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名額,也不需要府上的國子監名額。宋福生讓長子去考縣試、府院、院試,除了想讓長子學問紮實外。也不外乎,那是盼著孩子在考試之外,一步一步的走一個穩當。
萬丈高樓平地起。首要就是基礎穩。
如果是小兒子嘛?宋福生就是另一個想法。那便是起步去國子監,也是可以的。畢竟,有兄長在裡麵照顧。這還能培養一下兄弟感情。
於是,宋福生是說到做到。宋晟安去國子監不久後,他就多一個差事。那除學業外,也多一個照顧弟弟的活計。宋晟樂給他爹一打包,也進國子監。就宋晟樂的年紀,那是拿名額硬塞進去的。
要說做學問?這是去學一學做人的學問。真是學業的學問,宋晟樂這一位少年郎,那還有的學。
永治六年。西定伯府一片祥和。
宋福生心中踏實啊。長子有功名在身。次子有長子教導。他這當爹的親省。小女兒那兒,也是有發妻樊杏花的教導,那已經開始學一學管家之事。
總之,府上一切讓宋福生覺得踏實、安生。
西定伯府是安生。
可朝堂上嘛,自然是一直的模樣。自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這些年裡,太子的位置做的穩。皇後的娘家出力頗多。可永治帝在位六年,這些年的施政已經表明這一位英明的帝王。
國朝穩固。些許的不和諧,也不過是一些人心壞了。有些人享受富貴還不滿足,還想長長久久,最好是多攀一層樓。人心貪,難滿足。
擱永治帝這等帝王身上,怕是會治一治。想治天下,首要吏治。說到底還是一些治人上頭。官員不出問題,那不可能。
可若能少出問題,就是百姓大幸。
擱這時代裡,就是一個人治。
天下太大。皇帝的權柄再重。治理天下還要靠官員。可偏偏太子的舅家那邊為了奪嫡一事,已經是投入太大。於是,這裡麵的銀錢消耗,太子的舅家不想自己掏老本,又想得從龍之功。這裡麵操作的事情就太多。
永治帝膝下非是一個太子,還有許多的皇子母族,那也是盯得緊緊的。東宮不出錯倒也置,東宮自己再乾淨,那架不住身邊人不乾淨。
太子的舅家,那跟太子也是一體兩麵。
於是,爭端已起。
多少人心技倆就在這裡麵暗算來往,起起伏伏全是為著利益。
宋福生這邊讓西定伯府本本份份,老老實實不摻合。雖說,這讓他在禮部侍郎的位置那是坐上就沒挪窩。
可宋福生鎮靜的住。
可有些人是坐不住的。恨隻恨手中的權柄太少。
於是,永治六年,太子的舅舅,朝廷的國舅爺的親兒子。國舅府上的世子爺在這一年的秋,就被彈劾。
這一位世子爺不光是國舅爺的嫡長子,還是東宮太子的表弟兼伴讀。被彈劾的原由,就是與江南的鹽商勾結,在鹽稅一事貪汙受賄。
至查鹽稅一事的人,那是永治一朝的名臣,如今的江南禦史。這一位江南禦史還是永治帝親自點名安排。這去江南當欽差的。
這事情一出來。這國舅府的世子爺不是重點。
許多人更懷疑的目光是望著宣德殿,許多人的暗中揣測是在琢磨帝王心思。這是永治帝對太了不滿?還是對東宮的敲打?
還是他們想多了。永治帝隻是想整頓鹽業。
不管彆人想多不想多?
太子想多了。
諸位有心奪嫡的皇子,以及這些皇子背後的支持者們想多了。
皇後有四子。太子是嫡長子。其餘三子,二皇子生下來體弱,至今成婚數載還無子嗣。這一位二皇子是無緣帝位的。
至於再往下的兩位嫡出皇子,便是九皇子與十皇子。這二位是雙胞胎。
對於帝王而言,這一對雙胞的嫡皇子自然就是打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自動失去帝位的繼承權。那麼,對皇位有野心的皇子,還能是誰?
那自然便是三皇子,周貴妃所出的皇子。
三皇子除貴妃所出外,更主要還是周貴妃的背後,頂頂要緊的一項。那便是周貴妃是永治帝的親表妹。是的,周貴妃的背後還有周太後的支持。
永治帝的皇四子早夭。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這四位皇子成婚後,亦是非常低調的。
那麼,現在不那麼低調的,可能就是永治帝的小兒子的外祖家。那便是十一皇子的母族廣善伯府。
廣善伯府在朝堂上還是挺高調的。在這一回的鹽業一事上,那是高調的站在周貴妃這邊。那是跟著向東宮發難。
廣善伯府。
甄伯爺對著繼妻甄覃氏問道:“宮裡的娘娘如何說?”
甄家會在朝堂上這般行事,那得著周貴妃的娘家靠攏。這挺無奈的,這不光是永治帝的意思,也是周太後的暗示。
甄妃的兒子十一皇子尚年幼。這些哥哥們在朝堂上那都是各有各的支持者。彆看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這貌似都挺低調的。
可這四位的背後,還有四妃在宮裡給撐腰呢。要知道,一位皇子的背後,都是一個妃位娘娘的生母。
這些能做妃子的,哪一個娘家都不是簡單的。
若不然,當初永治帝上位時,這些世家豪門下了重注是為何?除了永治帝真的有勝算,那也是給了拉攏的籌碼。
永治帝上位後,也是加封新勳貴。可人心啊,從不滿足。
“娘娘的意思,咱們隻是附合一聲給一個態度即可。倒不必真支持周家。”甄覃氏說明了甄妃的態度。
永治帝隻是暫時的平衡一下太後、皇後,這兩代後族。
要說永治帝的心中有什麼打算?隻是打算在他征北大戰開啟時,朝堂之上能一片和平。現在敲打東宮。那是因為東宮過線了。
江南的鹽稅何等重要?
永治帝正是壯年,那是一位帝王風華正茂的時候。那是雄姿英發,野望在胸。這等時候,東宮把手伸向江南富庶之地。永治帝就是小小的敲打。再是平衡兩代後族。
至於朝堂上的治理?
永治帝是想征北大戰結束後,再是下辣手。為何?彼時有戰軍在身的永治帝,那是平定邊患者。那更不怕朝堂上的一些風波。
那時候天下大定,外無患,內無憂。些許不臣者,武功赫赫的帝王翻手之間能平之。
威望,那是帝王的尊嚴。帝王的權柄也是需要血來澆灌。那麼,不是內部的,便是外部的。永治帝的想法,自然就是打外部的敵人。內部的矛盾,可以調和的自然就是和一和稀泥。畢竟,傷了彆人家的瓶瓶罐罐不心疼。真是打傷自家的玉瓶,那是會心疼的緊。
甄伯爺對於發妻這般講。他是點點頭。
甄士奇說道:“娘娘的話,府上自是聽的。”甄士奇想了想後,又道:“隻宮裡到底是不是還有旁的打算?娘娘那邊可透露?”
廣善伯府按著上意站位置。可到底還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打從廣善伯府成為十一皇子的外家。這廣善伯甄士奇更盼望著,那是成為天子的外祖父啊。
“娘娘隻道十一皇子還小。咱們府上總要沉寂些年月,還得等著十一皇子長大。其它的咱們不急著爭。”甄覃氏說了甄妃打算。
甄妃進宮時,可能還有忐忑不安。可這些年裡,那在宮中也是曆練出來。一個能坐穩妃位的女子,還是膝下有親生的皇子。這裡麵的盤算與計較,那肯定是頗多的。
甄士奇心中能不急嗎?
太子的位置,三皇子以及背後的周家在巴巴望著。難到其它人就不奢望?那是假的。可急,那也沒用。甄士奇也是知道的,他家的十一皇子就跟娘娘說的一樣,年歲太小了。
這會子,甄士奇也是後悔。當年怎麼府上就是投郊到皇太孫那兒。那一位可是沒登基大寶。還是賠上了他一個女兒。甄秀蓮當年的模樣也是頗好的。
好在甄妃在甄士奇的眼中,那也是爭氣的。這是頂頂的尊貴的主兒,還是給伯府生出一位皇子外孫。
甄士奇最後隻吩咐繼室,說道:“罷,依著娘娘的意思。隻宮裡富貴窩。娘娘手頭怕也緊張。你且給娘娘送些銀子。也讓娘娘寬鬆些。”
廣善伯府往宮裡送的銀子可不少。
可這一份錢財年年送。廣善伯府也是樂意的。廣善伯府的富貴如今瞧著的就是宮裡的娘娘,以及十一皇子。
甄伯爺甄士奇本人,這些年裡,在朝堂上的官位那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總之,那是清水衙門待著。要說權柄真沒有。
一家子人指著的就是一個外戚的名頭。勳貴那邊兒?
府上沒一個子弟成氣候的。軍權這小輩兒裡沒拿的出手。再加之永治帝有意北征,對兵權更慎重。於是,廣善伯府在帝王的打壓下,已經成一個空架子。
廣善伯府瞧著還是宣宣赫赫。可甄士奇這一個當家人最清楚不過。若是小輩們不立起來,這總不能一直指望著宮裡的娘娘。
十一皇子真是爭一爭大位。這府裡的支持可不夠。於是,金陵四大家族,本來就是一個聯姻的產物。最初是抱團取暖。到如今就是廣善伯府起心思,也是想聯絡更緊密些。
說白了,這金陵的老根底彼此思到,彼此的家底。廣善伯府想奪嫡,那需要勢力的支持。四大家族真是聯係一起,也是盤根錯結。
廣善伯府有心。其餘三家也有心。
這些年下來自然是越走越近。小輩兒的婚事,更是你來我往裡,那是血脈織成的姻親網。
對於甄家、商家、陶家、覃家,這四家的事兒。
有心人都能看一個明白。
這一個有心人裡,自然也包括宋福生。他可是一直在看廣善伯府為首的四大家族,那是起高樓,那是宴賓客。至於樓塌了,這還要時間啊。
永治七年。
帝親征北方的大草原。
這隻是開始。
對於永治帝而言,他想做的是給後世的皇帝一個和平的北疆之地。最後,還要納北疆之地於統治之下。那是結束千年以來的北疆之禍事。
這一筆青史著名,就是永治帝想要的大功績。
這些大事,那是大人物們操心。
西定伯府,宋福生知道的事兒,就是發妻樊杏花最近跟他念叨長子的婚事。宋晟安十歲,擱宋福生的印象中,這個年紀的世家子弟確時也相看婚事的年紀。
這相看,那還需要時間。
相看好了,再是下定,再是過六禮,這也需要時間。
好人家的姑娘,總不等人的。
這不急著選好的兒媳人選,那麼,好人選就會被彆人挑走。樊杏花原本的交際圈子小。如何為了兒子的婚事,也是擴大自己的交際圈子。
免不得就跟舊識又抬頭不見,那是低頭見。
要說廣善伯府這邊與西定伯府有沒有合格的相親對象?
那是沒有的。
可廣善伯府這邊沒有。保德伯府那邊卻是有的。這不,保德伯府的大姑娘,那就跟宋晟安的年歲相當。保德伯府也是一個降等襲爵的勳貴府。西定伯府也是降等襲爵的勳貴府。
這一位西定伯府相親的對象,那可是伯府世子。這妥妥的未來繼承人。如今還是一位考中秀才功名的小秀才。這等學問好,家世好的少年郎,長得又是一表人才。那是多少貴婦心中的中意女婿人選。
樊杏花這一位伯府太太一發話。那些消息就是傳得快。
總之,這些日子裡樊杏花挺忙碌的。
惠安郡主就是做東,那是與廣善伯府說情,這說到樊杏花的跟前。廣善伯府有意修好。這廣善伯府的背後,那還是有宮裡的甄妃以及十一皇子。
不看僧麵看佛麵。
樊杏花是不想開罪的。惠安郡主給了台階,樊杏花自然就是下來了。這表示兩家都是京都人士,抬頭不見低頭見,當家人又皆當朝官員。
一說合,一巧遇。樊杏花就見到保德伯府的大姑娘。這一位商家大姑娘容貌美,氣度也是不凡。要說哪處不好的?
樊杏花是不挑不出來。可若中意這一位做兒媳?樊杏花一百個不願意。
這事兒樊杏花一回府後,那就跟宋福生這一位當家人講過。
“你若不喜,便拒絕就是。”宋福生挺淡定,他道:“姻親之事,兩姓之好。不合適早早說開,也免得擔擱對方。”
其時打宋福生看來,保德伯府就不是一個合適的的聯姻對象。要擱宋福生來看,他的嫡長媳人選,那是一個文官家的女兒更合適。畢竟,他的長子要考科舉。
他家又不是正宗的文官出身。特彆是他擔一個勳貴的身份後。長子晟安想在科舉上有人脈,那麼,妻族就是最好的助力。
可宋福生又要考慮發妻的想法。
這姻緣之事,一時半會兒不急。這發妻挑好了,還要給長子晟安過過眼緣。合適的,還小兒輩們自己相看中。
要宋福生的話講,小兒輩們過一輩子,就得自己中意。若不然,那不成冤家了。
宋福生這邊看的開。
樊杏花卻是看不開的。對於兒子的婚事,特彆是長子的婚事,她是頂頂看重。畢竟,伯府的嫡長媳,那是宋家的宗婦,是未來伯府的女主子。
樊杏花可是想要一個擔起重擔的長媳。樊杏花有自知之明,她這一位伯爵太太可不是那麼的合格。隻能說勉強應付。
正因為自己有短處。她這一位伯爵太太這些年裡,也沒給夫君多少幫襯。樊杏花擱兒子身上,就想兒子的配得上天仙一般的人兒。
親娘眼中,自己的娃自然最好。
惠安郡主那邊知道宋家的態度。這倒是輕輕一笑。這事兒在惠安郡主看來,也是情理之中。擱宋家的出身,宋家豈會想結一門跟廣善伯府相乾的姻親?
要知道這一回兩家說合,她是中人。
正因為在局外,惠安郡主也是看一個明白。廣善伯府的身段真沒低下來。那態度是俯視人的。
西定伯府好歹是皇上親封的伯爵府。
堂堂正正在勳貴圈子裡的立腳根。西定伯府又不欠廣善伯府什麼的。何必與廣善伯府走近處,再是讓人談一談昔日出身?
倒是保德伯府那邊一聽這事兒。那是心頭有火氣。
伯府太太更是心中生怒。這事情一提出來時,這一位伯府太太就不滿意。到底還是覺得西定伯府的出身那是滿京都都知道的。伯府太太是什麼出身?
這一位可是宗女出身。這也是為什麼?惠安郡主樂意做中人。除了十一皇子和甄妃的體麵,還是宗室那邊的關係起作用。
保德伯府的當家太太膝下就這麼一個嫡女。至於庶女?那不是她肚皮裡出來的,她當然不會多心疼。
當初親生女兒的婚事一提出來的人選是西定伯世子,是誰最先挑頭,那是她夫君保德伯。當時就是保德伯說動太太,說是堂堂世子爺配咱家女兒,那是正正配得上。可如今倒好?自家的閨女被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