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秋安有些癡迷的看著辦公室正坐的男人,犀利俊美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條線,漆黑的眸子涼如月色,他似乎感到了有人偷窺,隻是並不在意,繼續批閱文件。
戈秋安咬了咬唇,整理了下著裝,敲了下門:“路哥哥。”
路柯並不抬頭,隻是應了聲:“進。”
戈秋安有些局促:“我媽媽想請你吃頓飯。”她喜歡路柯,從小就喜歡,就算是告白後被拒狼狽的逃到了國外那麼多年,當她都以為自己忘記的時候,又見到路柯,心理防線瞬間崩塌,她還是喜歡路柯。
就算曾經那麼狼狽,他拒絕過她又怎麼樣,路柯曾經愛過的人,不是已經死了麼。
路柯:“我沒空。”
戈秋安就知道結果,可她還是奢望,雖然毀於瞬間:“我知道了。”她一開始在國外還是能聽到關於路柯的消息的,他喜歡上了一個人,就算被拒絕也在很努力的追。
她那個時候就想,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路柯,可同時還有點怯喜,路柯不會願意追多久的吧,他明明最沒有耐心了。
路柯追了一年,還為那個人跳過湖,後來他們就在一起了。
戈秋安心疼的要死,她哭的很久,又強迫自己忘記,再聽見路柯的消息,就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路柯很厲害,她這輩子都隻能仰望……但是她不死心。
她想著,反正路柯喜歡的人已經死了,她陪著路柯,一年兩年……他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打動的。
路柯跟戈秋安並不熟,若不是看她業務能力還行,是不會讓她在公司裡留著的,他聲音冷淡,狹長的眼尾掃過戈秋安:“你可以離開了。”
戈秋安猶豫了下,她其實希望過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打擾路柯了,但是依然沒敢瞞著路柯:“有個叫餘雁南的人來公司,希望見您一麵。”
路柯手裡的筆一鬆,並不抬頭:“讓她進來。”
戈秋安眼裡起一層霧,聲音哽咽:“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都忘不了她麼!餘家現在惹一身腥,餘雁南來能為的什麼事?保下她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路柯似乎一點都沒察覺戈秋安的失態,語氣平靜:“你逾矩了。”
戈秋安苦笑了下,低聲道:“抱歉。”她說完就匆匆出去了。
辦公室恢複了安靜。
路柯眯著眼,思考著是否辭退戈秋安。
路家和戈家沒什麼關係,戈媽媽和路媽媽倒是玩的極好的一對閨蜜,就是戈秋安和路柯玩不到一塊,也不怎麼熟。
戈秋安能進路氏還是路媽媽拜托的。
路柯現在很少回家,對於路媽媽的拜托也沒拒絕,反正隻是安排個人進來而已,她一開始還是很規矩的,不過最近事多了起來。
餘雁南是跟著秘書過來的,她神情有些憔悴,她來之前不確定路柯是否願意見她,畢竟,那件事發生後,她就再也沒見過路柯。
她也不確定路柯是否還記得她,過去太久了,她也隻有偶爾在電視上看見路柯不苟言笑的樣子,才想起來,當年的路柯,也隻是少年而已。
他成長的太快了,餘雁南有些欣慰,又感到物是人非。
餘雁南進了辦公室,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路柯。
他以前是她的學生,現在是人人敬畏的貴人。
路柯倒是自然,餘雁南蒼老了許多,比起以前:“餘老師。”
餘雁南真沒想到,路柯現在還能稱她為老師,她低頭,忍下了淚意:“嗯……過的好嗎?”
路柯起身,給餘雁南倒了杯茶:“挺好的。”
餘雁南聽見,心裡有點堵,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她捧著杯子,仿佛又看見了當年笑意清淺的少女,果真是造化弄人:“我來是為了家裡的事……”餘雁南有些難以啟齒,她家裡得罪了人,她父親八十歲高齡被人汙蔑猥瑣女學生,女學生竟然又選擇了自殺,還有她哥哥的博士論文被人汙蔑說是剽竊同窗的成果,現在被人辭退在家,萎靡不振……現在的餘家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路柯知道這事,餘家做事一向正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再過幾天就有結果了。”他已經查到是誰了,正在找證據。
餘雁南完全不能掩飾震驚了:“你……”路柯肯幫忙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更可況路柯這樣說,肯定早就已經調查了。
是什麼能讓路柯這樣做?
餘雁南想不到其他理由,她眼睛裡浮現些淚花,連忙擦了擦:“謝謝。”知道了結果,她更難受了。
當年的路柯會罵人打架生龍活虎的跟人鬨,現在的路柯隻是說,他過的挺好的。
路柯遞給她張紙:“抱歉,我知道這件事有點晚,才拖到現在。”
餘雁南連忙搖頭:“不、不……”
路柯又坐了回去,恢複了沉默的樣子。
餘雁南想,死去的人比活著的幸福多了:“你……”
她又看到了路柯手上係的已經褪色的紅繩,上麵掛著個金豬。
金豬精巧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