算是在皇帝跟前露了一把小臉。

宋福生的策略合乎永治帝的心意。哪怕這文章的火候欠了一點。宋福生哪怕是一個作弊的,那文章要說多好?

多次打稿,到底還算得上等。可要說多出眾?離著上上等又有差距。便是如此呢。永治帝為了自己的心思,還是給圈了一個名。

麵聖。

這是殿試之後,最最要緊的。

也這一回,永治帝瞧了諸位今科的進士們。然後,永治帝問了圈出的前十名的進士們,一人尋問一回。

宋福生就打這兒,那才在永治帝跟前真正的露了臉。

永治帝瞧了諸進士。最後,在圈了諸位學子的名次時,宋福生得了一個榜眼的名次。

宋福生是南榜進士。

南北榜,那是分開取士。今朝取士,北榜得兩位進士及第。狀元郎以及探花郎。宋福生這一位南榜進士,那是前三甲裡,唯一的南榜進士及第。

進士及第,榜眼出身。

這自然是有恩典,這正緊的正七品官身就到手。永治帝還專門尋問前三甲。狀元郎最幸運,這一位未婚,還是高門子弟。

永治帝一笑,爾後,為這一位狀元郎指婚。賜下婚約的對象乃是永治帝的侄女,永治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福王的嫡長女惠安郡主。

這等姻緣,一時間讓在場的進士們都是羨慕的緊。

要知道做駙馬,在朝廷的潛規距裡,那就是清貴官員得做。想入閣拜相?那不必多想了。畢竟,與其說是娶公主,不如說是尚公主。

可娶郡主則不同。

娶了郡主,那不光得了王府的助力,還不會有尚公主的種種麻煩。這真真是羨慕太多的人。

狀元郎的容貌出眾,又是北地大家族出身。最最頂頂要緊的,宋福生可是知道的這一位的出身,還是堂堂國公府的世子爺。

這一位徐國公府的國公爺可是永治帝的心腹。是新朝的國公。在洪福帝時,隻是一個世襲的伯爺。

這國公的爵位,可是從龍永治帝才得來的。瞧瞧,這是新朝新貴與皇家的聯姻。這怕是皇家想示恩給新勳貴們。

狀元郎謝恩。

這一門婚事,徐國公府也是巴巴盼著的。

榜眼這兒,宋福生一見著皇帝,那是跪得利落。永治帝身上的帝王威嚴,還是讓宋福生不敢直視的。

對於一位明君,宋福生隻有臣服的份兒。因為,永治帝那也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擱洪福帝那時候,永治帝也是在北疆多立功勞,那是戰場上多立功勳。

要論治理,那在晉地,永治帝當初也有藩地,更是治理的謹謹有條。當地百姓多是稱讚。

這等明君麵前,宋福生很是老實本份。他就想當官,想一個安穩。

在皇帝跟前,宋福生自然是稱謝聖恩。

“你是天子門生,朕賜你進士及第,亦是你的學問做的不錯。”永治帝誇了宋福生。實是那策略入他心。永治帝在北疆多年,他是了解北疆。邊疆的日子苦啊。

可朝廷為了邊地的安穩,那花銷也是靡費。

若得北地邊疆的安穩,便是百年大計又何妨?

“朕若有賞,你有何求?”永治帝試探的問一句。他想看看,這一位是什麼性子。可永治帝不知道的是宋福生就是一個鹹魚。如今的宋福生那是萬事都皆已經如願。至少,這一段目標已經達成。

往後宋福生就是想躺著看看,看看廣善伯府如何自己做死。看這等富貴人家,那是起高樓,那是宴賓客,那是樓榻了。

“臣有一願,若得皇上恩準,臣感激涕零,臣叩謝隆恩。”宋福生跪得老實,說道:“臣家中有曾祖母尚在世,有過逝祖母、母親,還有育有子女的發妻。臣想為長輩請敕封,為發妻請敕封。”

“唯此一願,再不敢作妄想。”宋福生磕了頭。

這是真正的想法。

在朝廷上,不是說做了官,官員的女眷就一定能得到敕封的。至於誥封?宋福生如今的官位可不夠。

宋福生也知道的,他一個新官。那是老實本份乾活才是正緊的。

可封妻蔭子,那是腦海裡最深深的期盼。他重生前,哪敢想有如今的一切?這會子,宋福生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特彆對比重生前的一切。

可帝王威嚴甚重。

這大殿之上的人,這大殿之人的一切,都在告訴宋福生,一切皆不同。

既然是不同了,那麼,帝王相問,宋福生就是老實回答。他就想請敕封。其它的?他沒想過。

“你倒也誠實。”永治帝笑了。

最後,永治帝答應了。

於是,宋福生算得建立新以來,第一個能給曾祖母都請上敕封的人物。特特彆的引得其它的進士們那是專門的多注意了幾回。

打馬遊街。

這是新科進士們的榮耀。滿京都這一天,最最榮耀的就數著新科進士們。

瓊林宴。

帝王宴請諸進士。

宋福生隨大流。他可知道的,這一日,還有狀元郎在他前頭更應該得光彩。至於探花郎?探花郎也是一個人物啊。

要知道這一群進士裡,探花郎是長得最最風流出眾的那一位。

不過,與宋福生一樣的,探花郎也是一位已婚人士。京都的小娘子們要失望一遭了。這一位探花郎在瓊林宴上,還與宋福生舉杯相飲一回。

從短暫的接觸來看,探花郎是一位挺熱情的人。

宋福生更注意到的,還是這一場瓊林宴上,那一位他熟悉的甄尚德,他們居然成為同年同科的進士。

新科進士,朝廷自然有恩遇。

這會批假,給這些進士回家省親。宋福生在得了官身、官服,也是確定要進翰林院後。那是報到之後,才是請假,然後,準備回家。

可宋福生還沒回到老家。

他中了今科榜眼的事兒,那已經是傳回金陵,亦是傳回錢家村。衙門來錢家村報喜。這是天大的喜事兒。

一時間,宋宅更是客人臨門。

樊杏花懷著身孕,她待客就少。錢氏是主持事兒,那在家中多有招呼人手。

至於新榜進士的喜宴,進士牌坊等等的事兒,這會子,更不會著急的。是一個明白人就知道的,一切得等著新的官老爺宋大人回來拿主意。

錢氏與曾孫媳婦在商量事兒。

那廂裡,宋福生跟朝廷的天使是一起回家鄉的。畢竟,有聖旨來。

宋福生一歸來。

整個縣城都是驚動了。更是讓這些大人物們在意的,那是宋福生已經是正緊的七品官身,還是入得翰林院。當然,宋福生的曾祖母都得到敕封,更是讓人驚訝極了。

要知道,聖旨下來,宋福生的祖母、母親得到敕封,那已經恩遇。如今還往上再是加恩一回,這可謂是瞧著聖眷濃厚。至少,來給宋家賀喜的本地大人物們是這般認為的。

錢氏得正七品的孺人敕封。樊杏花亦是一樣的得正七品的孺人敕封。

這是皇帝的恩遇。

若說剛開始知道帝王應予時,宋福生就是真正的感激。這會子,在見著曾祖母的高興,還有妻子樊杏花的開心時。宋福生的心中亦是有一種滿足感。這等滿足,那是精神上的滿足。

天使宣讀完聖旨後。這便是告辭離開。

宋家贈有喜錢。

這是恭敬的送走天使。宋福生去給長輩們上墳時,自然也是給親祖母、親娘說的好消息。畢竟,皇帝給這二位長輩加了敕封。

得了官身。

宋福生也是心中有些底兒。這一回,再是歸來,再看一切,那心境亦是不同了。

在錢家村,應付了各路來拜訪的。當然,亦是多有些來攀附的,宋福生隻是婉拒。他還是清楚自家的底子。有些攀附,他是消受不起。

倒是錢族長這邊,宋福生是高興著。他出錢,請錢族長安排的事兒,滿村上下自然又是開了喜宴。同時,亦是把進士牌坊建起來。

錢家村,在這等時候,在宋福生的心底那是真正的成為他的家鄉。

與前世的廣善伯府相比,那不同的。那麼,不是他的根。這兒,埋了他的祖宗們,這兒就是他這一枝血脈往後的根。

宋福生在家中,那是各路的客人也是接待的差不多。

一家人又是聊些話。

錢氏那是望著曾孫,錢氏是真正的得意。她活了一輩子啊,哪料想,她也有得敕封的一天。那等身份,她一直以為隻有那等富貴人的命,才能享受了老封君的待遇。

錢氏如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她覺得,她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笑著跟夫君講,她家的曾孫兒那是最頂頂好的麒麟兒啊。這是興旺宋家。

“你在京都春闈,這瞧著真真吃了苦頭。你啊,瘦了太多。”錢氏望著曾孫,真真覺得曾孫瘦了。宋福生要說瘦了?那是真瘦了。

病過一場,還是一場大大的重病。

當然,要說身體是瘦了,可精神頭卻是非常好的。宋福生笑道:“養一養,就能養胖了。”

“倒是家中累曾祖母操心。”宋福生的目光,又是打量了妻子和兒子。樊杏花眼瞅著,也是快要生了。

至於大兒子宋晟安。這一個孩子在宋福生瞧來,那是去了京都後,也是到開蒙的年紀。小孩子的學業,那是從小學起。他們這等人家,孩子的學業最不能懈怠的。

從一個家生子奴才爬到如今的地位。宋福生就是吃太多的苦,所以,他這一輩子受的那一點子小苦,他都不覺得是什麼苦?比起重生前,他覺得這一輩子就是活在蜜罐子裡。可他這蜜罐子,怕是在兒子這一輩人的眼中,都是苦日子吧?

越是從底層爬上去的,越怕後輩人摔下來。

宋福生就是這般的心態。他不想,他不願,他的子孫不如他這當長輩的。願我兒,那是青出於藍而勝藍。

“杏花,你這要生了。”

宋福生望著妻子,道:“你也是受累了。想是安哥兒的性子,必然讓杏花你與曾祖母都是多操心的。”

“安哥兒很聽話。”宋晟安一個小孩子,還是挺在乎臉麵的。他是望著親爹,即是仰慕,又是想親近的。畢竟,親爹回來後,那些旁人的巴結,那些獻媚。宋晟安都是瞧在眼底。

在宋晟安的眼中,親爹就是一個大英雄。親爹的背景都是非常偉岸的。

“好,安哥兒聽話。”宋福生伸手,招一招那是讓孩子到他的身邊。宋晟安不害怕,他是巴巴的跑過去。

宋福生把胖兒子抱懷裡。這真是一個小胖墩子。可抱大兒子在懷裡,宋福生的心情卻是非常好的。這是他的親兒子啊。宋福生一輩子盼的,不就是掙一份大家業將來給兒子繼承嘛。

有兒子,真好。

這是宋福生的感慨。畢竟,重生前的他就是缺了子嗣啊。他重生前,那一雙兒女都是早早的死在他的前麵。

一個無嗣之人,再度重活,對於子嗣的重視。他是自個兒心頭最清楚的。

永治元年,六月初一。

在這一日的朝食後,樊杏花就是腹疼。又過兩個時辰。宋福生就在產婆的恭喜聲中,知道他家又添丁進口。

“恭喜宋大人,貴家太太生下一對龍鳳胎。”產婆是真高興。她接收多少回,這可是頭一回接生下一對龍鳳胎。這可是大大的吉兆。

宋福生也是高興,那是把袖中的錢財拿出來,拿的還是一塊銀子遞給產婆。他說道:“喜錢,同沾喜氣。”

一把接生,哪能見得銀子?

產婆這時候笑的一個眉眼眯眯,那是笑成一條小縫。

宋福生心頭亦是高興的。他的兒女來了。

哪怕晚了年月,可到底還是來了。他連名字都想了。

產婆裡收拾妥當後。宋福生進了屋內。他見到了他的妻子,以及一雙新出生的小嬰兒。宋福生看了小嬰兒,他道:“真像,真像。”

“是啊,真像,這兩個孩子像極了你。”錢氏在旁邊也是笑嗬嗬。錢氏亦是高興的。曾孫媳婦那是爭氣,給宋家一下子添了一對龍鳳胎。

瞧瞧,錢氏都覺得這是開枝散葉,這是喜慶。

這一回,宋家舉辦了洗三。

宋福生請假的時間有限。早早亦是包下船。這一回,打算做船趕去京都。至於樊杏花的月子?這一回,隻得是在家養上半個月。然後,就隻能在船上養一養。

好在坐船順得平穩。畢竟,這是運河上的大船。

“杏花,辛苦你了。”宋福生對於發妻還是有愧的。這妻子都沒能好好的坐一個月子。

“咱們一家子一起進京都,我是樂意的。”這是樊杏花的心底話。夫君回家的時間有限。再拖下去,那萬萬不成的。至於分開進京都?那更不可能。

要知道,一家子老弱婦孺的。除了宋福生是頂梁柱。其它的?個個都是指望宋福生的。

錢氏年紀大了。家中還有小娃娃要照顧。

樊杏花又是剛生產不久呢。這自己坐月子,還有小嬰兒要吃奶。這也是忙碌的緊。所以啊,樊杏花覺得一家子人進京都,她這在船上好好養著,也是成的。

吃苦?

樊杏花自個兒覺得不苦。像是鄉下的村婦,有幾個是好好的坐完月子?

鄉下的日子苦。鄉下的婦人更苦。

那月子裡想吃些好的?大半沒可能的。畢竟,飽飯都沒有,還想補身子?隻能說,夢中全有。現實不可能。

可樊杏花嫁進宋家後,宋家的日子比著廣善伯府時那肯定叫一聲苦。可比著村裡的普通人家,又算得上等。這幸福就是比較出來的。

等著宋福生中舉後,宋家人的生活那是提了幾個等級。那往後,樊杏花就是覺得她的日子比著廣善伯府時,那是幸福太多。在廣善伯府時那是吃一個飽,可那也是奴婢。到宋家,她做了舉人太太,那也是呼奴喚婢。

至如今,樊杏花做了官太太。這可是有正緊的孺人敕封。

樊杏花覺得這一輩子,她就是滿足。就樊杏花的想法裡,她一輩子已經得大福氣,可不敢再奢求更多。那是不知道惜福了。

樊杏花爾後裡,也隻覺得夫君待她太好。她就是受著,也是想著回報。就想著讓夫君不必多為她操心,為家中多分心。畢竟,樊杏花覺得她就是戲文裡唱的,那等福足、運足的好運官太太。

夫君上進,她得夫君的恩蔭,那做官太太。膝下又有兩子一女。

頭上有一個曾祖婆婆,可曾祖婆婆最是和善人。這等婆家怕是打著燈籠都是難尋得一個。偏偏就是讓她遇上。樊杏花隻有滿足的。哪有半分的挑刺?

她覺得她挑刺,一定會惹來神佛的不滿。畢竟,人啊,過得好日子,可要懂得知足。

樊杏花是知足的。

廣善伯府的後街巷子,那可是流言漫天飛。畢竟,宋家出了一位進士老爺,還是做了翰林院的官老爺。這等事兒比戲曲裡唱得都新鮮。那能不引人議論紛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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