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在李二嫂病倒後,這自然不能再托著養胎之語,那是不管家務。
福生瞧得見李二嫂在兒子沒了後,整個人都是失去精氣神的模樣。這等模樣在福生的記憶中,在原身的記憶裡是從來沒有的。
在原身劉福生的記憶中,李二嫂一家子在李季得勢後,依著李父的長輩身份。那些年裡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特彆是李季與原身劉福生鬨翻後,李二嫂一家子更去巴結李季的寵妃與庶妃生的庶子。彼時,就連劉福生那也是要討好李二嫂一家人。
那時候的原身對於這一家子人那是恨毒了的。
可在後來呢,等著李季真的上位,那成為真龍天子後。因為李父的存在,劉福生又不可能真對李二嫂一家子做什麼。
哪怕在太子廢立一事上,原身劉福生跟李二嫂一家子鬨得一個心頭火大。可李父在,李家的鎮宅之寶便在。
於是,最後李二嫂還是去封國當王後。
李仲這一個李季的兄弟,那是繼續做他的大王,他們的兒子李二郎是愉快的做王太子。再等著原身劉福生做了皇太後。
劉福生的手段可不軟,她是把李季的寵妃、寵妃生的兒子都素殺了。
總之,原身的手段在朝野朝外都是引起紛議。
此時,再對付已經在土地,那是愉快當大王的李二嫂一家子嗎?那倒不好對付了。畢竟,人家麵上沒留了什麼把柄。
隻在王福生的記憶中,後來的後來……這一家子也不是什麼安份人。
李季的外室所出的庶長子,在原身劉福生死後,那是舉兵謀反過。那真是掀翻了劉福生的孫輩皇位,讓劉福生這一脈絕嗣。
那李二嫂的孫輩們,可是在裡麵摻合了一手。
老李家的笑話,滿天下都看著。
原身劉福生庶四子上位後,那為了做給天下人看,這非但沒怪罪於李二嫂的子孫們。那還是加恩甚多的。
更甚者說,李二嫂這一脈在劉福生死後,那更是享受榮華富貴,那是一脈得了兩個諸侯王,以及五個諸侯之位。
瞧瞧這等厚恩,這等對自家人優待。
劉福生庶四子能得賢君之名,那真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的。
“二嫂,您瞧瞧元娘、二娘,你膝下還有女兒要疼愛。你可萬萬不能自毀自身。”福生在勸話。
福生心中卻是很淡然的。她不怪李二嫂一家子。
她隻是旁觀者而矣。她沒害親人,她隻是不施救,由得對方自己去求救。結果如何?那自然是種什麼因,那就吞下什麼果子。
元娘的年歲在這一個時代瞧著,也是不小了。
今年九歲。那二娘也是跟李三郎一年出生,也是四歲餘。
李二嫂聽得福生的話,隻是滿眼落淚,她道:“我命苦,如何生了兩個兒子,倒最後卻是一個也沒有留住。”
福生在想原身劉福生,劉福生對不起誰,那都可說對得起老季家。
當家李季要造反,劉福生說服娘家人給出了謀反的初始積累。那還讓娘家掏了老本的幫襯。
在李家當媳婦的那些年,也是結好嫂嫂,照顧婆家的親人。總之,連自己的嫁妝也是補貼婆家的用度。
這等賢婦,劉福生這一個原身做的真的一點不差。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很可笑呢。
一個賢婦最後被逼成毒婦,隻能說是世情所迫。偏偏世情逼的劉福生親人不理解她,她自己也是不想理采那些所謂的親人了。
福生嘛,她對於李家的一家人感情沒有。
她隻是繼續了原身的記憶,卻沒有繼續原身的感情。她對於李家的一家人,那是心中對待之如陌生人。
不可否認的,福生想保住腹中的這一胎,那就是免得跟李季過甚夫妻生活。
她也想好好的梳理一下她在李家的近況。
李季歸家,對於其兄的事情,李季自然也是知道了。
可兄長李仲已經被流放,李季能做的,那就是再托人想法子讓兄長在流放之地的日子好過些。更甚者的其它做法?
憑著李家如何的境況,那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衛嬰能把李仲、李二郎父子二人給壓下去,那自然惡了李家人。
可衛嬰敢這麼做,那就是有底氣。因為李家父子犯了始皇治下的律法。在淮南的治下,這等律法公平嗎?
表麵上看,律法很公平。
可有一句話,這律法也是人在執行。所以,這裡麵要打一個大折扣的。
人治的時代,沒什麼公平與否。
至少,在淮南這地方,似乎李季這等遊俠兒最清楚不過的,那些豪門大戶,那些七國舊貴族,那才是真正的統治者。
哪怕是始皇一統天下又如何?那些途患未掃清。
瞧瞧如今的天下,這天下的兼並可消失嗎?
沒有。
非旦是沒有,那已經是沒有小民的立足之地。多少人家,那都已經成為巨戶的蔭戶,又或者奴仆。
似乎李季這等亭長,看著是吃了始皇治下官府的俸祿。
可實際上呢?
那端的還是當地巨戶的飯碗。這主家究竟是誰?
李季這人最清楚不過。
這也是他在淮南當地一直混得開,那衛嬰與他家有舊仇,那又如何?一直沒抓著把柄時,那還裝著不知道。
一旦給人逮著把柄了?
李季也隻能苦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