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是跟鬱徐一塊暈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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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消毒水的氣味總是惹人厭。
鬱徐和陳禾病床是挨到一起的。
鬱徐是身上被戳了很多窟窿,血是止住了,傷疤也留下了,密密麻麻,看哭了很多小護士。
陳禾是身體虛弱,昏迷的無緣無故,醫院檢查不出來。
他們連衣服都沒換,被蹭破了好幾處,臉上被土糊了一層,比天橋底下乞討的流浪漢還狼狽。
陳嬌嬌身體不好,老是往醫院跑,這次更是住了好幾天院。
陳司錦倒是想去找陳禾,也脫不開身,心裡一直著急,陳禾才多大,身上有沒錢,這些天該怎麼過!
陳家人倒是聚齊了,在醫院裡。
陳嬌嬌好不容易被哄著出了門,去外麵曬曬太陽。
光鮮亮麗的一家人,男帥女靚,父慈子孝,看起來溫馨的惹人豔羨。
醫院裡有小花園,隔著花壇,他們看見有幾個人民工一樣的人蹲到地上吃盒飯。
舒芙曼捂了捂鼻子,嫌棄道:“這裡怎麼什麼人都有?”
陳邦倒是沒有像舒芙曼表現的這麼明顯:“嬌嬌在這裡,我會通知院方,讓他們注意安全問題。”
陳司錦也沒注意,隻不過瞟了一眼,他心裡有事,正想找借口離開去找陳禾,陳禾不應該那樣頂撞父親,可她年紀還小,未免有些不懂事。
陳嬌嬌覺得眼熟,看了好幾眼,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哥,那是不是小禾?”
陳司錦皺了下眉,想反駁,卻下意識望了過去,剛好看到陳禾揚起臉,笑容燦爛。
舒芙曼再看到陳禾心裡有些不對味,雖說她不待見她,這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傳出去,像什麼話。
可同時升起一種憐憫。
上位者的憐憫。
陳邦還記得他這女兒那天站到樓梯上麵,一臉驕傲的樣子,現在陳禾蹲到地上。和一些不入流的人吃盒飯,說他不高興是假的。
陳嬌嬌望向舒芙曼:“媽咪?”
舒芙曼把耳邊的碎發撈到耳後,輕笑道:“沒事,我們去看看?”
陳邦默不作聲,看來是默許了。
陳司錦:“現在就算了吧。”陳禾一個女孩子,他再沒有腦子,也知道現在陳禾肯定不想看見他們。
陳禾四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鬱徐是天師,身體恢複很快,她就是因為體質普通,一時間不能接受魔劍的煞氣,才昏倒的。
自古宅一戰成名後,他們又解決了個餓死鬼。
這餓死鬼藏匿於人群中,最後在一個工地裡被丁岩漢逮出來了,還犧牲了鬱徐的草莓蛋糕一個。
工地裡飯難吃,醫院的盒飯都快讓他們流下眼淚。
他們四個蹲地上吃盒飯吃的歡快。
“丁大師,多謝大師。”土豪金的車裡走下來一個脖帶金鏈子,腰挎大哥大的暴發戶。
這標誌性的打扮。
陳邦臉一沉,如果說m市他們陳家很有名。
這暴發戶就是全國都很有名了,房地產商大頭。
隻見這大亨毫不介意的蹲地上跟陳禾一起吃盒飯。
他似乎還想搶其中一個人飯盒裡的菜,被凶了回去。
一邊的殺馬特發出了嘹亮的笑聲,咯咯咯。
黃毛,竟然還有人試圖從鬱徐手裡搶吃的,嘎嘎嘎,做夢吧!
當你認為不如你的人,過的比你還好……特彆是這個人還是曾羞辱過自己的親生女兒。
陳邦臉色不怎麼好看了。
舒芙曼也認出了房產大亨,攥緊了手指:“這是怎麼回事?”
陳嬌嬌不認識房地產大亨,但是看他們倆臉色不好,能猜得出來這人來曆不凡。
陳司錦沒想這麼多,隻想拉著父母離開:“嬌嬌有沒有舒服一點,我們回去吧。”
舒芙曼也覺得納悶,但是趁陳禾沒發現他們,還是先走吧。
雖隻見了一麵,陳禾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炫耀的機會的。
陳邦本來覺得家庭美滿,但上次被陳禾說終其一生,也隻能蝸居m市,未免感到些許不甘。
而陳禾正如她所言,出道就是他的巔峰。
一口氣就這麼堆積在胸口裡,不上不下。
丁岩漢先注意到陳家人的,修道之人本就耳聰目明,他憨厚的臉上揚起一抹笑:“陳禾,你看那裡。”
陳禾望了過去。
一家人都憋著口氣,臉差點羞紅,明明他們看起來更光鮮,那種羞辱感卻卡到喉嚨裡,正當他們以為陳禾會上來嘲諷他們的時候。
陳禾收回了目光。
仿佛隻看見了陌生人,或者說,她根本不把他們放到眼裡。
簡直把他們當做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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