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2 / 2)

可甄覃氏管府裡多少年?

這想使絆子,自然是輕輕鬆鬆。

於是,廣善伯府一翻話,就給事情輕鬆定下一個調子。

然後,西定伯府這邊就是來了三門窮親戚。這汪家、白家、樊家一上門。樊杏花是一個晚輩,這些親戚拿著身份想拿捏著。

可錢氏是好相與的?

她老人家的輩份更大。那是老封君往那兒一站,哪一個都得給她磕頭的份兒。

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那是在西定伯府住下。這打定主意,貌似想吃大戶,一直吃西定伯家的白食。

宋福生一回府,那就知道這事兒。對此,宋福生很淡定的。

“這事情我來處理。”他是這般跟曾祖母、發妻說的。這事情在宋福生眼中真不是事兒。想他在土蕃時,那時候才是真真為難。那是拿自個兒的命去為難自己做事。

前麵的大風大浪都是撞過來。

現在一點麻煩,這算得什麼?在宋福生眼中,就是些許的蒼蠅在耳朵嗡嗡。要料理起來一個簡單。

宋福生的西定伯府,那是有親衛名額的。

宋福生也是在土蕃走一遭。那戰場上的事情親生經曆過。真以為靠嘴皮子就能成事?這世間事情,還是靠著武力的。

武力,即真理。

沒有力量的道理,那是空口白牙。

於是,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算是認識到什麼叫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宋福生就是見了三家的當家人一麵。

當時的話說的好聽,後麵的事兒辦的一個狠。

三家人讓宋福生的親衛,那是親自送到西定伯府包下的大船上。然後,三家人被打包。讓宋福生安排了一個大管事,領著一隊親衛們親自送往金陵。送去錢家村。

宋福生還給錢族長書信一封。

擱宋福生如今的身份,在錢家村的錢氏一族那兒,那是真真的一句頂十句都不止。他就是錢家村的定海神針。

宋福生給錢族長的信也簡單。不外乎,那就是把三家人全塞進錢家村住。除此之外,也是讓錢家村的村民那是看緊三家人。

往後三家人就是落戶錢家村,成為錢家村的正式村民。宋福生也不寒磣,那是給三家蓋房的錢,買地的錢,都是他出了。

當然,建房嘛,一家一個一進的青磚四合院。田地嘛,一家給二十畝的地。這樣一份家業在鄉下那是惹人眼紅的。可擱汪家、白家、樊家人眼底,這怕是讓他們去吃苦的。

可在宋福生看來,這是響鼓要重錘。

這三家人在廣善伯府裡過了刁奴的好日子。偷奸耍玩那是一定的。在鄉下可不講這些。想要食,就得乾活。一日不勞作,還想得白食嗎?沒可能的。

再則錢家村是一個封閉的地方。他們落戶在那兒,那一輩子就注定擱那地。想走出去,除非像宋福生當年考科舉一樣的能耐。那才能真正的走出去。

若不然,落了農戶的民籍,真是離開本縣試試?真當戶籍是擺設?這沒功名在身,想離開當地那是需要官府開文書的。

錢族長扣著這三家的戶籍在手。他們三家人就是板上的肉,那是翻不起浪花來。

事實上跟宋福生想的一樣。

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離開京都時,還能鬨一鬨。等著一路鬨騰沒效果。再是到了錢家村後。

那是心瓦涼瓦涼的。

錢族長接待的三家人。那一個熱情,那一個熱忱。好話兒錢族長會說,也是說的一個體貼。到底這三人都是宋福生這一位西定伯的親戚。

嗯,這算起來錢氏一族也是西定伯宋福生正緊的親戚外家。這不,這三家人跟錢族人那是一個哭述。

錢族長又是安慰,又是勸解。總之,讓三家人好生住下。暫時住的還是宋家的二進老宅。至於三家人的新宅?這蓋房子暫時還需要一點時間。

宋福生的信,那是親衛隊長給錢族長的。

錢族長看後,也是感慨一回。這一位走出錢家村,那是成為人上人的西定伯與記憶裡的少年郎,青年才俊萬萬不同了啊。

“真是命啊。”把汪家、白家、樊家三家人安頓一翻後。錢族長回家中,還是跟家人感慨這一話。

“爹,往後這伯爺的親戚外家,全都是安頓在咱們村裡?”錢河禮還是問道。

錢族長說道:“可不是嘛。伯爺發的話,哪家敢不同意的?這是伯爺信任咱們村裡的人啊。說起來,咱們錢氏一族可也是伯爺的親外家。”錢族長這話說的,那是於有榮嫣的樣子。

“是啊,爹,咱們錢氏一族也是伯爺的正緊外家。瞧瞧,伯爺一當貴人,那可給咱們族裡添了祭田。”這事兒錢河禮說的,就是今年發生的事情。

宋福生做了西定伯。

可這是降等襲爵的勳貴。宋福生還是未雨綢繆啊。他便是在老家給自己家添祭田,又給錢家添祭田。

當然,一下子要買多少好田地?那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湊手。宋福生也是銀子有限。這不,宋福生借著錢氏一族在永治三年的秋闈出了一位舉人老爺。這把錢氏一族的祭田還回去。順帶再出銀子,給錢氏一族的三十畝祭田添一個整數,那是湊成整整兩百畝的祭田。

宋福生當了貴人。錢氏一族沒功勞,也有一點子苦勞。

好歹當初給了宋福生最初的安家機會。更甚者說,錢氏一族許是幾百年傳下來的大族。這根子不錯,門風更好。至少,沒給宋福生拖後腿。

這一回,宋福生也算得報恩。

當然,給錢家添了祭田。

宋福生自然也是給自己家添田地。這在錢家村的附近,又是買田地,又是置換一翻。宋福生才給宋家的祭田那是妥妥的辦下來。

有爵位在身,這等祭田朝廷是認的。這祭田不納稅,這是一樁。更要緊的一樁便是祭田是一祖業能一直傳下去。哪怕將來兒孫不考,那是遇上抄家之禍,這祭田還能保留下來的。

當然,也因著伯爵的爵位。

宋福生給宋家添的祭田有整整的五百畝。

這在京都的高門大戶眼中,那是小小的一點子不起眼兒田畝數。可擱宋家的身上,這頂頂一份大家業。

宋福生就是琢磨了,若是後代們努力們。這祭田還是可以繼續慢慢添置的。若是後代們不成氣候。好歹將來還有一口吃飯的地兒。

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在宋家的二進老宅住下。

等著三家人的一進小宅子建好後。這三家人就在錢族長的美意下,三家舉辦了一個暖房喜宴。然後,三家人就是各搬各家。

喜宴上,錢族長當著眾人的麵,就說了一事兒。他笑道:“為恭賀三家添居新喜。西定伯一翻美事,給三家還置辦下一份田地產業。”

“這是托我辦的紅契,這會子,當著大家夥的麵我給三家的當家人。這事兒,我可是一份沒貪。諸位在場的叔伯長輩們,可與我做一個見證。”錢族長當然收了好處。可不是三家人給的。而是宋福生給的。

給三家人的地契,那是衙門裡過了檔,交了契稅的。

一家二十畝的田地。這就擱了各家的當家人頭上。可沒擱在宋福生的名下。這是宋福生的意思。房,他給了。地,他給了。三家人就得自食其利。

這應該做的,他一個親戚的本份儘足。往後誰再拿舊事說事,他就要唾對方一口鹽氣水,罵對方站著說話不腰疼。

錢族長這一手。那是驚住汪家、白家、樊家三家人。

這樣點子好處,三家人哪看在眼中?至少,擱在廣善伯府出來的三家人眼中,二十畝地值當什麼?

這點子家當,就把他們這些親戚打發了。這西定伯就是頂頂心狠的。要知道,他們從未種過地。這來了鄉下這些日子,那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試過幾遭,真真不是人乾事。

偏偏錢家村的村民們還是樂嗬嗬的給三家人介紹舊事。說是西定伯一家當初來錢家村定居時,那就是這般跟村民一樣的吃苦乾活。

好日子,那是乾活乾出來的。

想不吃苦?也得有好命。偏偏三家人還不能述苦。這錢家村,那可是錢氏這一位西定伯的曾祖母的娘家。滿村上下隻有說西定伯好的。他們說不好,這不討嫌嘛。

西定伯府現在倒好,也不收誰家的獻投。

西定伯家的田契,那是隻有自家的。連外家也是各自拿自家的田契。這有田地,又是民籍,還沒功名在身。這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往後,可是要納稅納賦,服徭役,服兵役。當然,當地的縣城攤派,這錢家村是遇不上的。

好歹這可是西定伯的老家親戚們。還有錢氏一族本身就出了舉人老爺、秀才相公。這也是當地大戶大族。

可以說,宋福生給汪家、白家、樊家,這三家人是圈一個牢籠裡。可在這一個時代,在這一個平民如草芥的時代,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若是三家人有爭氣的兒孫,真能供出一個讀書人。未嘗不是走上改命之路。

隻是這是宋福生的妄想。就三家人目前的狀況,離著宋福生的美好期望有點遠。

當然,錢家村離著京都幾千裡的遠。

錢家村發生的事兒,錢族長送來書信時,那會提一提村裡的情況。旁的,宋福生也懶得多關注。錢氏一族有明白人,宋福生樂得後方安穩。

宋福生的目光,還是在京都。

宋福生更關注的還是他的差事,以及他家兒女們的學業。

宋福生如今的官階是正四品。擱在地方上,那是一方大員。可擱在京都,真算不得什麼。畢竟,從正四品到從三品這是關鍵位置。

三品以上,那才是頂頂要緊的朝廷要員。四品跳到三品,多少官員一輩子都是跳不過這一個坎兒的。

可宋福生對於自己的正四品那很滿意。他就是這麼一個容易滿足的人。

宋福生當官,就是求一個穩。

他更多的希望還是放在子嗣的身上。他就怕自家出一個敗家仔。崽賣爺田的事兒,宋福生是一定要杜絕發生在自家的身上。

宋福生以為他立身正,一心教育孩子,以興家業。

可這人心啊,最是難測的。

朝廷之中,官員的坑位有數。一個蘿卜一個坑。

你站那兒,都可能是擋住彆人的道兒。

宋福生想穩。

可有人是不想穩的。於是,京都的風波從來不平的。當然,宋福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真真的大佬們,那關鍵點在朝廷要務上。宋福生這兒的禮部侍郎,不關乎到藩鎮之事時,他真是可有可無。

皇後千秋。

今年永治帝要求大辦。

借著這等機會,永治帝乾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正式的冊封皇後誕下的嫡長子為太子。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是奪帝位登基的。

對於嗣位一事,永治帝看的極重。哪怕太子在永治帝的心中不是最完美的繼承人。可為了祖宗成法,為了國本安危,永治帝還是冊立嫡長子為東宮的儲君。

有人滿意,自然就有人不滿意。

皇後、太子,看似無限風光。這背後就是受了無儘的惡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乎。

宋福生就是一個小配角,沒什麼出場機會的那一種。

宋福生瞧見的是東宮已定。可永治帝在未來的壽數綿長。然後,太子就是嗚呼哀哉了。心裡有些小想法,宋福生卻很清楚自己的立場。當忠臣,當孤臣,那就不能站隊的。便是要站隊,也隻能站皇帝這邊。

宋福生在禮部衙門裡辦差,那是辦一個四平八穩。

關於東宮的一些風波與他無關。倒是西定伯府裡,最近不平靜。因為,參加完皇後的千秋宴,錢氏這一位老封君一回來就是病倒了。

錢氏年歲大了。

宋福生是想給曾祖母告一個假。這千秋宴能避則避。倒底上壽數的老人家,這容易累著。錢氏卻是拒絕。

他老人家可是多少年啊,可沒在那等富貴場合出現過。

一輩子活到老,總得見識一回。錢氏就想百年之後,便是去地下也有些談資。至少活多長,她是看得開。宋福生勸了無果,最後,隻得同意。

如今錢氏病了,宋福生就是後悔他沒勸住曾祖母。

“福生,我這一輩子值了。”錢氏說話時是挺費勁兒的。可她的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她道:“活這一輩子啊,富貴享過了,我沒什麼遺憾的。你啊,就是想太多,這才容易苦你自個兒。”

錢氏的眼中,曾孫才是過的最苦的。她這等老人家就是享受曾孫給的福氣。

“你往後多心疼自個兒。你莫要再苦自己。”錢氏叮囑曾孫。這些話,才是她的心底話。

錢氏倒底是去了。

擱她這壽數也是喜喪。西定伯府自然一時間是沉寂下來。宋福生自己也是跟衙門告了假。

錢氏是宋福生的曾祖母。擱這輩份兒,也不必如父孝、母孝一般的得守三年,得辭官。可要說宋福生心中的痛楚。宋福生是真想辭官好好守孝的。

守孝,在宋福生看來,那更是洗平心中的痛楚。

若說貧民百姓不講一個守孝的規距。那是因為貧民百姓本來就吃不飽。再守?守什麼時候是什麼?

那是不乾活,光吃飯。哪有什麼家底能乾這什麼閒事兒,這不是讓全家人都受餓。

可擱富貴人家,守孝,守的是名聲。

宋福生這兒隻能告假給曾祖母舉辦喪事。真是辭官,衙門不答應,朝廷也沒這規距。

宋福生能做的,就是給曾祖母死後的哀榮。

樊杏花這會子就是一個合格的伯府主母。一應的府務她處理的非常不錯。至少,沒出差子。這在宋福生看來已經足矣。

人嘛,都是學習、進步。再學習,再進步。

樊杏花在努力的進步,一直爭當一個合格的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

宮裡的永治帝也給了安慰獎下來。

對於錢氏的身後事,那有皇帝的旨意自然是極儘的哀榮。皇帝的意思就是風向標,皇後也是下了懿旨對錢氏以褒獎。

總之,在錢氏的身後哀榮上,西定伯府在京都又算是露上一回臉。讓許多人是知道西定伯府還是聖眷關注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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