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屻哥打小是由大哥你瞧著長大的,屻哥什麼稟性大哥你最清楚。”福生提這一點後,就是笑說道:“我去問問屻哥本人如何想?他若願意隨大哥去北疆,我這當爹的無二話。”福生的意思很明白。
郭屻自己想去,郭屻自然有那等上進心,那麼,他這一個當爹的不阻攔兒子的前程。若是郭屻自己想在安樂窩中享受,福生這一個親爹也不是什麼狠心人,也不會巴巴盼著望子成龍。
福生心中很矛盾的。
因為重活一世的記憶,福生有心裡陰影。可越是如此福生越是不能忍受的便是他給兒子做主。他怕,他怕將來兒子沒想達成自己的心願會埋怨他這一個親爹。
那不若他不做決斷,那一切交給命運來判決。
郭屻自己的意願就是最大的比重。這無論將來是什麼樣的命運,福生不介意。想是郭屻本人也是應該落子無悔。
“成,既然你這當爹的大度。我這做伯父也當是問一問屻哥自己的決斷。他九歲少年郎,倒是應該跋扈自傲驕自橫,得有那點子將門子弟的傲氣來。”郭盛培養子嗣沒什麼心思培養軟腳蝦。哪怕是侄子郭屻,那郭盛給請的先生是名師的同時,那更是不是會忽視將門子弟的看家本領。
郭屻在郭盛眼中是一個合格的將門少年郎。
在親人麵前是穩重有禮,在教導弟弟妹妹時又是一個好兄長。可這些在郭盛眼中就是缺少跋扈之氣。
將門子嗣哪能和和氣氣跟文人一樣?
慈不掌兵。
那做為上位者的兵頭,那就得有一股子自己的氣勢來。在妹夫福生的身上郭盛沒瞧見。在侄子郭屻的身上郭盛也沒有瞧見。
可這等跋扈不是蠢,而是那種對自己武力與兵勢的自信。這需要培養,將門子弟的培養從來在戰場。溫室養不出參天大樹。北疆的風雪,北疆的撕殺,那才是最好的培養之地。
郭盛自己的親兒子年紀尚小。
這時候培養侄子就是必需要的。這是為了郭氏一門的榮耀。這一點郭盛看的明白。
福生這裡沒給兒子郭屻幫決斷。郭盛跟侄子一問話,郭屻那一個小臉激動的,那是趕緊答應下來。
對於去北疆郭屻本人是樂意的。對於打小聽著伯父的豐功偉績,郭屻這一個少年郎是崇拜著伯父郭盛的。可能這也是郭家老太太的潛移默化的教導。
總之郭屻的眼中親爹是一個好父親,親爹對比起伯父來卻是缺少那等讓人崇拜的氣勢。一個將門少年郎是不害怕外麵的風險。少年郎的世界就是一個向偶像學習的時代。
郭屻同意了。
福生不反對。郭五娘子從來是夫君說什麼,她一定跟著答應什麼。至於郭嶧這一個喜歡哥哥的弟弟?
郭嶧舍不得哥哥離開。可郭屻是一個會哄弟弟的兄長。郭屻一頓哄話,那就是把郭嶧哄好了。至於郭嵐那不必在意,這還是一個小嬰童。
這能做主的人裡,這便是剩下郭家老太太。
郭家老太太哪舍得這一手帶大的大孫子屻哥。郭家老太太就是抹眼淚,道:“我這是一把年紀如何舍得屻哥這麼一個大孫子離開?屻哥的年紀尚小,福生、小五,你們這做爹娘的也舍得?”
郭家老太太在一家子人給她請安時,那是哭得一個傷心。
郭屻趕緊上前哄親祖母,他道:“祖母,孫兒也是祖父的子孫。孫兒自然不能落後於祖宗,更不敢敗壞祖宗留下來的功業。伯父一人支撐家族,伯父是孫兒仰慕的英雄。孫兒想跟伯父學習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孫兒也想將來給娘請封誥命。”郭屻還是抬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親娘。
這兒子想給親娘表功勞,可惜,這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郭五娘子還在逗弄小女兒郭嵐,她壓根就沒有聽見長子的說話。或者說她聽著了,也沒聽懂裡麵的意思。
郭家老太太瞧著女兒的態度,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五。”郭家老太太喊一聲。
“娘。”郭五娘子趕緊的拿開逗弄小女兒郭嵐的手,她正緊端坐,她回道:“娘,我沒逗哭嵐姐兒。”
這不打自招的態度,這讓郭家老太太都是哭笑不得。
這樣一個太過於沒得招的女兒,郭家老太太怎麼辦?誰讓這是親女兒,她隻能忍了她。郭家老太太擺擺手。郭家老太太對女婿說道:“福生,你是一個疼孩子的爹,你就舍得屻哥這般小出去吃苦頭?”
這火一下子轉移目標,那從郭五娘子的頭上轉到福生這一個親爹的頭上。福生目光認真,他神色從容的回道:“娘,屻哥的有道理,屻哥也是一個小男子漢。他既然想學習他的伯父,我這不成器的爹不好攔了他的誌向。男兒誌向高遠,也盼得他能如願。”
總之,福生是不做那一個拖後腿的。
郭家老太太怎麼辦?
郭家老太太一下子沒法子。這一個兩個的跟吃了稱砣子一樣的,郭家老太太還想說什麼。郭盛開口說道:“娘,兒子當初也是這般年紀隨爹上戰場。屻哥是郭氏的子弟,他也當如此。”
這話一出口,郭家老太太一聽後,那是神色一變。
明明郭家老太太還想說些什麼,可最後倒底沒再提話。對於郭屻離開京都隨郭盛去北疆一事,郭家老太太也是默許下來。
這一去,自然不是短短的時間。
一愰而過的時間,郭盛帶著郭屻去北疆三年。三年,一個九歲的少年郎成長為十二歲少年郎。
對於郭屻會不會回京都?什麼時候又歸來?
在京都的福生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